第537章 合歡丸

發佈時間: 2025-03-01 06: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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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讓侍衛們紛紛別開眼,退避。

基山冷哼一聲,瞪着陸易深,“看看你對我女兒做的好事!這一身的痕跡,你還有什麼話說?!難不成下了牀,你還打算把人掐死毀屍滅跡?!”

水碧哭着搖頭,那麼多人看着,她緊緊用被子裹住自己,一雙淚眼悽楚的看着基山,“父親,不怪陸先生,陸先生昨晚是把我當成了姐姐,我想解釋,可是陸先生他沒給我解釋的機會,就把我……”

她地上的衣服都凌亂的躺着,還有那件斷了帶子的胸衣都足以佐證水碧的話。

水碧哭的一抽一抽,“昨晚我聽說陸先生髮了燒,只是想來看看他……誰知,誰知陸先生就突然抱住了我,把我放到了牀上,還喊着姐姐的名字,陸先生力氣好大,我真的推不開他……”

“你覺得我會信?”蘇橙冷笑,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陸先生怎麼可能會把你錯認成是我?他是瞎了還是聾了,就算房間不開燈……”

“哎呦,這是合歡丸!”房間裏站着個白鬍子軍醫,手裏拿着陸易深擱在牀頭的水杯嗅了嗅,而後面色凝重的對着陸易深道,“陸先生,您的水裏怎麼會有合歡丸?”

合歡丸,顧名思義,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需要過多的解釋,房間裏的人都懂。

周遭的氣氛冷到了快要結冰。

侍衛們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侍立在一旁,都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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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橙徹底僵硬在了那裏。

動作極其緩慢的轉頭,不敢置信的盯着水碧和勞拉。

渾身好像都被凍住了般,被丟進了無邊無際的深淵。

甚至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知覺。

陸易深高燒剛剛清醒了一些,眼底的暴戾和陰沉漸漸褪去,只剩一身沉重的疲憊。

他擡起大手,摁着發疼的太陽穴,眼皮垂下,聲音冷硬到讓聽到的人都忍不住發抖,“姚松,一分鐘之內,除了橙橙,讓其他所有的人,滾出去。”

那低沉又足以震懾到所有人的聲音一落地,侍衛們互相看了幾眼,不等基山下令,紛紛就退了出去。

勞拉夫人和基山對視一眼,難得的什麼話都沒說,就用被子裹着水碧,小心的把她攙扶了出去,“小心些,孩子,看你這身上,昨晚一定受了不少罪吧?”

水碧羞紅了小臉,經過蘇橙身邊的時候,頓了頓,擡起悽楚的淚眼,“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事已至此,我已經是陸先生的女人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水碧給您鞠躬了……”

到了如今,她還在惺惺作態,想在陸易深面前扮取可憐。

蘇橙別開眼。

“滾!”肖蒙警告。

垂在身側的手指骨捏的咯吱作響。

嗓音幾乎是從喉嚨縫裏蹦出來的。

彷彿水碧再多說一句,她就要上手了。

水碧吃過肖蒙的虧,知道這個女護衛不好惹,她不敢再說什麼,被勞拉夫人攙扶着走了出去。

“肖蒙,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燒了,你也出去。”

蘇橙聲音很淡的說了一句。

肖蒙點頭應下,面色擔憂的看了蘇橙一眼,然後就快速把地上水碧的裙子,外套,還有那件胸衣裹住,幾步走出了房間。

房間裏,是死一般的安靜。

男人還坐在牀邊,修長的大手撐着一側的牀頭櫃,他的五官輪廓隱匿在額發落下來的陰影裏,被髮絲遮擋着,她甚至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因爲憤怒而格外冷硬的側臉線條。

他的燒還沒退,思緒甚至不那麼清明,儘管身上的衣衫是完整的,可蘇橙知道,這根本不足以說明什麼。

她不是沒聽說過合歡丸,吃下去,能讓男人徹底意識不清,會把眼前人看成是心裏喜歡的女人。

更何況他還發着燒,本就意識不大清晰,再中了那種藥,水碧若是刻意模仿她,陸易深認不出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陸易深呼吸壓抑的厲害,額角上青筋暴跳,他扯了扯身上的襯衫,沒扯開,煩躁到一把將釦子扯下,領口最上頭的兩顆釦子瞬間崩開,男人壯碩的蜜色胸膛上,兩條清晰又顯眼的紅色撓痕赫然映入她的眼簾。

清晰又那麼的猝不及防。

蘇橙流着淚別開了視線。

多少次,他對她心急的時候,也來不及脫衣服,就像現在這般。

心裏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將她殘存的最後一絲堅強徹底擊垮。

儘管這不是他的錯。

男人從牀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她跟前,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她面前,深邃漆黑的眼底墨色深重。

他伸出手,將無聲哭泣的她擁進懷裏。

腦袋埋進了她頸間。

“對不起,橙橙。”

對不起……

蘇橙捂着眼睛,眼淚不斷從指縫中流下,這句“對不起”就像是死神的宣判,將她本就已經跌進地獄的心再一次狠狠的踩的更深。

她寧願他否認,寧願他辯解,寧願他將一切過錯都定論成陰謀。

可是他沒有,他選擇攬下來。

她被他抱着,身子伏在他懷裏,隱忍了太久的情緒,終於崩潰的爆發了出來。

男人喉結不住的滾動着,眉心蹙的很深,大手將她牢牢的扣在懷裏,胸腔裏壓抑着的千萬種情緒在翻涌發酵,像一根根無形的針扎着他每一寸戰慄的神經,讓他的眼睛同樣泛了紅。

他吻着她哭泣的眉眼,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小心到,甚至連她的脣他都不敢去觸碰,生怕她會嫌惡到推開他。

“對不起,”他的聲音因爲高燒而格外沙啞,吻着她不斷滾落的眼淚,將她抱的更緊,“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我真的不記得。”

他只記得他後半夜起了燒,明明是姚松送他回來的,隱約記得軍醫來看過,他喝了藥,然後就沒有印象了。

可醒來卻看見水碧睡在他身邊,儘管他身上衣衫完好,可水碧卻……

地上被撕開的衣衫,水碧肩頭的痕跡,還有牀塌上的凌亂,無一不彰顯着這裏曾經有過一場激烈的情事,可是他真的不記得,一點都不記得。

按理說這種事他不該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不是沒中過這種類似的藥,知道這該是種什麼樣的感受,但當他想要回想的時候,腦子裏就一陣鈍痛,什麼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