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深沉默了幾秒,繼而點頭,“原材料是哪些?”
成熟男人之間,有些話真的不需要過多的言明,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薄鶴眠輕笑一聲,“你果然知道我想說什麼,這原材料裏有兩種,虎骨和天靈子不好弄,一來是確實稀缺,二來,那虎骨曾經被你豐景集團所壟斷,沒有你的意思,我弄起來的確大費周章。”
“好,”陸易深應下,泯了一口杯中茶,清淡的嗓音透過清新的茶霧傳來,“明天再辛苦你跑一趟,我會讓秦風把渠道方的上下游供應鏈都給你。”
薄鶴眠點頭,談完正事,才拾起筷子,夾了一塊。
“認識橙橙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嚐到她的手藝,託你的福。”
蘇橙抿了抿脣,臉還是有些熱。
因爲這可能,不大會是福,是禍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薄鶴眠動作優雅的吃了一口。
然後。
男人面色一頓,手裏的筷子微僵。
蘇橙臉上的笑同樣有些僵。
薄鶴眠看了眼蘇橙,又看向一旁面色始終淡定,舉手投足都是那麼矜貴,彷彿在享用着精美食物一般的陸易深,輕咳了一聲,“你這是生病把味覺生沒了?”
他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陸易深始終面不改色,氣度極爲從容的拿起水杯,“愛一個人,就該接受她的全部,你覺得難吃,在我這裏或許剛剛好。”
蘇橙臉燙的不像話,刷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不然還是別吃了,我的水平我心裏有數,你們不用爲難的。”
薄鶴眠淡笑着將筷子放下,“原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你若是總不挑出錯來,連糖和鹽放錯了都不告訴她,她不知問題在哪,又如何能改進。”
蘇橙兩眼一黑。
她就覺得放糖那會有些不對勁,怪她那會思想正齷齪着。
腦子裏全是陸易深在臥室對她乾的那些羞恥的事。
陸易深俊眉微挑,放下杯子,聲音磁性又穩重,“不需要她改進,做飯這種事,若非今日我病了,本也用不到她,今日這餐飯,算是她正常水平,你若是嘗過她從前做的,就不會覺得今天的難吃了。”
男人說這話的神情太溫柔,明明話那麼毒蛇,薄鶴眠卻只聽出了寵溺的味道。
蘇橙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怕陸易深揭她更多的短,想提醒他,腳尖在桌子底下微微擡起,勾了勾他的小腿。
男人毫無反應。
蘇橙以爲是自己太輕了,他沒有感覺,腳尖報復性的往他大腿蹭了蹭,這一下用了點力。
卻因爲她坐的離他有點距離,這個姿勢不太好掌控,莫名就偏離了點方向……
然後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
男人眸色瞬間深沉。
蘇橙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反應了幾秒,腦子裏後知後覺浮現出“社會性死亡”幾個字。
男人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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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指捏了捏她的腳背,意在警告。
蘇橙發誓,她剛纔真的只是想提醒他別再說了。
沒有一絲一毫不純潔的心思。
可此刻陸易深投過來的眼神,眼底的幽暗和炙熱,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完了。
不小心撩了一匹狼。
蘇橙輕咳一聲,掩去臉上的熱意,飛快的把腳收了回來。
腳踝的位置,還殘留着男人掌心裏的熱度。
她覺得今晚有必要跟這個男人分房睡,要不然只要他有一點精神,可能都會忍不住欺負她。
爲了他的傷,她不能這麼縱着他。
飯後,她收拾碗筷,薄鶴眠和陸易深又去了書房。
剛收拾好,姚松匆匆從門外進來,見到蘇橙,行了禮,“大小姐,先生在房間休息嗎?”
蘇橙正要答,書房的門就開了,陸易深聽見動靜,從裏頭出來,“出什麼事了?”
姚松面色很急,“先生,軍營出了大事,五六兩個營的士兵,從今天下午開始,就頻頻無緣無故吐血,醫生檢查了他們的嘔吐物,倒是沒看見蟲子,但後來用紫外燈照了,在他們的頸部皮膚下,都發現了有蟲子在爬!”
蘇橙渾身一震。
陸易深眉心狠狠蹙了一下,就拿起椅背上的風衣外套,“我去看看。”
“可是先生你的傷……”
“無妨,”陸易深停下腳步,深邃的目光朝着蘇橙看來,而後走到她跟前,將她擁進懷裏,“今晚你跟薄教主回去,讓伽羅在清心殿給你找間房間住下,這裏不大安全,如果明早事情解決了,我會再派人接你過來,嗯?”
蘇橙很不放心,她其實不怕被感染,她更擔心他的身體。
“你一定要親自去嗎?你槍傷都沒好。”
她眉眼間凝着深重的擔憂,“現在你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如果累到了,晚上再起燒怎麼辦?我還是留下來,這樣怎麼樣也能幫你一些。”
“聽話,”他安撫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是一軍主帥,蟲蠱一事,軍中本就人心不穩,這種時候我怎麼能不在?若是事態嚴重,今晚我不一定會回來,你住在這裏,我不放心。”
蘇橙喉嚨哽住,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了。
眼眶有些發紅。
明明他身體都那樣了,幹嘛還非要那麼有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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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易深撫了撫她的小臉,看她情緒還算平穩,才轉身看向薄鶴眠,“橙橙麻煩你。”
薄鶴眠點頭應下,“交給我,你可以放心。”
蘇橙咬了咬脣,嚥下那些擔憂,只能讓自己理解他,“那你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夜裏風大,你多穿點衣服,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要及時告訴軍醫。”
“好。”男人嗓音溫沉。
眉目溫柔的看着她。
她心裏有一千句話想囑咐他,但也知道他肯定沒時間聽她細講,調整好情緒,她又說了一句,“就算忙,也要儘量回來睡一覺,你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你要是倒了,你讓他們依仗誰。”
“好。”
男人又應了一聲,就將風衣外套穿上,他肩上有傷,動作不是那麼靈活,蘇橙幫他弄了一下,男人趁機垂首,在她耳畔落下一吻,“還有沒有什麼要囑咐老公的,如果沒有,老公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