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塵坐在別院。
總覺得有只幕後黑手，在推動他們與龍乾皇對上。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執筆，在白紙上勾勾畫畫。
很快就出現了一張關係網。
他將上面的人物一個個劃掉。
最終，鎖定了兩個人。
顧慕之、雲寒洲。
一個是躲在暗處的軍師幕僚。
另一個是想要漁翁得利的雲寒洲。
這兩個人最讓人懷疑。
正想着，暗衛來報。
“主子，找到主上了。”
姜洛塵放下筆，挑眉道：“他人呢？”
“主上被大皇子招攬，成了大皇子的幕僚。”
姜洛塵眉心微擰，眸色冷了下來。
“什麼時候的事？”
“半月之前。”
暗衛垂首，大氣都不敢出。
主上這次，也太過分了。
半月之前，正好是他們去侯府被那次。
主子他們的消息，難道是主上告訴大皇子的？
他微微擡頭，原以爲會看到主子憤怒的神情。
可是卻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靜。
良久之後，他又問道：“雲寒洲也在大皇子府？”
“是。”暗衛恭敬道：“雲閣主和顧慕之，如今都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
最近，大皇子表現不錯，提議立儲的大臣也越來越多。
真可謂是春風得意。
姜洛塵淡淡一笑，對這些不可置否。
龍乾皇要是真的煉成壽元丹，還管什麼立儲？
等二十年之後再說也不遲。
所以這些皇子，暫時都沒機會。
龍乾皇不管，大意也是讓他們先鬥一鬥，再看看哪個兒子最爲出色。
帝王之術，向來如此。
不過這大皇子府，頗有意思。
姜洛塵的眸光劃過一絲暗芒，嘴角緩緩勾起。
看來是有人想混淆視線，好漁翁得利。
那就且看着吧。
……
船上，月色很美。
晚風輕拂，撩動人心。
沈姒煙趁着夜色，走出房間，來到了船艄散散心。
一轉頭，卻見蕭湛不知何時也來了這裏。
“煙煙，這麼晚怎麼不睡？對孩子不好。”
蕭湛性子向來冰冷，不知該說什麼。
猶豫半天，只說了這麼一句。
沈姒煙不由勾脣笑了起來。
“蕭湛，你說你是不是很矛盾？一面想弄死我的孩子，一面又關心他，那你到底是想弄死他呢，還是想讓他平安出生？”
她說話間，站起了身，赤着腳一步一步走向他。
蕭湛黑眸微閃，被逼得節節後退。
最後腰抵在了船舷上，退無可退。
而沈姒煙則再次上前一步，差點踩在他漆黑的靴子上。
芊芊玉足，潔白如玉。
瑩潤腳趾，猶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蕭湛黑眸緊縮，一顆心登時猛烈的跳動起來，視線牢牢鎖住她一對腳。
“蕭湛，回答我。”
沈姒煙彷彿女王般，高高在上。
嘴角掛着涼薄的笑意。
蕭湛心底卻沒有絲毫不悅，甚至想要頂禮膜拜。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隨後狠狠下壓心頭的悸動，閉了閉眸，沉聲道：“煙煙，這個孩子不能留。”
“爲什麼？告訴我原因。”
沈姒煙定定看着他，步步緊逼。
今晚，她要一個答案。
蕭湛向來自恃武功高強。
然而此時，卻不敢推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心中不由嗤笑自己無用。
蕭湛啊蕭湛，你也有今天……
嚥下心中的苦澀，他深深吸了口氣，看着她道：“因爲留下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沈姒煙皺緊眉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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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什麼意思？”
“陛下體內的噬魂蠱，已經快壓制不住了，他之所以讓我帶你離開，是不想讓你痛苦。”
蕭湛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壓抑的心情也隨之放鬆下來。
這段日子，他親眼看着她傷心難過。
心中一直猶豫不決。
幾次想要把真相告訴她，卻又在最後一刻退縮了。
今晚避無可避，他卻心甘情願。
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甘之如飴。
沈姒煙得到了想要的真相，整個人都愣住了。
原來是這樣？
姜洛塵的蠱毒，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想到這裏，她陡然回過神來。
“蕭湛，我要回去找他！”
“不行，龍乾那邊太過危險，你不能回去。”
蕭湛握住她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
可這種時候，她怎麼冷靜地下來？
姜洛塵還有半年時間，她要去想辦法！
沈姒煙情緒激動，轉身就要去船艙。
卻被蕭湛從後面偷襲，點了睡穴。
看着人倒下，他急忙上前抱住她，將她一路抱回了房間。
大夏皇和溫氏聽見動靜。
走出來，正好就撞見了這一幕。
幾人面面相覷，場面尷尬。
蕭湛俊臉通紅，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
“煙煙剛纔暈過去，我抱她回房。”
他好不容易纔找回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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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氏聞言，嚇了一跳。
“什麼？姒兒暈倒了？怎麼樣？要不要緊？”
蕭湛出聲道：“不要緊，睡一覺就好。”
溫氏有些不信，蕭湛又不是大夫，怎麼就知道姒兒沒事？
於是，堅持要陪着。
大夏皇無奈，只能由着她去。
等到蕭湛出來，他才眯起眸子道：“你點了姒兒的睡穴？”
蕭湛點點頭，沒有絲毫掩飾。
習武之人能看出來，並不奇怪。
“爲什麼？”
大夏皇目光銳利，他絕不允許有人對他女兒不利。
蕭湛擡頭看着他道：“因爲煙煙想回去。”
大夏皇吃了一驚：“回去？回龍乾？”
蕭湛在他震驚的目光中點點頭。
“是。”
“她瘋了嗎？”
大夏皇難以理解。
姜洛塵這樣對她，龍乾國又是龍潭虎穴。
回去幹什麼？
送死？
蕭湛眸光淡了下來，道：“陛下有難言之隱……”
“什麼難言之隱，能讓他做出拋妻棄子的事情來？”
大夏皇情緒激動。
早知道是這樣。
當初他就不該答應讓他成爲姒兒的皇夫，也不該讓姒兒嫁給他！
真是引狼入室，害了女兒！
看着大夏皇懊悔不已的模樣，蕭湛平靜道：“陛下命不久矣，讓煙煙離開，是爲了保護她，甚至要打掉她腹中孩子，也是爲了保護她……”
蕭湛把之前的那些話，又對大夏皇說了一遍。
生怕他們不知內情，會冤枉了沈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