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所有人都有祕密
早膳用完,計氏三人和香冬阿立都去補覺了,夜溫言帶着墜兒去了華羽院兒。
墜兒雖不知自家小姐去華羽院兒幹嘛,但那是二夫人的院子,如今二房都被送走了,就剩下個二夫人還留在府裏,想來肯定是小姐故意留下,有用處的吧!
主僕二人到時,錦繡正在院子裏跟一個丫鬟說話。那丫鬟身板兒挺得直直的,再沒有以往對當家主母的敬畏,轉而趾高氣揚地說:“錦繡姑娘,今時可不同往日了,二夫人在這將軍府裏可沒有那麼大臉面,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你要是想知道府裏出了什麼事,你就自己去前院兒打聽,想坐在屋裏等現成的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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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趕緊把身上揣着的幾塊碎銀子往那丫鬟手裏塞,可是人家不要。
“華羽院兒怎麼還有銀子呢?一定是上次六殿下抄家沒抄乾淨,把你給漏了。回頭我一定要稟報四小姐,請四小姐跟六殿下說一聲,這華羽院兒得重抄一遍。”
錦繡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見對方不要,乾脆就把銀子收回,揣好了之後甩手一個巴掌過去,直接扇在那丫鬟的臉上。
對方嚇了一跳,“你竟敢打我?”
錦繡冷哼,“爲什麼不敢打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二夫人還沒倒呢!她如今還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主子們怎麼吵鬧那是主子們的事,你一個奴才哪來的膽子到主子院兒裏叫囂?二夫人問你話是看得起你,是給你臉,不要給臉不要臉!”
錦繡做大丫鬟做慣了,罵起人來也是有幾分氣勢的。可那個被打的丫鬟卻完全不喫她這一套,剛纔冷不丁一下被打懵了,這會兒緩過來之後立刻就不幹了。
啪!反手一個巴掌甩回去,直接打得錦繡原地轉了個圈兒。
“我呸!”她朝着錦繡狠狠地啐了一口,“要點兒臉吧!什麼當家主母,什麼二夫人!我呸呸呸!出去打聽打聽,如今府裏都成什麼樣兒了?二老爺帶着他的平妻和私生女,都已經被四小姐給趕出家門了,你們還擱這兒充什麼當家主母呢?當家的都跑了,誰還管個主母?我告訴你錦繡,以前對你笑臉相迎是給你面子,現在全府上下可沒有一個人還能給你面子。識相的就夾起尾巴做人,趁着四小姐還沒過來趕你們,再喫兩頓將軍府的飯。指不定啥時候夜小姐想起你們了,就上大棒子直接把你們打出門!”
她罵了一頓,氣呼呼地就要走,一轉身就看到夜溫言和墜兒,趕緊俯身施禮:“奴婢見過四小姐。稟四小姐,奴婢是過來給華羽院兒送飯的,不過就是不想跟她們多說話,就被這錦繡姑娘打了一巴掌。四小姐,她們也太囂張了。”
夜溫言點點頭,“嗯,是挺囂張,那你就再打回去,多打幾巴掌出出氣。”
那丫鬟一聽這話就樂了,二話不說起身就打。啪啪啪一頓耳刮子甩過去,手勁兒還不小。
這一頓打的,她自己過足癮了,錦繡卻被打成了豬頭。
“叫你們以前欺負人!叫你們從來不把我們當人看!仗着有當家主母撐腰,居然苛扣我們兩個月的例銀,良心都被狗吃了!還有沒當主母的時候,仗着老夫人對你們二房好,整日在府裏耀武揚威的。有本事你們怎麼不敢在老將軍在家時擺架子啊?非得老將軍和大將軍,回營裏了,你們就來勁兒了,淨幹那些揹着人的陰損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平日裏不爲自己積德,活該你們現在倒黴!”
錦繡被打得眼冒金星,憋了一肚子火,卻一句話也不敢懟回去。因爲夜溫言在呢,這不是一個丫鬟在打她,而是夜溫言在打她。
她們已經知道帝尊大人給夜溫言下聘了,那麼夜溫言就是未來帝后,這樣的人惹不起。
見錦繡不吱聲了,那丫鬟也懂得見好就收。於是停下來,又給夜溫言行了禮,提着食盒走了。食盒裏的飯菜都沒往外拿呢,怎麼拎來的又怎麼拎了回去。
錦繡想讓她把飯菜放下,可是再想想那丫鬟剛纔說的話,二老爺一家被趕走了?那四小姐此番應該是來趕她們的吧?人都要被趕走了,自然是不能再給飯吃了。
她捂着臉給夜溫言行禮,夜溫言輕笑了下,擡步奔着主屋走。
到了房門口,她推門進去,墜兒在後頭把錦繡給拽了一下,“錦繡姑娘,主子們說話,咱們就不要進去礙眼了。就在門口守着吧,反正你進去也沒啥用。我家主子要想把二夫人怎麼樣,多你一個少你一個又有什麼不同呢?”
錦繡認命地停了腳步,跟墜兒一起守在了房門口。
屋裏,蕭書白看着夜溫言自顧地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榻邊,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這個夜家的魔女,打從出生就得到了夜老將軍最多的寵愛。老將軍對這個孫女的寵,幾乎都超過了夜飛玉那個大孫子。除了因爲她出生那日剛好打了勝仗以外,還因爲夜溫言越長大性格就越像老將軍。
她討厭這個孩子討厭了十幾年,總算在去年的臘月初二那天將人置於死地了,卻沒想到,死掉的人又活了過來,從此以後,她的生活天翻地覆。
“二夫人想什麼呢?”夜溫言面帶笑意看着蕭書白,“是看到我就想起夜紅妝了嗎?”
蕭書白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盯着夜溫言,她特別想把真假六殿下的事情說出來,然後再問問夜溫言她到底安的什麼心,是不是跟這個假的六殿下串通好了演這場戲,就爲了把她的女兒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她不能說,這是一個祕密,一旦說了,保不齊夜溫言就要殺人滅口。
她現在是未來帝后了,未來帝后殺人是沒人能追究的。何況她還要留着這個祕密當做籌碼,一旦哪一天自己的命保不住了,她可以用這個祕密跟夜溫言交換活下去的機會。
她絕不相信帝尊大人會不在意這個,只要她把這事說出去,夜溫言跟帝尊的這樁婚就算完了。到時候就算她死,她也能拉夜溫言做個墊背,值了。
於是蕭書白也笑了起來,她跟夜溫言說:“的確是想起了我的紅妝,可惜她如今在肅王府受苦,回不來了。不像你,失了六殿下的婚約,又得了帝尊的婚約,春風得意好不快活。”夜溫言點點頭,“嗯,是挺快活的。但我是一個顧念親情的人,只我一個人快活那不是真正的快活,得全家人都好,那纔是真的好。所以我今兒過來看看二嬸,想着最好二嬸也能好起來,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
“你什麼意思?”蕭書白聽得直皺眉。讓她快活?夜溫言會有這麼好心?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希望二嬸好,恢復從前的生活,還能被人叫一聲二夫人。甚至紅妝堂姐都能回府來,跟在您身邊儘儘孝道。然後過幾年等這個風頭過去,人們漸漸淡忘了,我再幫她尋個好人家。畢竟我如今也是未來的帝后了,想跟我攀親的人多得是。”
蕭書白有點兒懵,“你肯幫紅妝?”
“肯啊!”夜溫言笑得十分燦爛,“都是一家人,實在親戚,我怎麼就不能拉她一把了?雖然過去鬧得有些不愉快,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是一個記仇的人。而且我不但能拉三姐姐一把,我甚至還能拉二嬸一把。比如說替你免了欠六殿下的一百萬兩黃金,甚至我還能把寧國侯府劃出來的院子也還回去,讓蕭老夫人在家裏有顏面。二嬸覺得如何?”
蕭書白懂了,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肯做這麼多事,必然是她要付出代價去換的。於是她再問夜溫言:“你想同我交換什麼?”
夜溫言說:“換一個問題,就想問問在我父親過世之前,你找到我母親同她說了什麼話?”
蕭書白一愣,“你想知道這個?”
“二嬸以爲我想知道什麼?”
蕭書白失笑,“我以爲你想知道你父親真正的死因。”
“真正的死因我已經知道了。”她挑挑脣,“不只我父親的死因,祖父的死因我也已經知道了。祖父死在老夫人手裏,我父親死在你和夜景盛的手裏,這個不難查。”
蕭書白心顫了顫,“你不爲你父親報仇?”
“報啊!但時機還沒到。所以跟二嬸您交換的條件裏,我還加了一個籌碼,就是我饒你不死,只要夜景盛的命。你覺得我這些籌碼加得夠不夠?”
“你真不殺我?”
“真不殺,甚至我還可以告訴你另外一個祕密。”她隨手拿起一件蕭書白牀榻上放着的嬰孩子的衣裳,“多可惜,孩子說沒就沒了。其實這一切都有個罪魁禍首,不是我,也不是當初殺人的你們。我知道是誰,但是二嬸得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
蕭書白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何況夜溫言的籌碼足夠佑人,她爲什麼不說?
於是她點頭,“好,我說。夜溫言,你聽好了,這座一品將軍府啊,其實所有人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光明正大,除了老將軍以外,其他人,都有自己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