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不斷迴響起男女婉轉的低銀。
意亂情迷間，蕭衍湊到洛瑤耳邊，低聲問：“這次，可以嗎？”
洛瑤沒有回話，主動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子。
蕭衍嘴角勾起滿意的笑。
什麼答案，都比不過她此刻的主動。
萬籟寂靜的深夜裏，世間萬物都進入了甜蜜的夢鄉，可房內的兩人卻遲遲不肯睡去。
夜晚很漫長，而他們之間纔剛剛開始。
……
洛瑤隔天醒來，已經是午時了。
她睜開雙眼，就看到蕭衍結實的胸膛近在咫尺，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蕭衍懷裏。
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昨晚的記憶涌入腦海。
昨晚的蕭衍很瘋狂，就好像剛開葷的毛頭小子一樣，怎麼都不夠。
直到天快亮時，蕭衍才肯大發善心放過她。
沒想到他們這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她小心翼翼從蕭衍懷裏起來，剛要下牀，就被蕭衍拽回去，再次抱在懷裏。
“你……”
蕭衍用剛醒來的沙啞聲音打斷她，“再陪我躺會兒。”
“已經午時了。”洛瑤沒好氣說。
蕭衍不願起牀，還把頭埋在她的肩窩，故意撒嬌道：“午時也不想起。”
“你這個人……”
洛瑤有些無奈。
平日裏馳騁沙場的戰神，到了她面前，卻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也不知道他手底下的人見了他這副模樣，該作何感想？
想到他被他手底下人看到時的場面，她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蕭衍問。
洛瑤轉頭看向他，“我在想，你這現在這副樣子，若是被你手底下的人看見了，他們會不會嘲笑你？”
“他們沒機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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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的肩窩蹭了蹭，說：“除了你，誰也不會有機會見到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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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
別人若是見到他這樣，大概只會以爲他是瘋了。
見他真沒有起身的意思，洛瑤推了推他，“你真不打算起身了？”
“不想起，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真的被這樣的蕭衍逗笑了，“你爲什麼每次在我面前，都這麼……”
見她遲遲沒把話說完，蕭衍忍不住問：“怎樣？”
“幼稚，對！就是幼稚。”
蕭衍不滿嘟囔了一聲，“幼稚嗎？我不覺得，只要你喜歡，我願意變成任何樣子。”
她嘴角噙着淺淺的笑，回想着他們這一路走來，經過的所有事。
深吸一口氣，忽然就不說話了。
蕭衍等了很久，沒等到她再說話，忍不住擡頭，“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在想我們以前的事。”
聽她提到以前的事，蕭衍馬上就變得緊張起來。
她該不會是又想到，他之前對她的那些不好了吧？
都過去這麼久了，她就不能想想自己對她的好嗎？
他慌張動了動嘴脣，正打算和她解釋，卻聽她先說話了。
“這次，我想的不是你的不好，而是你對我所有的好。”
蕭衍愣住了。
“我最初嫁給你時，你確實對我滋生了很多誤會，但後面誤會解除了，你也確實對我很好，這些都是不能忽視的。”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蕭衍緊張看着她，比他第一次上戰場還要緊張百倍。
她笑着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所以，之前的種種一筆勾銷，從現在開始，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
“真的嗎？”蕭衍問。
洛瑤笑着對他點頭。
她還是第一次，對他笑得這般好看，讓他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只想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
二人面對面坐在牀上，誰也沒有說話，彼此看着對方，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與其去想這些，還不如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洛瑤朝屋外看了一眼，道：“我好像也不想起了。”
“那不如我們……”
蕭衍的話還沒說完，便迫不及待覆了上去。
……
等二人再次醒來，已是天黑了。
洛瑤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套在身上，下牀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火捻子，點燃屋內的油燈，她坐在梳妝檯前梳頭髮。
蕭衍穿好衣服，走到她身後，自然而然接過她手裏的梳子。
她疑惑回頭看向蕭衍，“你幹什麼？”
蕭衍把她的頭擺正，拿起梳子給她梳頭。
“你……”
洛瑤看着鏡中，蕭衍熟練的動作，不免有些詫異。
蕭衍嘴角勾起，淡淡道：“以前虧欠你太多，你不在王府的時候，我總在想我能爲你做些什麼來補償你。
我就學習挽發，學習描眉，學習做飯，學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洛瑤驚得張大了嘴，卻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蕭衍是西臨的戰神，他那雙手是用來拿兵器，上戰場殺敵的。
可他現在卻爲了彌補她，學了這麼多本該是女子纔會的東西。
讓她的內心一時間百感交集。
“看看，喜歡嗎？”
蕭衍的聲音，讓她徹底回過神來。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愣住了。
她的頭髮用一根簪子挽成了簡單的髮髻，眉毛也描了，口脂抹了，腮紅也打了。
他的這雙手畫出的妝容，甚至比她畫出來的，都要好看很多。
洛瑤收回視線，轉身看向他，“你的手不該是做這些的。”
“爲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殷紅的脣上，“你再說下去，我又會忍不住想親你了。”
她沒好氣白了蕭衍一眼，徑直起身往外走。
蕭衍立即追上去，“你去哪裏？”
“我都快餓死了，自然是去喫飯。”
說完，她不再理會蕭衍，離開了房間。
她來到客棧二樓，吩咐店小二做了一葷一素兩個菜，還要了兩份米飯。
果然，飯菜上桌時，蕭衍也來了。
見桌上還有自己的那一份，蕭衍露出滿意的笑容，在她對面坐下。
“看到飯菜，還真覺得有些餓了。”蕭衍道。
洛瑤沒理會他，自顧自坐下喫飯。
見她只顧着扒白米飯，蕭衍給她夾了一筷子肉，放在她的碗裏。
“多喫些，身上都沒點肉，摸起來都硌手。”
她壓低聲音回懟，“嫌硌手，那你就別摸啊。”
“我就說說而已，不管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切。”
這男人比桌上的菜還要油膩了。
不再理會蕭衍，她繼續埋頭喫飯。
就在此時，漆黑的街上忽然傳來了一些騷動聲，烏泱泱的人羣從街上跑過去。
聽到街上的異常，她探出頭去，見客棧掌櫃和店小二正站在客棧門前的燈籠下。
她疑惑追問：“掌櫃的，這是怎麼了？”
“出大事，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