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一下，之後聲音小了許多，回了句，“我。”
溫雪眯起眼睛打量着此人，“好了，你先在一旁等着，我自然會讓你舒舒服服的死去。”
說完後，那人被帶了下去，綁着四肢讓他跪在地上。
溫雪深吸口氣，繼續道，“暗軍一共有多少人？”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這時候，另外一個男人立即回了句，“不知道，我們只是聽從命令行事，平時也只是在自己的隊伍裏做事，極少接觸到旁人。”
“所有人都不知道嗎？”
沒人再說話。
溫雪一個眼神示意，剛纔回答問題的人也被拽到一旁，捆綁着雙手雙腳，讓他跪在地上。
“第三個問題，見離與你們是什麼關係？他可有什麼把柄落在雲鎮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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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離大人是暗軍的長老，他有個女兒，愛上了國公府的侍衛，與對方私奔後被大人帶到京城，見離大人來尋人的時候，被國公大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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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些年，見離一直在幫雲鎮賣命，是因爲他女兒？”
“這些我們也不知道，這都只是聽說。平時暗軍的訓練極爲嚴苛，我們極少有機會見到見離大人。”
“還有人補充嗎？”
這時候，本跪在一旁的第一個人低聲說了句，“見離大人前陣子被國公大人帶走，而且聽說他的女兒失蹤了。”
“爲何？”
“可能是因爲見韻大人死了，國公大人起了疑心。而見離大人的女兒發現自己是被利用的，就帶着孩子逃走了。”
溫雪挑了挑眉，“那你覺得，這件事如果是被見離知道了。他會如何做？”
“不是他如何做的問題，而是國公大人一定會殺了他。暗軍的人只有見離大人是受制於國公大人的，其他人都是死士，所謂死士，就是生是國公府的人，死是國公府的鬼。”
溫雪視線在這些人臉上掃過，“那你們呢，你們現在又算什麼？”
“王妃，我們鬼門關走了這麼多遭的人，也知道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條，也就只想着能好好死。”
對方苦笑了聲。
溫雪眸光微微閃動，又問了句，“國公府的暗軍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你們都做過什麼？”
“殺人、抓人、審問……我們都做。”
有了前面三人的例子，後面大家回答問題的積極性都提高了不少，所有人躍躍欲試，都盯着溫雪。
等到她問題才說出來，搶答就來了。溫雪很滿意現在的節奏。
“關於淑妃的案子，你們知道多少？”
“王妃可說的是三王爺的母妃，淑妃娘娘冷薰？”
“自然是她。”
“淑妃娘娘的死我們不知情，但這麼些年，江湖中關於淑妃和檸王的傳言都是我們下手切斷的。而且，國公府時刻注意着關於淑妃娘娘的傳言，但凡有些對皇室不利的，最終都被剔除得乾乾淨淨。”
“果然是國公府麼。”
溫雪呢喃了句，又繼續問道，“那你說說，都聽到了什麼傳言？你們又爲何要殺春生？”
“傳言說檸王才應該是當今的皇上，只是當時檸王一心向往江湖，因此才把自己的位置給了他弟弟，而且，冷薰姑娘是檸王帶回來的，她原本是要當檸王妃的。”
“傳言普遍都是這樣說的。殺春生是因爲春生的傳言很有指向性，而且是葵花巷出來的，因此才得了上面的命令，必須下手。”
溫雪擱在桌上的手陡然握緊，“這麼些年，你們就沒想過，或許你們也有殺錯人的時候嗎？分明只是個民間故事，爲何這樣較真？”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是暗軍的規矩。”
對方跪在地上，身體已經開始哆嗦，似乎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他視線落在溫雪身上，“王妃，我不曾想過自殺，我只是扛不住了，殺春生的人，是我接到的命令。王妃要殺我，我也無怨無悔。只希望，您能把我的骨灰帶回去，帶到攔江邊上，撒進去。我父母都是掉落攔江死去的。我想，既然死了，就去與他們團聚。”
溫雪視線落在他身上，點了點頭。
對方嘴角咧開笑來，“我本想等殺了三王爺和三王妃，國公大人肯定會看在我功勞的份上，讓我能離開一陣子，這麼多年，從未給他們二老磕頭上香，也不知他們怪不怪我。”
對方倒在了地上，溫雪走過去給他把了把脈，是之前身體受創太大，氣血兩空，已經油盡燈枯了。
溫雪視線落在其他人身上。
“王妃，我們還有話要說。”
他們生怕溫雪不問了，立即自己開口。
溫雪讓羅十三找來紙和筆，把所有人要說的，知道的東西都記錄下來。
當然，他們都是最底層的人，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剛纔死去的那個，應該是這裏面知道事情最多的人了。
等記錄好了之後，溫雪就帶着冊子離開。
羅十三跟着他一起出了地牢。
“老大，讓他們都安安靜靜的走吧。”
羅十三突然開口說了句，溫雪很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羅十三大老粗一般的臉上閃過一抹笑來，“我也在羅剎門待過，我知道這種非要去殺人的感覺。他們只是國公府的刀，說白了是沒有感情的。罪魁禍首是這背後之人才對，他們……”
“當初容音前輩不也饒過了羅二十嗎？”
“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處理。”
溫雪點頭離開，她回到書房的時候，夏寒邪正低頭在寫着什麼。
“回來了。”
聽着門口的響動，他聲音悠悠的說了句，擱下筆便看了過去。
“看來收穫不錯。”
夏寒邪笑說了句。
溫雪把冊子遞給他，“裏面有些是關於母親的，那話本的指向性沒錯，當年的母親本應該是與檸王一對，也是檸王帶着她回的京城。之後，陰差陽錯的，檸王差點死在戰場上，回京城後，就與她斷了關係。”
夏寒邪有一瞬間僵硬，他視線落在溫雪遞過來的本子上，盯着看了許久，才伸手接過去。
“以檸王的性子，與她斷絕關係肯定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拖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