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先是上馬帶着人,去了凌柱京城外租住的村落裏逮人,結果可想而知,早就人去樓空了。
底下的官員,看見雍親王那張陰沉至極的臉,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還是胤禛生氣的摔了木桌上的茶壺,裏面的水濺了出來,撒在他的手上,才讓胤禛的理智徹底迴歸。
“去給本王把所有出城的路都堵住,這水還是溫的,她一定沒走遠!”
男人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狠厲,似乎下一秒就要嗜血殺人一般恐怖,底下人剛要領命出去,卻又聽這位雍親王再次出言道,“等等!把所有水路也給本王堵住!”
這京都的漕運總督乃是年羹堯的人,胤禛調用起來也格外容易,只不過一句話下去,所有的京城外出水路就全部給悄悄攔截住了。
如今正好是半夜,京城裏的達官貴人都睡下了,康熙帝也不在京中,否則胤禛會束手束腳不少,現在卻可以毫無顧忌的直接抓人。
下完這個命令之後,胤禛又問了離這裏最近的碼頭,隨後便帶了一隊騎兵,跨上那棗紅色的汗血寶馬,往水邊去了。
身後跟着的漕運總督,有些拿捏不住這位爺的心思,忍不住旁敲側擊了一番,結果雍親王身邊的下人,嘴巴一個比一個的嚴實,塞了銀子也就只說,是府中的丫頭,趁主子不在偷了爺的寶物,這才惹得雍親王大發雷霆了起來。
“這得是什麼寶物啊,能讓身份尊貴的雍親王親自去尋……”漕運總督忍不住低聲嘀咕了兩句,但是隨後也讓人牽來了匹馬,跟在了胤禛的身後。
胤禛座下的這匹汗血寶馬,乃是康熙帝特意賜給他的千里馬,一騎上便風馳電掣,不消一會兒,就到了這黑黝黝的破小碼頭。
眼看着有艘小船要走,胤禛身後跟着的親兵,就下了馬高聲傳了胤禛的命令。
”雍親王有令,今日所有船只都不許出行!”
只不過短短一句話,就把馬上要逃出生天的李金金,給活生生的拉了回來。
所幸這碼頭雖然小,但是卻還是有不少船民,他們有時會深夜搬貨,因此李金金四人,才能藏在這些漁民之中。
李金金披着破爛的外衣跟在這些人的身後,她身旁的表哥凌中全,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伸出一只手臂來攬着她,好像她真的是他剛過門的妻子一般。
李金金沒敢擡頭去看馬上的人,一顆心跳的直打鼓,順着人羣排成了幾排,就聽着前面的官兵大聲道,“現在所有人,把自己的戶籍都拿出來,沒帶戶籍的需要一個個上前報名諱和戶籍!”
完了!!
李金金四人聽見這話,一個個臉都嚇白了,這只要輪到她們,豈不是一切就要都露餡了。
饒是李金金再想破腦袋,也不知道這事該如何解決了。
看來,她今天註定是跑不了了。
這些半夜出來搬貨的漁民們,很少會把戶籍這種東西隨身攜帶,因此只有幾個少數的帶了被放掉之後,剩下的人只能挨個排隊上前說明自己身份。
李金金她特意拉着舅舅往後站,可惜這樣也不過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看着前面的人越來越少,李金金咬緊了紅脣,心中卻越發的不甘心,明明,明明她只差一點點,就能帶着舅舅天高任鳥飛,明明她馬上就能獲得自由了!
看見自己前面的那個婦人走掉之後,李金金便被官兵帶到前面去,很顯然輪到她了。
她感覺到頭頂上男人的視線,似乎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時間身體僵硬,心跳頻率快的馬上要暈厥過去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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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戶籍哪裏的?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那負責查問的官兵開口問道
“我……”李金金乾澀的嗓子似乎被棉花堵住了,只說了個我字,便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她能感覺到,自己這一猶豫,盤旋於她頭上的目光,似乎更加實質化的朝她這邊看來了。
冷汗一瞬間浸溼了衣裳,李金金閉了閉眼,打算隨便糊弄的說點什麼,卻沒想到還沒等她再次開口,就有個男聲在她上方響起。
“啓稟雍親王殿下,城西門抓到了個年輕的女子,跟您說的犯人很像!”
胤禛聞言俊美的臉上神情一變,隨後便被巨大的喜悅淹沒了,立刻冷聲道,“那還不帶本王去!”
說罷便一勒駿馬,轉頭而去,只是在他轉身的瞬間,面前那個髒乎乎的破爛女子,被他駿馬的蹄風掀起一角來,露出一截皎潔如月的纖細手腕來。
“爺?可有什麼不妥?”蘇培盛緊忙跟在身後問道。
胤禛微微凝眉,搖了搖頭,隨後卻又道,“看好各大碼頭,沒有我的命令,所有船只都不許出航。”
說罷便夾了一下馬肚,朝城門駛去。
隨着那人的離開,李金金一顆心這才重重的落了下來,只是雖然這次讓她給矇混了過去,水路這條道,卻徹底的被封死了。
等那胤禛發現城門的人不是她之後,只怕還會返回來,到時候她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現在這樣的好運氣了。
“姐兒,如今我們可如何是好啊?”凌柱小心的把李金金拉到角落,低聲詢問道。
“我也沒想到,他怎麼突然回京,按理來說,他如今應該在去承德的路上啊……“李金金也覺得頭痛至極,她千防萬防,就是害怕這男人給她殺個回馬槍,但是沒想到還是沒有防得住。
“不然,咱們自首吧……”凌家舅母是個膽子小的婦人,何曾見過這個陣仗啊,忍不住期期艾艾的說道。
只是她沒想到,她說這話,自家夫君還沒說話呢,她的寶貝兒子倒是先跳出來反對,“不行,表妹若是被抓了回去,誰知道那雍親王會怎樣磋磨她呢!”
凌中全這話一出,李金金更感覺害怕起來,她知道胤禛是未來做一國之君的男人,如今自己不僅欺騙了他,甚至還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等恥辱絕對夠胤禛把她挫骨揚灰了。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冷汗溼了又幹,幹了又溼,整個人都像死了一回,身體卻十分清楚的告知自己,她惹了一個她絕對不該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