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哭得不能自己,拼命搖着頭。
“瀾姐兒,阿孃求你,跟阿孃回去……”
說着,她居然跪在了溫氏面前。
溫氏瞳孔緊縮,下意識伸手去扶她。
“阿孃,你這是做什麼?”
侯夫人抓住她的手,哭着道:“阿孃求你跟我回去,不然阿孃死都不能瞑目啊……至少你也該見見你爹,他也惦記着你啊……”
“如果你見過之後,還怪我們,不肯原諒我們,我們也認了。”
侯夫人哭得情真意切,溫氏看了心中也有些許動容。
靜默半晌,她心中終於做了決定。
“好,我跟你回去見爹。”
等見過之後,就兩清吧。
侯夫人見她答應,終於破涕爲笑。
“好,這纔是阿孃的乖女兒。”
“走吧。”
溫氏聲音不似之前那樣冰冷,可也不熱絡。
心中想着。
有暗衛在,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事。
誰知侯夫人卻在此時開口道:“瀾姐兒,咱們從後門走吧。”
“爲何?”
溫氏眉頭一蹙,心中升起警惕。
侯夫人苦笑:“你夫君好像更不願讓你跟我回去。”
溫氏一怔,倒是認同她的說法。
“我們先走,一會兒我會派人告訴他們。”
溫氏猶豫片刻,便點頭同意了。
……
酒樓下。
大夏皇和獨孤顏等了兩個時辰,還沒見溫氏下來。
猛然察覺有些不對勁。
上樓一看,才發現樓上侯府的人都離開了。
大夏皇扯住酒樓夥計道:“侯夫人他們人呢?”
夥計嚇了一跳,莫名其妙道:“早就走了啊!”
“他們從哪兒走的?”
夥計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後門。”
大夏皇臉色陰沉可怖,猶如風雨欲來。
獨孤顏也跟着擔心自責起來。
“都怪我,早知道就陪着瀾惜一起上去了。”
大夏皇沉聲道:“侯府的人早就不安好心,算準了瀾兒會心軟。”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獨孤顏急了。
“別急,咱們先回去找姒兒。”
大夏皇焦急上火之後,忽然冷靜下來。
他們帶走瀾兒的最終目的,無非就是想利用她做什麼,或者是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所以短期內應該不會有性命之危。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這件事情告訴姒兒和姜洛塵。
讓他們有所準備,防止被打個措手不及。
……
沈姒煙聽說阿孃被帶走之後,“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是一直跟着阿孃的嗎?還有那些暗衛?爲何人還會被帶走?”
阿孃那張臉,並沒有易容。
別人沒見過,龍乾皇可是見過的。
要是武安侯將阿孃送進宮,極有可能會讓他們所有人都暴露。
太危險了。
“姒兒,稍安勿躁。”
姜洛塵最爲淡定,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將她扯下來,重新坐好。
大夏皇看着沈姒煙,愧疚萬分。
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般無措。
“姒兒,是父皇不好,沒有看好你阿孃。”
獨孤顏也道:“我也有錯,沒有跟着你阿孃。”
沈姒煙揉了揉眉心,出聲道:“父皇,顏姨,我沒有怪你們,這次阿孃能跟她走,應該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這樣也好,讓她親眼見見他們的真面目,那點子虛無縹緲的親情,也就不存在了。”
大夏皇嘆了口氣:“話雖如此,可誰也不知道武安侯安的什麼心,要是阿孃堅決不肯妥協,怕是少不了要喫虧啊。”
獨孤顏點點頭:“咱們還想先想辦法,看看怎麼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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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塵左手轉動佛珠,淡淡出聲道:“武安侯既然帶走岳母,定然早有打算,說不定已經設下埋伏,就等我們去救人。”
“你說得沒錯。”
沈姒煙緩緩點頭,這件事急不來。
只要他們能忍住,那麼坐不住的就是武安侯。
到時候纔是他們救人的良機。
大夏皇深吸一口氣,沉沉坐了下來。
眼中盛滿擔憂。
沈姒煙安慰道:“父皇放心,阿孃暫時不會有事的。”
姜洛塵也淡淡出聲:“我會安排人手,暗中保護岳母。”
此言一出,幾人都紛紛看向他。
沈姒煙更是喫驚道:“姜洛塵,你什麼把人安插進武安侯府了?”
姜洛塵淡淡勾起脣角:“在他要對你下手的時候。”
沈姒煙瞳孔微縮了一下,心中震動。
原來他竟然暗中做了這麼多事。
只是爲了保護自己。
一種被人捧在手心裏呵護的感覺溢滿心口。
她眼睛覺得有些熱熱的。
兩輩子,第一次有人爲她做到這種地步。
大夏皇也終於從心裏認可了姜洛塵這個女婿。
他爲姒兒做的這些事。
他作爲父親都自愧不如。
……
這邊,焦急擔憂。
武安侯府卻劍拔弩張。
溫氏一臉憤恨盯着眼前的侯夫人。
“放我出去!”
侯夫人滿臉愧疚看着她:“瀾姐兒,阿孃對不住你,你暫時不能回去。”
“你把我騙過來,就是爲了囚禁我?”
溫氏聲音尖銳,雙手死死攥成拳頭。
侯夫人愧疚垂眸:“盈姐兒病重,要是阿孃不將你騙來,你父親就不給她請大夫。”
“阿孃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啊……”
溫氏終於明白了原因,嘲諷的聲音帶着悲涼:“所以我又變成了犧牲的那個?萬一父親要讓我死呢?”
“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做。”
要是他想讓女兒去死,就不會千方百計讓她把人帶回來。
“呵呵,是啊,不會讓我死,卻可以讓我身邊的人都死絕,他的目的也不單純吧……”
溫氏將事情都串起來,基本已經猜出了她爹的目的。
她話音落下,房門忽然被推開。
武安侯欣賞地看着她,拍了拍手掌。
“沒想到本侯的女兒如此聰慧,當年真是可惜了……”
早知道,就把最蠢的那個丟掉了。
溫氏死死看着眼前的親爹。
眼眶通紅,咬住下脣沒有出聲。
武安侯眉眼凌厲地看着她:“怎麼,不認識了?連爹也不會叫了麼?”
聽着他冰冷的聲音,溫氏的心漸漸變得冰涼。
眼前的人,和記憶中風度翩翩的親爹相去甚遠。
瞎了一只眼,又斷了一只手。
整個人面目猙獰。
哪裏還有半點當年的影子?
她嘲諷笑了起來:“爹?您可配?除了丟掉我,就是利用我,您還做過什麼?在您心裏,我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