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的住所好奇?”陸寒川聽着傅小瑤的話,心裏有些微妙。
傅小瑤嗯了嗯,“對啊,可不可以嘛。”
這聲可不可以,聽在陸寒川耳中,竟有種撒嬌的意味。
他忍不住想了一下她撒嬌的樣子,喉嚨有些乾涸,抿了抿脣,聲音有些喑啞的道:“可以。”
傅小瑤笑了,“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早上過來,寒川,你早點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晚安。”
“……晚安。”陸寒川道了聲別。
傅小瑤將電話掛斷。
陸寒川看着已經跳回了主菜單的手機界面,輕笑了一聲,把手機放下。
這時,樓梯上傳來了動靜。
陸寒川轉頭看去,宋姨收拾好了房間正從樓上下來。
“宋姨。”陸寒川喊了她一聲。
宋姨擦着手過來,“怎麼了先生。”
“明天早上,早餐多準備一個人的。”陸寒川吩咐。
宋姨微愣,“有客人要來嗎?”
“嗯,一個……朋友。”陸寒川搜尋了一圈,最終還是決定了朋友兩個字來代表傅小瑤。
但他心底,卻不太滿意朋友這個詞。
“朋友?”宋姨想到了什麼,驚喜的問,“是邵醫生嗎?”
只從六年前先生失了三年的記憶,邵醫生就跟先生決裂了,到現在都沒有和好,哪怕在一些宴會場合上,兩個人見了面,也都不打招呼,她聽喬木說起都着急。
先生跟邵醫生是從小的朋友,而先生除了邵醫生之外,也沒有別的朋友,所以她由衷的希望兩個人和好。
“不是。”似乎知道宋姨心裏在想什麼,陸寒川沉下臉,淡淡的回了兩個字。
宋姨眼中的光亮瞬間黯淡了下去,“不是邵醫生,那是誰?”
“上次給你藥膏的那個。”陸寒川說。
宋姨先是一怔,然後眼睛的光亮又恢復了,“是先生的合作伙伴,那個時小姐?”
“嗯。”陸寒川應聲。
宋姨高興的拍了下手,“太好了,我原本還打算什麼時候問問先生你有關於那個時小姐的信息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陸寒川蹙眉。
宋姨樂呵呵的笑着回道:“當然是謝謝她啊,她給我的藥膏很有效,我貼了幾貼,這幾天腰都沒以前痛了。”
原來是這樣。
陸寒川微微擡了擡下巴,“明天她來了,你感謝她吧。”
“那當然。”宋姨點頭,隨即又問,“對了先生,時小姐喜歡喫什麼?我明天準備一下。”
陸寒川垂眸想了想,說出了幾個菜名。
宋姨一聽這幾個菜名,神情愣住了,“這些菜不是……”
“嗯?”陸寒川疑惑的看她。
宋姨張了張嘴,將未完的話嚥了回去,複雜的笑了笑,“沒事。”
她其實想說,這些菜是太太愛喫的。
但現在太太已經不在六年了,先生都不記得太太了,她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先生爲什麼會說出太太喜歡喫的菜,難道那個時小姐的口味跟太太的一樣?
想着,宋姨還是確認的問了一遍,“先生,你確定時小姐喜歡喫這些嗎?”
陸寒川眸色微微閃了閃,似乎是在思索。
過了幾秒,他輕輕點了下腦袋,“嗯。”
他其實也不知道時瑤到底喜歡喫什麼,但當宋姨問起的時候,他腦子裏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這幾樣菜名。
並且直覺也告訴他,時瑤應該是喜歡的。
“那行,那我明天就做這幾樣菜。”宋姨應了下來。
陸寒川沒有說話了,輕輕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差點忘了。”宋姨忽然又道:“先生,戚雅醒了。”
“醒了?”陸寒川眼睛眯起。
宋姨回答,“是,剛剛我給你收拾好房間出來,經過戚雅房間門外的時候,聽到了動靜,應該是醒了。”
“我知道了,我上去看看。”陸寒川說罷,起身朝樓上走去。
來到戚雅房門外,陸寒川也沒有敲門,直接擰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戚雅正坐在牀上,膝蓋曲起,兩條手臂將腦袋抱住,似乎在躲避什麼害怕的東西一樣,連他進來了也沒有察覺。
陸寒川看着這樣的戚雅,表情沒有變化,還是那麼冷淡。
他走到牀邊停下,微低下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知道快遞是誰寄來的是吧?”
宋姨當時說戚雅昏迷前嘴裏就在喊着‘她回來了’。
他雖然不知道戚雅口中的‘她’指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但他清楚,戚雅一定知道是誰。
聽見陸寒川的問話,戚雅身子縮了一下,擡起向他看來,但又很快將頭低了回去,“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陸寒川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將她的頭強硬的擡起來,“看着我,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不說?”
“我……我真的不知道!”戚雅眼神閃爍的回道。
她怎麼能說呢。
她怎麼能說寄快遞的人是傅小瑤呢。
她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看出戚雅在撒謊,陸寒川並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感到憤怒。
因爲他就料到她會這麼做了。
“是麼,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讓人去查,等我查到你到底做了什麼後,你……”
“不能查!”戚雅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猛地從牀上跳起來,抓住陸寒川的胳膊,狠狠用力,指甲都快要透過他胳膊上的衣服刺進他的肉裏了。
她瞪着兩只猩紅的眼睛,面目猙獰的道:“你不能查,寒川你不許查!”
不能查,也不許查,所以是真的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吧。
陸寒川陰冷着俊臉將胳膊抽出來,“你真的殺人了?”
雖然人沒死,但她的確做了殺人的事。
戚雅瞳孔驟然一縮,臉色雪白的否認,“沒有,我沒有殺她。”
“事到如今,你還在撒謊!”陸寒川語氣加重。
戚雅縮了縮脖子,“我沒有撒謊,她還活着,她說了,她回來了,那她就沒死,她沒死我就不算殺人!”
沒死就不算殺人?
這算什麼說法?
照她這麼說,那監獄裏豈不是有一半的人都沒有殺人?
“冥頑不明。”陸寒川厭惡的看着戚雅,“說,你要殺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沒有!”戚雅情緒激烈的大吼,“我都說了我不算是殺人,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她絕對不能將傅小瑤說出來。
萬一她說出快遞是傅小瑤寄來的,他聽到這個名字,記憶恢復了怎麼辦?
老天爲什麼要這麼不公平,爲什麼要讓傅小瑤一次又一次的死裏逃生?
她當初明明都做的那麼萬無一失了,可傅小瑤那個女人還是逃過一劫活了下來,現在還回來了,回來找她報仇來了。
爲什麼,爲什麼傅小瑤就是那麼命大,怎麼都死不了!
越想戚雅內心就越難以接受,各種妒忌跟恨意全都涌了上來,讓她的面目變得更加扭曲,更加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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