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錦顏忽然釋然地笑了笑。
“確實,都已經過去了。”
說完後,她起身打算離開。
蕭逸開口喊住她,“喫過晚膳再回去吧。”
“不了,殿下應該知道皇上下過聖旨,咱們之間距離太短了,有抗旨的風險。”
說完後錦顏就走了。
她疾行在路上,風將裙襬撩起,在空中泛起漣漪。
她速度越來越快,臉上逐漸揚起笑來。
直到身前不遠處站了個人,她當即狂奔過去,張開手臂直接與那人抱了個滿懷。
心底雀躍的心被他穩穩接住,歡喜蔓延在四肢百骸。
“怎了?”
聞衍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錦顏埋頭在他脖頸間,低聲嘟囔道,“沒什麼,就是忽然很想你。”
原來她並不是踽踽獨行的一個人。
原來那漫長的五年時間裏,一直有人在身邊陪伴。
原來她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有他護在身側。
這樣一個人,滿身滿心都是自己。
讓她終於生出不顧一切的勇氣。
世間所有的懷疑在此刻都成了篤定!
阿七,我知道健康的愛情是什麼樣子了,我也知道愛一個人會是什麼樣子。
我好像看到了!
“聞衍,帶我回去。”
“好。”
兩人回去後見幹歌在院子門口等着,知道是封地的事情,錦顏和聞衍面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兩人忙到了書房處理。
就連飯都是在書房喫的。
皇上給蕭悅溪的封地看上去是富饒之地,但實際上被許多世家大族盤踞其中,外人根本就很難插手,每年就是稅收都難收齊。
只需看一眼賬本就知道許多賬目不清晰,絕對有偷稅漏稅的嫌疑。
而且每個大族都有自己的護院,說是護院,但實際上也能算是私兵。
除了沒有鎧甲,其他應有盡有。
這是一幫不好管教的富庶人家,錦顏見幹歌的表情就知道定是受了不少氣的。
“去找朱錦珂,讓他的人先打開生意渠道,找初七和他一起去。”
“是。”
幹歌忙領了命離開。
錦顏揉了揉眉心,“朱錦珂一人怕是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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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他一起去。”
聞衍環着她腰身,低聲說了句。
“不行。”
錦顏下意識拒絕。
聞衍輕笑,“你該知道,我是最好的人選。”
“可是……我會捨不得你。”
去那裏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結束的,到時候多則一兩年,少則也要大幾個月時間,如果一直見不到他,自己會瘋的。
想想都覺得可怕。
聞衍在她臉上蹭了蹭,“日後阿顏遲早要搬過去住的,讓我先過去安排不是更好麼?”
“你知道?”
“何止是我知道。”
聞衍輕笑了聲。
錦王府是特殊的存在,錦顏現在與蕭統是朋友關係,兩人站在同一條線上,還有蕭悅溪這個粘合劑在。
但當年的皇帝和錦豫川何嘗不是這樣的關係,最後不也落得相互猜忌。
只要錦王府大權在握一天,上面的那位不管是誰坐着,心底都不會舒坦。
蕭悅溪的封地錦顏既然討要來了,自然也是做了打算的。
而蕭統心知肚明,並未插手,想來默認了她的做法。
聞衍這番說,便是將這件事放到明面上來,讓錦顏震驚的同時也有些觸動。
蕭統能做到這般,她到底沒選錯人。
錦顏最終還是同意下來,讓聞衍和朱錦珂前往蕭悅溪的封地。
這一走就是五個月時間,直到京城入了冬,下了第一場雪時,聞衍依舊沒回來。
這一天,錦顏接到宮裏的消息,廢皇后自戕在冷宮。
聽說她去世的時候身上穿着的是初次與皇上見面時的衣服,皇上爲她罷朝三日,找到蕭絨後恢復了他的身份,給了塊封地,要求他此生不準進京。
“郡主,絨王殿下在外求見。”
小七愈發成熟穩重,見着錦顏靜靜坐在窗前,也未進門,只輕聲提了句。
錦顏回過神來側頭看過去,“告訴他我偶感風寒,身子不適,就不見了。”
“是。”
不多時,小七再次回來,手上拿了個錢袋子。
裏面是前陣子錦顏見到蕭絨在醉仙樓被人欺負時,着人送過去的銀錢。
他榮寵的時候身邊追隨者無數,落寞時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
年少輕狂時爲了齊軒出面,也得了些忠誠的擁護者,想來沒被權勢裹挾的時候,他也挺好的。
但錦顏與他的關係只能是對手。
出手相助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覺得他早已經不是威脅,因此沒放在心上罷了。
蕭絨沒了心氣兒。
在得知皇后自戕之後,他也活不長久的。
錦顏沒見他,是他預料中的事情。
那錢袋子也被錦顏隨手扔到火盆裏,裏面的銀錢被她用來打發底下的丫鬟小廝。
他們之間有過短暫的交集,關乎生死,裹着無數鮮血。
錦王府三分之一的暗衛盡數毀在他的手上,這是蕭絨漫長餘生裏最爲後悔的事情。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若是從未想過登頂,若是安於現狀做個乖巧平庸的皇子,他們之間興許還能成爲朋友。
廢皇后的死不知怎麼觸動了皇上的某個敏感點,讓他頻繁想起先皇后。
蕭統,再一次出現在衆人的視線內。
這一切讓蕭逸和齊貴妃心慌不已,那個自以爲運籌帷幄的男人也開始焦慮,他頻繁上門,試圖求娶錦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