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沈姒煙喊冤，龍乾皇表情沉了下來。
“這麼說，那天是福安的主意？”
“是，陛下若是不信，問過公主自有分曉。”
沈姒煙一臉認真道。
誰知龍乾皇沉銀片刻，竟真的派人去請福安公主進宮。
沈姒煙的心微微一提。
經過前幾天的事情，福安公主不知會不會對她轉變態度。
不過即便戳穿，她也有辦法補救。
於是，御書房瞬間陷入靜默。
幸好福安公主來得很快。
或許是得知沈清也在這裏，她來得格外快。
進了門。
她先是看了一眼沈清，然後規規矩矩地行禮。
“兒臣福安，見過父皇。”
龍乾皇臉上浮現出一抹慈愛笑容。
“福安，你來了。”
“不知父皇找兒臣，所爲何事？”
龍乾皇笑容溫和了許多。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武安侯昨日進宮，說你們那晚在城樓上，放走了刺客，不知可有此事？”
福安抿了抿脣，不悅擰眉：“父皇，武安侯撒謊！兒臣上城樓，只是想放個燈，他自己看管不利，關兒臣什麼事？”
“這麼說此事與你們無關？”
“自然無關，而且他還對兒臣不敬，看樣子完全沒將父皇放在眼裏。”
福安非但沒有承認，而且還結結實實告了一狀。
龍乾皇有些無奈：“福安，武安侯乃龍乾功臣，你不可太過放肆了。”
福安公主卻絲毫不懼道：“功臣就能不將父皇和皇族放在眼裏了？那他和那些反賊有什麼區別？”
“何況兒臣昨兒個還聽說了一件好玩的事。”
“哦？什麼事？”
龍乾皇給了她一個臺階。
原本想着她能順着臺階下去。
誰知她竟然冷笑道：“父皇可知傅騁是怎麼死的？”
“武安侯說，是被仇家刺殺。”
“父皇恐怕被武安侯給騙了，百姓們都紛紛議論，說傅騁是被武安侯親手殺死的。”
龍乾皇眉頭一皺，冷斥道：“福安，不可胡言亂語。”
“兒臣可沒有胡言亂語，父皇不信，派人一查便知。”
福安公主半點沒有心虛，反而繼續嘲諷道：“何況這件事情，不是別人說的，而是武安侯夫人親口所說。”
“所謂空穴不來風，父皇可不要被他給騙了。”
說到最後，她露出了小女兒的嬌蠻。
龍乾皇無奈看着她：“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父皇。”
“微臣告退。”
兩個人默契地退了出去。
獨留臉色莫測的帝王在裏面。
……
出宮的路上，福安公主攔住了沈姒煙。
“沈清，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死死盯着她，誓要討一個說法。
沈姒煙面對福安公主，瞬間覺得頭疼。
這段時間她都避而不見，就是不想面對福安公主步步緊逼的姿態。
那晚的事情，都是姜洛塵處理的。
她不清楚。
但她相信他會給她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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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教訓是什麼，她不想知道。
“微臣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公主應該比較清楚纔對，畢竟是在公主府。”
福安公主臉色白了白。
那晚的事情，讓她怎麼說得出口？
隱在衣袖下的手緊了緊。
她咬住下脣道：“沈清，如果說本宮被欺負了呢？你也無所謂？”
沈姒煙眼底掠過一抹詫異之色。
不過很快恢復平靜。
“誰麼？如果是這樣，公主想要換個駙馬也可以。”
沈姒煙神情冷淡。
如果姜洛塵真給她找了個男人，她也喜歡，那就皆大歡喜了。
福安公主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被站住。
“你、你就如此厭惡本宮？”
沈姒煙懶得理她，只冷道：“公主使出那種下三濫手段，還指望微臣會喜歡？”
一句話，將福安公主所有的驕傲擊潰。
她眼底的偏執，逐漸轉變成恨意。
“沈清，我恨你！恨死你了！”
說完，她轉身哭着跑遠了。
沈姒煙見狀，無奈揉了揉眉心。
如果這樣能讓她不再糾纏，其實也挺好。
她放下心頭大石，出了宮門。
……
福安公主哭着跑到僻靜處，哭得不能自己。
幸好這裏安靜，根本沒有宮女太監路過。
她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可滿腔的愛意卻得不到迴應，現在只剩下濃烈的恨。
就在這時，旁邊一道青竹般身影緩緩走來。
一直走到她面前站定。
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遞給她。
“公主，擦擦吧。”
低沉的聲音，帶着溫潤，好聽得令她怔愣了一下。
隨着緩緩擡頭的動作，一張清雋雅緻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他不像沈清那般俊美懾人。
而是一種歲月靜好的溫潤，彷彿一塊璞玉。
經過歲月的沉澱，越看越好看。
“你是誰？”
福安公主忘記了哭泣，眼圈仍舊紅紅的。
男子彎脣笑了笑，猶如四月梨花綻放那般絕美。
“微臣顧慕之。”
“顧慕之？”
聽見這完全陌生的名字，福安公主有瞬間的茫然。
不過片刻，還是接過了他手中的帕子。
拭乾眼淚，她臉頰微紅。
是羞怯的，最狼狽的一面被外男撞見，實在丟人。
“皇宮重地，你一個外男怎麼會在這裏？”
福安公主情緒穩定下來，智商開始上線。
而且怎麼這麼巧。
她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他就正好出現了？
而且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份？
面對她的質問，顧慕之輕輕一笑。
“公主果然聰慧，微臣早就暗中注意公主了。”
福安公主擰眉：“你注意本公主做什麼？”
“公主殿下喜歡沈清，不是麼？”
聽見這個名字，福安公主眼底閃過一抹仇恨之色。
“不要再跟本宮提這個人。”
“公主難道不想將他搶過來？”
顧慕之含笑問道。
福安公主雙手握緊，冷冷抿脣：“他不喜歡本宮，本宮再怎麼努力都沒用。”
“不，那只是因爲公主沒有權利，男人也是慕強的。”
顧慕之摘下一朵花，在手中轉了一圈，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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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公主有沒有這個心了。”
福安公主冷笑：“如果他因爲權勢而跟本宮在一起，又有什麼可稀罕的？”
顧慕之輕輕一笑：“那到時候，公主再拋棄她，豈不快哉？讓他也嚐嚐被拋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