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有些詫異,轉頭看着阿四,“你爲什麼會這樣想呢”
阿四道:“只是覺得,如今她心頭唯一的坎,大概就是魏王了,她要真正放下,大概是會去找魏王談一下吧”
“還有什麼好談呢”元卿凌想起魏王對她的傷害,只願魏王從此退出她的生命,不要再糾纏了。
“不知道呢。”阿四不瞭解男女之間的情愛,只是覺得,一個女子能去哪裏
元卿凌踏前一步,阿四連忙道:“元姐姐,可不能往前了,危險。”
元卿凌回頭衝她笑,“沒事,這風很好,我想吹一下風。”
“喜嬤嬤在的話又得說您了,這纔出了月子,還不能吹風的。”阿四說。
“不妨,天氣暖和了。”元卿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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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笑了,“也不算暖和,昨天湯大人還給牢裏送了被褥,您父親說牢中冷。”
因着皇上那邊還要繼續調查,靜候雖然說了一番好說辭,但是,糊弄得了皇上麼所以,皇上先下令把他扣押在京兆府衙門的大牢裏頭。
不過,宇文皓說皇上不會再深,入調查,因爲惠先生那邊已經咬死了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他也編造了一番說辭,是因爲和宇文皓有私怨,想報復宇文皓,纔會假借安王的口吻聯絡靜候,許下官位,讓靜候把小糯米抱出來的。
至於皇上爲什麼會關押靜候,這大概是要給他一點教訓。
天子的聖心,豈能輕易矇蔽不下旨徹查,因爲安王已經調到南營,而靜候又是太子妃的孃家,靜候那些腌臢事,難道就少了往皇上的耳中傳麼這也是看在了元卿凌的面子上,免得她纔剛剛當上太子妃,孃家就出事,不好看。
元卿凌聽得阿四說,便淡淡地道:“少爺的身子勞碌的命,瞎折騰。”
阿四撲哧一聲笑了,“湯大人也是這樣說的,說他在牢裏抱怨伙食不好,抱怨陰暗潮溼,反正就沒一句好話,一直求湯大人快點把他救出去。”
元卿凌搖頭嘆氣,“讓他長點教訓吧,等出來之後,馬上送走,不能再留在京城了,這一次是良心發現,可難保會有下一次,自家人,最不能防備了。”
“可不是”阿四說。
兩人說着話,宇文皓也上來了,他從元卿凌身後抱着她,用披風裹緊了她的身子,“瞧你雙手冷的,踏實地在茶館裏坐着不就好了麼”
“坐不住,他們知道我的身份,殷勤得很,不自在。”元卿凌說。
宇文皓笑道:“這就不自在了往後的尊榮可怎麼辦啊”
元卿凌笑道:“這身份貴重也不好,不能像一個平凡人那樣活着。”
“還有抱怨自己身份貴重的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宇文皓抱着她轉過來,看着她的臉,皺起眉頭道:“臉都吹白了,不許在這裏站着,去茶館,回頭喜嬤嬤又得說我沒護好你。”
元卿凌失笑,“你的口吻怎麼跟阿四一樣呢放心,嬤嬤知道我任性,怪不了任何人。”
“你娘護犢子。”宇文皓鬱悶地道。
元卿凌一怔,明白到他說的娘是喜嬤嬤,便笑了笑,“喫醋了見不得嬤嬤對我好麼”
“見得,見得,她對你好,我不知道多開心。”宇文皓說着,眸光盯着她的臉,“喜嬤嬤確實像娘那樣關心你。”
“是的。”元卿凌避開他的視線,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有一個像娘一樣的人在身邊,就不要思念自己的親孃了。
可這不一樣啊。
“是不是來了”阿四忽然說道。
兩人馬上擡頭遠眺,果然便見官道上徐徐地出現了一隊車馬隊伍,前頭的策馬,看着是八騎,後面拖着二輛馬車,打着是大周的旗號。
“真的來了”宇文皓驚喜地道。
他當下就丟下了元卿凌,自己“砰砰砰”地跑下去,對着底下的禮部人道:“來了,來了,準備紅地毯,準備迎賓禮炮。”
元卿凌看着宇文皓像小孩似的一蹦三跳,哭笑不得,“是他嗎怎麼覺得越發像一個逗比了”
“什麼是逗比”阿四問道。
元卿凌笑道:“逗比,就是有點可愛,又有點犯傻的人。”
阿四想了想,覺得很形象,與她一同走下去的時候道:“辦正事的時候沒見他含糊犯傻過,咱太子還是很英明的。”
元卿凌下去城門,看到阿四口中那位很英明的太子策馬就飛奔出去迎接,馬蹄聲噠噠,揚起了漫天的塵埃,他和馬兒都幾乎被淹沒在風沙裏頭。
即將抵達的時候,他飛着從馬背上下來,直奔過去。
元卿凌掩面,天啊,老五你能矜持一點嗎
不過,透着指縫,他看到了同樣不矜持的人從馬背上跳下來,直奔老五而去。
元卿凌有那麼一瞬間,以爲他們會擁抱在一起。
幸好,並沒有擁抱,只是相互撐着肩膀,好一番凝望。
阿四都震驚了,“太子和靖廷大將軍真的這麼要好麼”
元卿凌嘆氣,“看樣子,至少是比跟我要好的。”
阿四瞧了瞧元卿凌,誠實地道:“確實,太子見到您都沒這麼激動的。”
元卿凌哭笑不得。
那邊,禮部已經開始鳴放禮炮,“嗖嗖嗖”之後,便是“砰砰砰”,大白天裏頭,焰火升起,落了一陣煙霧,空氣中便瀰漫了硝煙的味道。
然後,便見宇文皓和一位身穿青色衣裳的年輕俊美男子徐徐地牽馬走來,兩輛馬車在身後,元卿凌看到一輛馬車的簾子掀起,有一張俏麗的面容露了出來,帶着茫然而懵圈的神情。
元卿凌猜測這位應該就是大將軍的夫人陳瑾寧,她眼底的詫異,和自己是同出一轍的。
禮部的官員先迎了上去,等人抵達的時候,元卿凌和阿四也上前。
她打量着那位大將軍,見他身姿挺拔,與老五差不多高,眉目俊美,是真真的俊美,墨發黑瞳,睫毛很長,若不是膚色和輪廓是偏男性的,她都覺得這位大將軍要比所謂花魁更美。
他一手牽馬,另外一手垂下,元卿凌看到他垂下的手竟然是鐵手,也不肯定是鐵質材料,因爲陽光下能看到他的手流轉了一抹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