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氣方剛他，紅透了俊臉。
他拼命用內功剋制，自己身體的熱血沸騰。
但是，好像起不來任何作用。
造孽，顧燁然一陣羞惱，二話不說，迅速脫去外袍，一個猛子扎進了溫泉裏。
要命，本公子要是反應慢些，都快被皖晏那小子發現端倪了。
他一邊舒服地撥着水，一邊暗暗慶幸自己機靈。
反正都是大老爺們，他當着皖晏的面泡澡也無傷大雅。
等慕婉妍聽到響聲回頭時，發現岸邊扔了一堆男人的衣服。
而那個平時玩世不恭的顧燁然，此時正浸在溫泉裏舒服地泡澡呢。
“啊，我的天，我的老天爺。”
慕婉妍羞紅了臉，趕緊別過頭去。
“你怎麼可以當着我的面洗澡？”
她整個人呆若木雞，只能面朝着洞壁作雕塑狀。
“怎地？小爺洗個澡還要跟你請示？”
顧燁然故作鎮定地嘲笑着慕婉妍：“你一個大老爺們，扭捏什麼？”
拍拍胸脯，“我身上有的，你哪樣沒有？啊？”
且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他還故意向慕婉妍潑去一些水。
“皖晏，你要不要下來跟小爺一起洗？”
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抖，看上去人生豪邁，其實內心慫得要死。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身上的熱意減退。
終於鬆了一口氣。
自己真沒出息，看個爺們的小短腿，竟能害羞成這樣？
然後，看着對方依舊面壁。
他膽子越來越大，還惡趣味地朝慕婉妍大聲吩咐道：“喂，快過來幫本公子搓背！”
“本公子在家裏也是有小廝伺候的。”
慕婉妍：“！！！”
我還是郡主呢，要淪落到被你這赤果果男命令？
她背對着顧燁然，用臉死死地貼着洞壁，一動不敢動。
“你……”朝洞口方向伸出一根手指，“趕緊把衣服穿好滾！”
顧燁然：“要是小爺偏不呢？”
他一邊說還一邊往慕婉妍的方向遊。
“顧燁然，你要是再不上岸，我就要自戳雙眼了。”
顧燁然看‘他’嚇得手足無措的樣子，玩心更大。
這時，他已經來到了慕婉妍腳下。
“皖晏，轉個頭，跟本公子一起洗，哈哈。”
他並不是真的想拉‘他’下水，只是想嚇嚇膽小如鼠的皖晏。
畢竟他知道，皖晏喜歡男人嘛。
誰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可憐的慕婉妍聽着那越來越近的水聲，嚇得連手都抖了起來。
“顧燁然，顧家少爺，顧公子，顧……顧大夫，您，您快停下。”
“我……我……啊——”
由於緊張，她忽然重心不穩，身體重重地向溫泉中倒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顧燁然伸出一只手，推住了她的後背。
“撐住了！”他向她大聲吼道。
“你孃的，你要是敢倒過來，我……我……”
我就要你負責了，本少爺現在光着身子呢。
但是這句話他不敢直接跟‘他’說。
慕婉妍連頭髮絲都不敢動一下，“您放心，我撐得住！”我即使摔死也不會往你身上倒。
她清了清嗓子，大聲迴應道：“告訴你，我也什麼都沒看見，你別怕！”
她確實什麼都沒有看見，儘管顧燁然在洗澡，但是煙霧繚繞，他整個人還泡在水裏。
她即使視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到水下風光。
只是如是說着，顧燁然的手還推在她背上。
她對他沒有半分想法，且一直從未回頭，保持着距離。
但是顧燁然，已經逐漸有些心緒不寧了。
老天爺，皖晏和我同時站在水裏啊。
他在前，我在後啊。
造孽，這種天賜的機會、璦昧的氛圍，難道不是老天爺垂憐我嗎？
顧燁然不斷平復着自己的呼吸，此時我不往前衝，我還是個男人嗎？
他好想去抱抱‘他’啊。
慕婉妍總算找到了平衡點，正欲穩住身子，準備離開水面。
“皖晏！”
顧燁然從背後拉住了她的手腕。
“皖晏，皖晏，皖晏……”
他給自己鼓氣，喃喃地喊了‘他’的名字好幾遍，纔敢說接下來的話。
“皖晏，我那天聽到你跟慶兒姑娘的對話了。”
“我……我知道你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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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嗓音很啞，神情還特別認真，已經完全不是平時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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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害怕，也別自卑。我懂你——”
他的掌心微微用力，“我可憐你的性向，要是……要是沒有人跟你好，我……我願意呢。”
顧燁然平時驕傲慣了，即使深情表個白，也不忘擺個高姿態。
慕婉妍擰緊眉頭，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依然沒有轉過身。
“顧大人，您人真好，不用同情我呢。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天爺，怎麼辦？
顧燁然居然跟我表白了？
救命，我可是女扮男裝，不是真的男子啊！
造孽，老天爺，要了我的小命吧。
慕婉妍一陣唏噓，沒想到赫赫有名的顧營醫、顧老將軍的嫡長子，居然是個斷袖。
白瞎了他那張英俊的小臉和威武的身材了，真替京城那些暗戀他的女子感到惋惜。
這……未免也太震撼了。
慕婉妍恨不能立馬把自己的‘假喉結’藥包除去，告訴他真實身份。
然後再給他多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人，送給他。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呢。
她皺着眉頭，思來想去，最後也只能順着顧燁然的話回答：
“應該有人願意跟我好，他……他是你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