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微微一笑，“初九很聰明，雖然不是建築系出身，但很多理論上的東西一點就透，而且他肯學，自己也努力。”
蘇橙點頭，“他人呢？”
“去工地了，”小董解釋，“上午施工方負責人來過公司，初九跟着去勘測了，說要從基礎實踐做起。”
蘇橙失笑，“不錯，是個好苗子。”
小董替她泡了杯茶，心情顯然很好，“自從咱們和HL合作之後，長生房產一下就在圈子裏出名了，畢竟這可是今年房產界最大的融資案例了，可把那些小公司羨慕壞了！”
蘇橙輕笑了一聲，“雖然起步很成功，但也要戒驕戒躁，繼續努力，下個月初國土資源局出讓拍賣西山的那塊地皮，競標書和相關手續辦好了嗎？”
小董雖然年紀小，但辦事極其利索，這事蘇橙吩咐不過三天，小董昨天就已經把資料全部準備齊全，“橙橙姐你放心，我都準備好了。”
“但是我聽說，這次西山的那塊地，好多家公司都在搶，聽說顧氏集團也交了競標書，橙橙姐，顧氏集團實力那麼強，我們會不會？”
蘇橙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跳樑小醜，不必理會。”
小董“啊”了一聲，顯然很沒底氣。
蘇橙覷她一眼，眼底浮上淡笑，“那日懟顧笙的時候，也沒見你犯怵，怎麼一聽說顧氏集團，就把你嚇成這樣。”
小董不服氣的道，“那日我是擔心那姓顧的欺負你，但競標地皮，畢竟是靠實力說話，人家擔心也是正常的嘛……”
“不必擔心，”蘇橙放下茶杯，重新拿起鋼筆，“他不來就算了，他敢來……”
鋼筆在文件上劃下力透紙背的一筆，有黑色的墨團洇了出來，“正好教他做人。”
小董：“……”
“嗡嗡。”蘇橙桌上的手機響了。
小董很快走了出去，蘇橙拿過手機，看見是陸景陽的來電，忽而想起距離那天給他藥片的時間，差不多是過了一個星期了。
按下接聽，將手機貼近耳邊，“結果出來了？”
“你現在在哪？”陸景陽語氣很不對勁，“最好見面說。”
蘇橙心裏頭咯噔一下，陸景陽在她面前向來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難得的正色，說明是真有大事，“好，我發你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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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了定位，忽而就有些坐立不安。
難不成蘇瑤那藥真有問題？
忐忑的等了差不多近一個小時，陸景陽才推門進來。
蘇橙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到底怎麼了？”
“兩件事。”
陸景陽接過蘇橙遞過來的水杯，仰頭喝了大半杯，纔在沙發上坐下，“你給我的白色藥片，成分不算複雜，不管是質譜結果還是院裏幾位藥物學專家的意見，都認爲這只是抗風溼的半成藥。”
蘇橙皺眉，顯然沒理解，“半成藥？”
“對，之所以稱其爲半成藥，雖然它的藥理作用和臨牀效果和F國內已獲批上市的抗風溼藥物相同，但因爲其副作用太大，且長時間服用容易造成肝腎蓄積，所以短期內無法在F國進入臨牀試驗階段，說白了，這只是實驗室科研階段的產物。”
蘇橙聽的半懂不懂，卻敏感的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你意思是，這藥不能長期服用，長期服用會對人的肝腎有傷害？”
“會有很大傷害，”陸景陽道，“我們在藥片裏頭提取出一種成分，人類服用超過三個月，就會造成慢性腎衰，尤其對於老年人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蘇橙身體一僵。
她甚至很清楚的記得，爺爺上輩子去世之前，面容浮腫，好幾次暈在療養院，被送到醫院做緊急透析，可那會她和蘇振哲關係鬧得很僵，蘇振哲不讓她見爺爺，具體情況她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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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爺爺的死，確實很有可能和這瓶藥有關。
但蘇瑤爲什麼要弄一瓶半成品的風溼藥給爺爺？爺爺的確是患了大半輩子的風溼，也一直在吃藥，蘇瑤她到底知不知道這藥副作用極大？
是她病急亂投醫，還是……
蘇橙深呼吸，沒法再深想下去，還好她及時發現了蘇瑤包裏的藥，這輩子，總算還來得及。
沉澱下翻涌的思緒，她看向陸景陽，“那另一種藥呢？”
陸景陽從包裏拿出幾張紙，“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當面談的原因。”
他將紙遞了過去。
蘇橙心裏頭猛的一沉。
看陸景陽凝重的表情，明顯這藥的分析結果，比爺爺的風溼藥還要糟糕。
她接過那三張紙，看着上頭密密麻麻的專業學術語，目光疑惑的又投向陸景陽，顯然是在等着他解釋。
陸景陽又喝了一口水，才道，“根據質譜結果，這是種多器官抗衰竭的藥。”
蘇橙翻頁的手指一頓。
“什麼叫做多器官，抗衰竭？”
陸景陽一本正經的看着她，眉宇間神情很沉，“你先告訴我，這藥你從哪裏弄來的？誰在吃這個藥？”
蘇橙搖頭，沒打算瞞他，“我不知道是誰在吃，我是在家裏的保險櫃裏看到的，那天因爲正好要把白色藥片給你，所以就一起拿出來了。”
陸景陽總算鬆了口氣，點點頭，“嚇我一跳，我剛一路上還在擔心，怕是我七叔在吃，不是就好。”
蘇橙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什麼是多器官抗衰竭？”
陸景陽神情也跟着緩和不少，“說簡單點就是，這種藥適合癌症晚期，或者罕見血液病的重症患者，吃這藥能恢復病人多個臟器功能，起到延長壽命的作用，但目前我們國內並沒有這種藥上市。”
蘇橙懂了，陸景陽這麼說的話，那這藥肯定和陸易深沒關係了，害她也跟着白擔心一場。
但爲什麼這藥會出現在陸易深的保險櫃？
“聽上去既然是救命的藥，爲什麼國內沒有？”
陸景陽道，“因爲倫理會不可能通過，我們在藥物中提取出了人類基因組成分。”
蘇橙更懵了，“人類基因組？”
見他不答，蘇橙好奇心被勾起來了，“陸景陽，能說點我聽得懂的嗎？”
陸景陽放下水杯，在說和不說之間猶豫了一下，見蘇橙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嘆了口氣，“我說了你可別害怕啊……”
蘇橙：？？？
陸景陽又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說了一句，“說白了，這是用人的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