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賢妃見狀,吩咐一旁的金嬤嬤,道,“容和縣主似乎有些不舒服,金嬤嬤,你去吩咐煮些醒酒的湯,扶她去殿內歇息片刻吧。”
金嬤嬤領命,走到連似月的身旁,躬身道,“縣主,娘娘吩咐給您做醒酒湯,您雖奴婢去歇息片刻吧。”
連似月身邊也沒有其他奴婢伺候,只好點頭,道,“那就多謝金嬤嬤了,我確乎有點昏沉。”
“請。”衆人繼續玩樂,金嬤嬤則攙扶着連似月走出了這花園。
十一公主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道,“我要去看看她。”說着,她便跑着跟了上去。
徐賢妃朝一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避過衆人的耳目,悄悄退了下去。
十一公主匆匆走出花園,卻一下子不見了連似月的身影,她正疑惑的時候,長春宮的一個宮女急匆匆跑了過來,道,“公主,公主,皇后娘娘身子不適,讓您立刻回去。”
“母后身子不適?”十一公主心頭一顫。
“是,您快去看看吧。”
十一公主再四處看了看,咬了咬牙,還是跟這宮女一塊回長春宮了。
蕭河站在那兒,看了看連似月被金嬤嬤帶走的方向,最終,他收回了視線,也往長春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再說這後花園中,衆人繼續投壺,個個興致勃勃的,喝酒的喝酒,鼓掌的鼓掌,不亦樂乎。
過了一會,金嬤嬤返回了花園中,在徐賢妃的耳旁小聲說道,“娘娘,容和縣主說不太舒服,奴婢安排她睡下了。”
徐賢妃點了點頭,向那邊站着的鳳燁招手,道,“燁兒,我乏了,你扶我去我寢殿內歇一會。”
“是,母妃。”
鳳燁攙扶着徐賢妃,一塊走進了寢殿內,剛剛坐下,宮女便端了蔘湯過來,徐賢妃道:
“你今天會來,所以一早命人燉下了,喝了吧。”
“多謝母妃。”鳳燁端起這蔘湯,低着頭喝了下去,徐賢妃則坐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別出去了,在此陪陪母妃吧,和母妃說說,你這陣子都去哪兒了?你呀,越是長大,越不想理母妃了,你可知,母妃有多傷心嗎?”
鳳燁拿着勺子的手頓了一下,慢慢放下碗,說道,“我去了山海關一趟,母妃。”
什麼……
徐賢妃一愣,立即從牀榻上坐了起來。
“我去了才知,那連相的長子差點被一個小兵殺了,但是連延甫察覺及時,連決才倖免於難,不過,這殺人的小兵自己卻早已經中了毒,被抓了沒多久就毒發身亡了。”鳳燁緩緩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母妃,道。
“你……”
“這都是母妃做的吧。”鳳燁目光慢慢變得冷峻。
徐賢妃慢慢地坐了下去,道,“沒錯,是我,連決的命,不能留。”
“到底爲什麼?母妃,你能不能告訴孩兒。”鳳燁問道。
“你不必知道。”徐賢妃轉過頭去,冷冷地道。
“那今天呢,母妃在連似月的箭矢上做了手腳,讓她喝下三杯酒,又是爲了什麼?”鳳燁的眼神有些發紅,聲音微微顫抖着,道。
“你,你看出來了?”徐賢妃猛地擡頭,問道。
鳳燁不再多與徐賢妃說什麼,轉身往寢殿外走去,一把抓住匆匆跑進來的金嬤嬤,問道,“連似月在哪來?”
金嬤嬤身子一顫,“這……殿下,娘娘……”
“說!”鳳燁低吼一聲,手下一個用力,金嬤嬤的喉嚨便被他鎖住了。
“燁兒,你,大膽……”徐賢妃見他爲了連似月居然對自己最體己的嬤嬤動手,頓時猛地站了起來。
“母妃,不要對連似月動手!”鳳燁一把丟開金嬤嬤,往門外走了去,但是,才走幾步,一陣猛烈的眩暈卻突然襲來,他腳下一個踉蹌,手扶住了門框,他用力地甩了甩頭,眼前一陣發黑,他回頭望剛剛喝的那碗蔘湯看了過去——
“母妃,你……”
說着,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金嬤嬤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魏汝好也從外頭走了進來。
徐賢妃吩咐道,“你們幾個,將八殿下服下去歇息一會。”
“是。”幾個太監走了過來,將鳳燁從地上扶了起來,進了一間寢殿。
“連似月現在怎麼樣了?”徐賢妃問道。
“回娘娘,她喝了那酒已經睡沉了。”金嬤嬤道。
“去通知蕭柔吧,可以按計劃行事了。”徐賢妃冷漠地道。
“姑母,我爺爺常說,在戰場上,給敵人活路,就是給自己思路,養虎必然爲患,姑母想將這連似月湊給蕭家做媳婦,任由那蕭家的人虐待去,可若到時候蕭家求取連似月不成,怎麼辦?”魏汝好止住了金嬤嬤,道。
“建安你的意思是……”徐賢妃眉頭微微蹙起。
“不如趁機一了百了,殺了這連似月,永絕後患纔是上算。”魏汝好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冷意,道。
“可是,郡主,這可是冬熙宮呀,若那容和縣主死在這裏,娘娘是脫不了干係的。”金嬤嬤憂心地道。
“呵呵……”魏汝好輕笑,道,“但人若是旁人殺的,姑母最多配合調查一下,怎麼也不用冬熙宮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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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的意思似乎……”徐賢妃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是有那蕭柔嗎?金嬤嬤找個地方,將這連似月殺了,再順着蕭柔的計劃,將連似月的屍體丟去蕭山面前,到時候,就說人是蕭山殺的即可。這蕭家是四殿下的靠山,若蕭山惹上殺人的罪,那蕭國公逃不了責任,蕭家受創就是四殿下受創,這對八殿下來說,是大有益處的。”魏汝好冷靜地分析道。
“哈哈……”徐賢妃十分滿意地點頭,都,“建安,本宮看上你果然是沒錯的,你聰明,冷靜,是本宮的一個好幫手啊。”
“姑母,我既是燁哥哥的正妃,就會事事爲燁哥哥和姑母打算,逐一剷除對燁哥哥不利的人。”魏汝好說道。
“如此……”徐賢妃稍頓,道,“金嬤嬤,你趁着連似月還沒有醒,將她帶到隱蔽的地方,殺了!”她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兇狠。
“可是……”金嬤嬤有些猶豫,道,“八殿下知道連似月在娘娘這裏,如果他醒來發現她死了,會不會因此與娘娘母子不和呢?”
魏汝好皺眉,道,“這連似月數次癡纏八殿下,本就給八殿下和姑母造成了困擾,這樣當斷不斷,猶猶豫豫的,日後形同作繭自縛,不如殺了省事。”
徐賢妃點頭,道,“建安說的有理,燁兒是本宮的兒子,饒是再在乎這個女人,也終究會以我這母妃爲重,金嬤嬤,無須再猶豫,按照建安說的去做的,本宮在此,等你的消息。”
“是。”
金嬤嬤重新回到了連似月睡着的寢殿內,看着牀上沉睡的人,陰沉沉地道,“容和縣主,怨不得老奴了!來人!”
兩個小太監走了進來。
“將她用麻袋捆了,跟我走。”金嬤嬤下令,兩個太監便將連似月擡起來,裝進了袋子裏,再將這袋子放進一個轎攆內,做了一番掩飾,令人看不出端倪來,才悄悄地擡了出去,一直走到宮內一個偏僻的假山後面,纔將這麻袋從轎攆上擡了下來。
“你們兩個去那邊看着。”金嬤嬤吩咐道,然後便從袖子裏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匕首,一咬牙,狠狠地朝連似月的身上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