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國寺是蕭林的地盤。”
聞衍聲音淡淡的說了句,面上的震驚此時都卸去。
錦顏愣了一下,也是了,如今的風口上,蕭林察覺出什麼來也未必不可能。
怕的就是他不出手,若是出手他們看着也沒什麼不好。
“去把這件事告訴太子。”
“是。”
暗衛離開後,錦顏理了理衣裙,對着聞衍道,“走吧,我們也去京城看看。”
“不想去大相國寺看看麼?”
“襲昀諾不管落在誰手上都不會有好下場,再說了,蕭悅然不會放過他的,不能低估任何一個女人的偏執。”
錦顏不想再看到襲昀諾那張嘴臉。
張嘴就說愛的人,哪裏有資格談論愛情。
“好。”
等他們過去時,事情已經在掃尾。
皇后跌坐在地上,額頭上的血跡鮮紅,蕭絨被衆人控制住,一身喜服格外醒目。
趙晚棠神情絕望癱軟在地上,淚水在臉上衝刷,整個人都在渾身發抖。
絨王府的院子裏站滿了人,帶隊的卻並不是齊軒,而是肖青雲。
肖青雲手上拿了羽林衛的令牌,是皇上親手給他的,有了這令牌,他纔是主子,齊軒的謊言不攻自破。
而蕭絨的那些士兵早在京城外就被軍機營的人給阻攔,蕭絨妄想控制京城的兵力,實在是太過高估自己。
皇上若是這點防範都沒有,也坐不穩這天下。
錦顏和聞衍只悄無聲息站在不遠處看着,聽不清他們說什麼,直到蕭悅溪來到他們身邊。
“都結束了你們纔來。”
她故作淡定說了句,很快就滿臉興奮地講了整個過程。
蕭絨表面上掌握的那些,其實都是皇帝故意開了後門,他想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否真有這個膽量做這種事情。
卻沒想到,他還真敢上。
甚至拉上整個國公府陪葬。
皇上自然憤怒不已,早已經擺駕回宮,而處置蕭絨的事情居然落在了蕭林手上。
這時候蕭悅溪才道,“我皇兄讓我告訴你,那季常是蕭林找回來給皇上的,所以這件事天師早就提醒過皇上,如今一切按照天師想要的方向去發展,皇上更信任和依賴他了。”
“蕭林不是在大相國寺麼?怎麼還認識天師?”
如果沒記錯,這不是一家吧?
她下意識去看聞衍,對方無奈道,“季常早在五年前就被師父趕下山了,與我們可無關。”
“他因爲什麼事情被趕下山的?”
“盜取師門禁書和卿世月,還失手殺死發現的師兄。”
“居然沒有一名償一命。”
不等錦顏說話,蕭悅溪就接了句,一臉惋惜。
“你們看我做什麼,若是那時候殺了他,現在哪裏輪得到他在這裏來作妖。”
錦顏一聽,覺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不過現在麻煩的是季常與蕭林混在一起,怕是殺傷力會有點大。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察覺到蕭林目光往他們這邊掃視一眼,似乎停頓了片刻。
“走吧,我們先回去。”
錦顏扯了扯聞衍的衣袖說了句。
等一行人回了明月樓,朱錦珂快步迎了上來,“聽說發生了大事兒?”
他那雙眼睛泛着光,步子急促,邁過門檻的時候差點被絆倒,臉上甚至帶着渾然的喜氣。
真的是一點隱藏都沒有,全是開心。
蕭悅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這麼開心做什麼?”
“自然是開心,也不看看這事兒是發生在誰身上的。”
錦顏笑說了句,抓着聞衍手腕就往裏面去,直接越過朱錦珂那張過於開心的臉。
硃紅衿在皇宮之所以是現在的狀態,皇后可功不可沒。
現在皇后失勢,絨王試圖謀反被抓,朱錦珂不放鞭炮就不錯了。
他當然不能放鞭炮,但突然想了個法子,說自家外甥今日生日,在場的人所有酒水菜品打五折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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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悅溪忙要出去理論,被錦顏一把拽住。
“讓他高興高興,也沒幾個錢。”
“他這就不怕被人抓着小辮子?”
“能有什麼怕的?正經地方正經做生意,不談國事不說政事,今日絨王府的事情他又不知道,作爲個商人,爲自己外甥慶祝沒什麼錯處吧?再說了,不放煙花我就謝天謝地。”
錦顏笑着說了聲。
“咻……啪!”
她話音才落下,外頭空中猛地綻放出一朵煙花,就在她後背窗戶那裏。
錦顏忙跑過去,見底下正有人送煙花給孩童玩耍,三五個孩童一人拿了一堆,站在外面空曠的草坪上就這麼玩兒起來。
朱錦珂推門進來,笑得一臉喜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今日成婚的人是他呢。
“怎麼樣?稚子無罪,更何況他們不過是貪玩兒了些,誰又能想到那些?”
“也是。”
錦顏點頭,不想管他,給自己倒了杯茶。
朱錦珂站在窗邊看着底下的孩童,紅了眼圈。
蕭悅溪似乎也想到什麼,走過去拍了拍肩膀,無聲安慰。
身份卑微之人,連報仇都要靠壞人自己作死,連慶祝都要小心翼翼,尋個好些的藉口。
這種感覺或許蕭悅溪也太懂了。
晚上朱錦珂喝得有些多,抱着酒壺不肯撒手,紅彤彤的臉上掛着滿滿的笑。
“我以前犯渾,給你們添麻煩了,我自罰三杯。”
錦顏忙攔下,“你已經罰了無數個三杯了。”
朱錦珂茫然看過去,“顏顏……你說我怎麼不開心呢?我應該很開心的啊!”
錦顏抿脣沒說話。
不開心是因爲雖大仇得報,但時候太晚了,也因爲大仇得報,但並不是自己親自動手,更多是他們自作自受的吧。
不是不開心,只是沒那麼痛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