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陸景灼願不願意教她?
大抵還是不肯的,她不如找個會騎術的女官教。
對,就這麽辦!
連翹已經提早備好水,在上面撒一些將將盛開的桂花。
楚音坐入浴桶,鼻尖溢滿甜香。
就快要到中秋了。
八月……
離十月快了。
她得趕緊想個辦法將那龔槐揪出來。
見楚音背靠著桶邊,春蔥般的手指漫不經心撥弄桂花,眉心忽而蹙起,連翹問:“您怎麽了?剛才還挺高興呢,怎麽突然像有心事了?”
“是有件心事,”楚音手抬起,瞧著水滴從指尖落下,蕩起一圈圈漣漪,吩咐道,“你出去備車,我等會要去一趟坤寧宮。”
“啊?這個時候去?”
“對。”她有對策了。
連翹應聲。
梳妝打扮好,楚音坐車去坤寧宮。
已接近酉時,天邊隱隱有橘紅色的雲霞。
薑皇后驚訝道:“阿音,你怎地這時過來?”
“我想請母后幫我個忙。”楚音開門見山。
“坐下說。”
“是。”楚音半真半假地道,“兒媳前陣子給珝兒,珍兒講大禹治水的故事,他們年紀小聽不太明白,兒媳就忽然想到宮裡好似有個大禹治水圖的玉雕,兒媳想讓珝兒,珍兒看看,興許能有幫助。”
薑皇后問陳嬤嬤:“有這麽個玉雕嗎?”
“回娘娘,坤寧宮沒有,別的地方……奴婢看,得問下陳公公,他管著四大寶庫。”
陳慶升是龔槐的上峰,當時被龔槐連累,也被砍了頭,當然他自己也是失職了,被龔槐哄得昏頭轉向,沒有發現這個手下一直在盜取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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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皇后沉銀:“阿音,那明兒早上我把陳公公請來,你跟他說。”
“多謝母后,”楚音這便要告辭,但站起時又想到騎馬的事兒,“母后,兒媳最近想學騎術,不知哪位女官擅長呢?”
陳嬤嬤對此甚為了解:“娘娘可請俞司仗,她是武官之女。”
司仗隸屬於尚衣局,掌仗衛兵器,原先地位不低,不過自前朝開始,女官被一再削弱,並無什麽權力了,也就是個點綴的作用。
薑皇后卻是露出不解的表情:“阿音,你怎麽不讓景灼教你?他自小就練騎術,由他教不是更好嗎?”
那要他肯才行。
反正她是不想再去碰壁的,楚音道:“兒媳不想勞煩他,再者,有個女官教,時間上比較好安排。”
兒子每日要去春暉閣聽課,確實不方便,薑皇后沒再多話。
陳嬤嬤做事一向周到,提醒楚音:“太子妃既要學騎術,那騎射服得先做好。”
想到她教功法時帶來的短打,楚音笑著吩咐忍冬:“你去趟尚功局,跟司製說,我要做四套騎射服,分別繡梅蘭竹菊四花紋,顏色的話……紅橙藍綠。”
“是,奴婢這就去。”
從坤寧宮回來已是傍晚。
陸景灼比她先到東宮。
“聽說你去拜見母后了?”他問。
“我有件事請母后幫忙,”楚音把來龍去脈告訴他,“珝兒,珍兒看過玉雕,一定會對大禹治水的故事記憶深刻,興許就能記住。”
為個故事竟這麽大費周折?陸景灼睨她一眼。
楚音今兒穿著玫瑰紫牡丹花紋織錦短襦,下面一條玉色繡折枝堆花裙,梳墮馬髻,戴金簪佩玉環,端得是雍容華貴,可表情偏偏很是寡淡,像花團錦簇裡的一捧雪,不注意都難。
她這幅樣子已經持續半個月。
陸景灼沒料到她能變得如此徹底。
在牀上也是……
當然,他行房次數沒之前多,想看看楚音到底是何心思。
“那幸好有玉雕,換個別的故事,你又打算如何?”他卷起衣袖淨手。
本來就是個借口,哪有什麽別的故事,楚音道:“我盡量揀些簡單的故事……當然,若殿下有空的話,也可以念給他們聽,”說著目光瞥到前方書案上的石榴,她嘴角翹了翹,走過去拿在手裡,“上回珍兒問殿下石榴,殿下可還記得?”
“嗯。”
“長這麽大了。”她給他看。
剝開的石榴,裡面的籽淡淡的粉,陸景灼掃一眼,沒說話。
“殿下要嘗嘗嗎?”她問。
陸景灼拒絕:“不必。”
“……”
本來想看他吃到酸石榴是什麽表情,現在看不到了。
誰讓她不能撒嬌呢,不然指不定能哄他吃一粒。
現在只能算了,楚音把石榴放一邊。
很乾脆利落。
陸景灼朝石榴瞄了眼,不知為何想到她那時要喂他吃冰酪的事。
舉著銀匙,催他快些吃,說自己手酸。
後來他破天荒的喂了她。
他垂眸,拿面巾慢慢擦手。
楚音吩咐宮女們擺飯。
忍冬這時從尚功局回了來:“太子妃,奴婢已經將您的意思傳達給司製了,司製說大致得要八日才能做好,請您等一等,或者先做一套送來,如果太子妃著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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