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絲睡衣將女人的身材勾畫的很明顯,對方一見到他就有要起身的趨勢。
“你在他面前就穿成這樣?”
倪嘉聞言皺眉,停下來不悅地問:“哪樣?”
“隨便。”
她下身長褲,上身襯衫式的短袖,這種套裝下樓逛圈公園都沒問題,這人明擺着就是找茬。
再反觀對方的穿着,除了顏色花式與她稍有不同,根本所差無幾。
“那你也挺隨便的。”她反嗆道。
“我在家。”
整的好像她在外面一樣,倪嘉懶得與這種人搭腔,就將攝像頭推回去,端着筆記本窩到另一座單人沙發裏。
好好衝攝像頭眨了眨眼:“爸爸,你在上次那座大房子裏嗎?”
“嗯,在書房。”厲煜城給自己倒了半杯酒,時刻注意着那頭的動靜。
“魚兒還好嗎?”
“不好,”厲煜城有些故意地說:“餓好幾天了。”
“啊!那怎麼辦!你快去喂呀!多喂點!”
太平別墅一直是佟姨在打理,這種謊話也就騙騙小孩子,倪嘉翻着郵箱,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不是我養的,”厲煜城晃着酒杯:“不喂。”
倪嘉手指頓了下,朝那邊看了眼。
“噢!我想起來了,”好好表情有點着急:“媽咪,你的小魚要餓死了!”
倪嘉不太自然的調了個方向背對着:“他騙你的。”
“你看見了?”厲煜城在那頭微不可聞的扯了下嘴角。
“神經…”倪嘉沒罵出聲,就張了個口型。
十來分鐘了,一直沒人出現,厲煜城心情就好了很多:“程叔叔走了嗎?”
“早就走啦~”好好還在掛心那幾條魚:“爸爸,現在能去餵魚嗎,我想看!”
餵魚?倪嘉忍不住想笑,那個魚塘厲煜城連正眼都沒瞧上過兩回,別說餵了,魚飼料長什麼樣,知道嗎?
大概是胳膊擡久了有點酸,好好從沙發上跳過去跌進倪嘉的懷裏,把手錶摘下來拿着。
“你過去跟姐姐一起。”倪嘉不太想入鏡,但架不住好奇還是看了眼,厲煜城竟然真的往樓下去。
“姐姐不看啊,她在玩積木!”好好不太懂華容道,以爲又是什麼積木類的樂高:“媽咪,你身上好軟!”
厲煜城剛打開櫃子,聞言手一怔,手指捻了捻纔拿起罐子,他依稀記得下午的手感,確實很軟。
可惜攝像頭沒怎麼帶到倪嘉的臉,大部分都被女兒遮住了。
“我也想喂!”好好在倪嘉懷裏擡頭:“媽咪,我想養小魚。”
“你什麼都想養!”倪嘉寵溺地點點女兒的鼻子。
對面將鏡頭切換,那些熟悉的場景逐步映入眼簾,一雙男士的真皮拖鞋,正踩在被鵝卵石鋪滿的小道上。
每隔兩個石階,相應的草叢裏就會有一盞地燈,再往前走幾米,就是她養的鯉魚塘。
水面很平靜,厲煜城往下丟了一把飼料,四面八方的鯉魚立馬朝這涌來。
倪嘉很想提醒他,應該撒出去,否則很容易因爲搶食而發生“命案”。
“這二十五條都是公的,”男人的聲音很低,散在夜裏像自言自語:“蠢死了。”
倪嘉聽見了,沒吱聲,原本就是特地買的,她當然知道這二十五條錦鯉都是公的。
數量多了難打理,魚塘的氣味也會蓋不住,尤其是夏天,厲煜城對氣味很敏感。
“下午爲什麼不高興?”
明明就在屏幕之外,厲煜城爲什麼要一直對她講話?
倪嘉愣了下,手指不小心點到觸摸板,打開了一箇舊郵件。
“我沒有不高興啊,”好好以爲厲煜城在對她講話,十分天真的回:“爸爸今天陪我,我超級開心!”
“又不是沒碰過。”厲煜城還在自顧自地講。
倪嘉摳了摳手指,確信對方每一句都是故意的,這還挺令她驚訝的。
從前她心情好壞,厲煜城根本不關心,現在竟然能注意到。
“傷口別碰水,當心發炎。”
“你不用這樣,”倪嘉聽不下去打斷:“撫養權不可能讓給你。”
“媽咪,撫養權是什麼?”
倪嘉摸了摸她的臉,指指手錶:“看魚。”
“太暗啦,下次去爸爸那看。”好好撅撅嘴,從沙發上跳下去把手錶丟給倪嘉,然後跑去喝水了。
她巧克力喫太多,這會兒有點渴。
鏡頭滾動,畫面一片模糊,厲煜城合上蓋子,卻不着急拎着罐子往回走。
其實那天在公館,就是氣性到了話趕話,厲煜城從來沒想過搶走撫養權。
畢竟除了孩子,倪嘉也是她的,沒有必要弄的這麼麻煩。
不過對方好像不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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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覺定有必要提醒一下,免得有些人上趕着表現自己。
他敲了敲罐子,令其發出一點聲響,好讓倪嘉知道通話還在繼續。
“你只要保證那些奇奇怪怪的稱呼,不會再出現,我可以暫且擱置。”
倪嘉要的不是短時間的喘息,而且是長時間的安逸,況且她有信心,孩子誰也搶不走。
“早晚要來的,儘快吧。”
“早晚?”厲煜城的臉色冷下去:“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再說下去事情包不住,姐姐還在一旁,倪嘉拿着手錶往陽臺去,把自己隔在外面。
她的腦子很清醒,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過片刻放鬆:“還有公館那邊,你們都不會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的。”
花園蚊子多,厲煜城沒了欣賞的興致,拎着飼料罐往回走:“你知道就好。”
“當初是你執意要丁克,現在沒道理來跟我搶!”
講起這些事,心裏還是有些恨,倪嘉在欄杆上摳出一條很刺耳的聲音。
厲煜城停下了,擡頭髮現頂上一片灰濛濛,月光全被罩住了,就跟那晚的天氣一樣。
“我是要丁克,但那又怎樣,你還是生了。”
他收回視線,再次擡腳:“倪嘉,你沒搞明白,關鍵這孩子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
如若不得已,他就只能先爭到孩子,再來爲他們的感情談判。
“厲煜城,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
“你丁克,是因爲娶的不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