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難喫的面

發佈時間: 2024-10-29 06:4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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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鞭落下,馬蹄高揚,隨着嘶鳴聲響起,馬車急促的動起來。

蘇真真剛剛坐穩,折光便急切的道:“西北王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周大人引走大部分,這是剩下追過來的人。”

“他一個人嗎?”蘇真真抓緊折光的手,心急如焚,但她必須冷靜,首先就是要甩開身後的人。

馬車出城,奔向前面雲落山羣,蘇真真吃了藥,哪怕車子顛簸得厲害,還是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眼前黑漆漆的,周圍滿是潮氣。

蘇真真坐起來,發現這裏是個農家土磚房,窗戶都是極小的。

“有人嗎?”她伸了腿下牀,摸了好一會才踩到了鞋子。

房門被人推開,蘇真真立刻警惕,出現的是任歸的聲音:“是我。”

蘇真真趕緊起身:“追殺我的人是誰?周毓麟人呢?”

任歸走過來,抓住了她的肩膀,領着她到了屋外。

稀疏的星光下,周毓麟坐在水井邊,背上的刀傷入骨,鮮血浸溼了棉布。

白中透紅,極其刺眼。

蘇真真趕緊走過去,這才發現周毓麟的腿上還有傷口,蘇真真紅了眼,抓住他的手腕:“你武功這麼高,誰能傷了你?”

原本還在咬牙忍受的周毓麟鬆了口氣,按住了她的手回道:“馬不爲。”

手腕一抖,蘇真真難以置信的擡頭:“西北王居然又收了他?”

這怎麼可能!

正給周毓麟包紮的許錯擰眉回道:“是彭城郡王收了他,西北王以此爲要挾,拉了彭城郡王進了雲落鐵礦這趟渾水。”

蘇真真沉默了會,起身看向任歸身後:“你一直在這邊嗎?”

“嗯,我也是追着西北王過來的。”任歸的視線,在她和周毓麟之間來回轉動,卻並沒有說什麼。

等傷口處理好了,折光在熬藥,蘇真真就去做飯了。

怎麼說呢,她倒是對土竈柴火很熟悉,就是不知道做什麼。

想到周毓麟失血,重要的補充優質蛋白質,那就肉蛋奶。

廚房裏能用的不多,蘇真真挽了袖子,開始洗菜煮面,等會多放點肉和雞蛋。

屋外,折光送了湯藥出來,任歸望着廚房那裏叮叮咚咚,不禁問:“她在幹什麼?”

“煮面給周大人喫。”折光其實想說她來的,她可以熬湯炒菜,但蘇真真動了,她也就沒說什麼了。

任歸睜大眼睛:“她會做飯嗎?”

他捏着下巴沉思了會,之前和陳祺聊過,蘇真真雖然出身低微,但真的不精通廚藝。

折騰了半個時辰,蘇真真端着五碗面出來,折光擺了小桌子過來。

蘇真真很直接,只有周毓麟碗裏有三個雞蛋,她解釋得坦然:“只有三個雞蛋了,周毓麟是傷員,他先喫。”

周毓麟道了謝,拿起筷子就喫,眉頭輕微皺了下,很快恢復如常,在夜色裏並不明顯。

許錯也忙了一晚上,除了任歸,大家都熟,直接拿起面來喫,剛喫一口,面色陡變,幾乎要吐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蘇真真發現了許錯的神情變化,好奇道:“很難喫嗎?”

正巧任歸也吃了口,咯嘣一聲,隨後哇的吐出來,連忙放下筷子:“這是人能喫的嗎?鹽多了不說,怎麼還有沙子!”

折光是蘇真真的身邊人,當然知道她水平,連忙解釋:“這裏用的粗鹽,有沙子也是正常的,挑着喫就行。”

她也跟着喫,但含在嘴裏怎麼都咽不下去。

蘇真真轉頭看向周毓麟:“很難喫嗎?”

“不難喫。”周毓麟拿了蘇真真的那碗,“我肚子餓了,我喫吧。”

“哦。”蘇真真心裏知道了,絕對很難喫,自己估計和任歸一樣,吃了就要吐出來。

折光見狀,趕緊去重新煮面。

蘇真真過去幫忙,任歸湊過來,瞅着廚房那邊:“好小子!你比十三聰明多了,爲了追她,這面都能喫下去。”

周毓麟不動神情喫完,放下筷子,請了許錯拿了一壺茶過來,直接喝完了。

稍微緩解後,他淡淡的道:“是皇上讓你來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任歸挑眉,在周毓麟對面坐下,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說實話,我真不喜歡你這種心機深沉又裝得翩翩君子的人,十三配不上她,你照樣配不上!”

旁邊的許錯總覺得氣氛不對勁,趕緊找了藉口去廚房。

“我從沒有騙過她。”周毓麟很平靜。

“但是你爲了權勢,送她進宮了。”任歸覺得,周毓麟和陳祺就是一樣的人,沒什麼區別,只是周毓麟佔了先機而已。

周毓麟沒有說話,任歸掃了眼他身上的傷口:“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爲了扳倒燕王,還是爲了效忠皇帝,或許有一點是爲了她。”

重新做了面出來,任歸等蘇真真喫完,叫上她去了後院。

“你這是決定跟着周毓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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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真拉了條凳過來坐下,心裏也不清楚:“不知道,看着來吧。”

任歸在她對面坐下,難得擺出正色:“要我說,除了謝明芳靠譜,十三和周毓麟都不行。”

蘇真真斜眼睨着他:“你怎麼突然對別人的個人感情這麼在意了?”

任歸乾咳兩聲:“也不是在意,就是突然覺得,你能接受周毓麟,不考慮下十三嗎?”

“你居然他說話?我記得你之前,讓我能出宮就出宮的,現在我好不容易出來了,你又讓我回去?”蘇真真打量着任歸閃躲的眼神。

“怎麼說呢?”任歸仰着頭,望着天上的星子,惆悵道,“十三和從前很不一樣了,如果他是爲了你出宮,我肯定繼續唾棄他,但是他是爲了天下百姓出宮的。”

任歸的眼睛很亮,轉過來望着蘇真真的側臉,很堅定的道:“陳祺已經不是從前的十三了,現在江山社稷,百姓安康,纔是他心裏首要位置,這樣的人,你不喜歡嗎?”

回想起那天客棧裏,自己躺在牀上裝睡,陳祺就站在跟前,能感覺到他的眼神,也能感覺到他的改變,還有潤物細無聲的感情。

蘇真真擡頭望着天空:“冷嬤嬤走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