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夫人站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看,說道:“麴響啊,我要去見一個朋友,她在那邊等我了,你開車送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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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響:“好的,老夫人!”
蘇老夫人看向蘇一塵:“我晚點來接粟寶,你看好她,別亂跑!磕了碰了我找你算賬。”
蘇一塵點頭。
粟寶揮揮手:“外婆放心吧,外婆再見~”
姚櫺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擡起來揮了揮:“外……婆,再…見。”
蘇老夫人:“……”
心塞。
默默轉身離開了。
蘇何問坐在沙發上,剝開一個橙子,一邊給粟寶,一邊給姚櫺月。
同時操碎心的說道:“你不能叫外婆,外婆是妹妹才叫的。”
姚櫺月低頭盯着桌上的橙子,忽然伸手拿過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忽然嗷嗚一口,一整個都吞下了。
蘇何問一驚,手忙腳亂的去摳她嘴裏的橙子:“哎呀,要剝皮,剝皮!這不是給你剝了一……”
還沒說完,就見姚櫺月把啃了一半的橙子拿出來,遞到他面前。
蘇何問愣愣的看着,他媽媽這是……給他剝橙子?
好傢伙,進口剝皮大法。
“不、不用了……”蘇何問呆呆的說道。
姚櫺月固執的伸着手,脣角翕動,說了一個字:“喫……!”
蘇何問:“……”
這一打斷,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剛剛要教什麼,在喫和不喫之間極限拉扯。
不喫,他媽媽盯着,喫,他實在下不了嘴……
粟寶靈機一動,按着姚櫺月的手把橙子重新塞進她嘴裏,哄寶寶似的哄道:“大舅媽自己喫哦!我們還有事情,你自己乖乖的喫!”
姚櫺月嘴巴被塞得鼓鼓的,看了看粟寶,又看了看桌上的水果。
有橙子,葡萄,蘋果,車釐子,香蕉。
乖乖的喫。
她吧唧吧唧把嘴裏的橙子吃了之後,又拿起一個香蕉。
看她要直接喫,蘇一塵眼疾手快的把她手裏的香蕉拿過來,剝開了才遞給她。
姚櫺月眼裏閃過一絲恍悟。
圓的要剝皮,長的也要剝皮。
看姚櫺月安安靜靜的喫起水果,沒有再“搗亂”,粟寶和蘇何問才鬆一口氣。
粟寶看向愛哭鬼:“說吧,你是怎麼死的?”
愛哭鬼的哭唧唧總算停下來了,抽抽搭搭的說道:“我生前是一名職業哭靈人……”
哦豁,還有這職業?
粟寶和蘇何問一下子來了興趣,豎起耳朵。
“職業哭靈人?就是別人死了,你去哭嗎?”粟寶問道。
愛哭鬼點頭:“是的……”
“生老病死自然規律,大多數時候子孫都在外面打工呢,又或者老人死的時候已經九十多一百歲,子孫就算傷心有時候也哭不出來,哭不出來會被人說不孝的。”
“這種時候怎麼辦呢?就請職業哭靈人……”
愛哭鬼吸了吸鼻子,說道:“當年十里八鄉就屬我哭得最專業,所以大家都喜歡請我……”
蘇何問:“所以你是哭死的嗎?”
愛哭鬼欲言又止。
“這要從我小時候開始說起……”
“我小時候就愛哭,我媽帶我去逛街,我看到玩具想買,我媽不給,我就坐在地上大哭大鬧。”
“有時候我媽煩我,就揍我一頓,我哭得更厲害……”
“喝個水喝不到、喫個飯夾菜沒夾到自己想夾的那根、跟兄弟姐妹吵架沒吵贏……我都會哭。”
愛哭鬼的爸媽原以爲小孩哪個不哭,長大就好了。
誰知道她長大後哭得更厲害了。
不想上學就哭。
上學了跟不上也哭。
被老師批評了哭,被老師表揚也哭。
寫週記,別的同學班主任批改的時候寫了一句點評,她的只有一個‘閱’字,她也要哭。
“就這樣我從小學哭到初中,從初中哭到高中,直到上了大學……”
蘇何問問道:“上了大學終於不哭啦?”
愛哭鬼搖頭:“上大學交了個男朋友,哭得更厲害了。”
粟寶:“……”
蘇何問:“……”
季常:“……”
姚櫺月在往嘴裏塞水果,百忙中看了愛哭鬼一眼。
蘇一塵坐在辦公桌後批改文件,時不時擡頭,確認姚櫺月喫橙子有沒有剝皮。
反正他看不到也聽不到,只能憑着粟寶和蘇何問的一些提問猜測愛哭鬼說的內容。
愛哭鬼繼續說道:“剛開始交男朋友的時候挺開心的,第一次吵架是剛交往三天的時候,他去打籃球,我給他發短信他沒回我。”
愛哭鬼和糊塗鬼差不多一個時代的人,那時候手機還不普遍,比較常見的通訊工具是小靈通。
“回來之後就吵架了,吵架我就哭。”
“我男朋友說一條短信一毛二,有什麼事可以見面再說,沒必要發那麼多短信的,我覺得他小氣又不愛我,所以就哭鬧分手。”
就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反正動不動就吵架,吵完架就哭。
最後男朋友煩她了,就跟她分手了。
“分手後,我大學哭了四年。”
粟寶、蘇何問以及季常:“……”
一個分手,能哭四年?
“你怎麼哭的?”蘇何問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