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有種恨鐵不成鋼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死心眼呢?我告訴你的目的是讓你做好準備離開他的準備,亦安雖然是我兒子,但是我也將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我不能因爲他是我兒子,就要你犧牲自己來讓他好過一些。”
所以今天來,秦老爺子已經做好替姜柒安排以後的事情的準備,只要姜柒想要的,他一定都會滿足姜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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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小丫頭對亦安是真心好,好的他這個當父親都感動了。
聽到秦老爺子想要自己走,姜柒頓時鼻子一酸,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秦伯伯,我以後會小心的,不要趕我走!”
秦老爺子也是沒有辦法,“小柒,你好好想想!”
他忍受不這樣悲涼的氣氛,起身杵着柺杖出去了。
姜柒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小聲的抽泣着,心裏不斷安慰着自己,不怕,不怕,她的秦叔叔不會讓她走的。
姜柒在病房裏等了都快一個星期了,傷口都拆線了,還不見秦亦安來。
今天是謝忱最後一次來給她檢查了,他破天荒的沒有穿白大褂,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閒聊。
謝忱:“看你起色挺好,肚子還有沒有再疼了?”
姜柒搖頭:“沒有,亦安的情況怎麼樣?他知道我今天要出院了嗎?”
此刻秦亦安就坐在離他們只有一牆之隔的房間裏,房間里拉上了窗簾,整個人房間昏昏沉沉的,秦亦安手指上夾着一根菸草,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自己的都能聽的好好的。
他忍住了十幾天都沒有去看姜柒,如果是在忍不住了,就打開監控,在上面看看她。
除了謝忱,沒有人知道他做了一個這樣的決定。
謝忱微微一笑,“他情況還好,小柒,你知道秦亦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知道啊,秦叔叔人特好,財大氣粗,而且還特別有耐心,也非常又愛心…………”姜柒說了一堆的優點。
秦亦安笑了笑,她說的這些,只有一個的財大氣粗他能靠啥上邊,剩餘的一概不沾。
就連謝忱都有些驚訝,要不是他見過秦亦安對姜柒好,他都要懷疑,姜柒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謝忱笑一聲,看向姜柒的目光裏帶着幾分惋惜,他從來沒有這樣糾結過。
姜柒看着謝忱不停的低頭看腕錶,問道:“謝醫生,你是很趕時間嗎?”
謝忱微微一笑,“沒有,小柒,我們來做個小測試,如果測試過,你就可以出院了。”
姜柒不疑有他,乾脆的答應道:“好!”
“我只是簡單問你幾個問題,你稍微放鬆一些!”謝忱從兜裏掏出一個很是小巧的八音盒。
輕緩的音樂隨着八音盒的轉動輕輕的泄露出來,不知道這是哪裏的曲子,聽起來讓人渾身舒暢,姜柒的注意力全部都桌上八音盒吸引了。
謝忱問題都很簡單,幾乎不用考慮就可以回答上來,隨着後面音樂越來越緩慢,謝忱的問題難度也大起來,姜柒不知不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謝忱手上。
“小柒,聽到響指聲,就閉上眼睛,聽我的口令!”
“啪”一聲,謝忱聲音很柔和,“閉上眼睛!”
姜柒不由自主的照做了,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像是坐在溫暖的陽光下,連風都是暖的。
謝忱問道:“小柒,你都看到了什麼?”
“陽光,向日葵,還有亦安!”
謝忱看了一眼頭頂上的攝像頭,深吸一口氣,實在不願意去這違心的事情。
“現在聽我指令,忘掉你之前所有的事情,因爲那是一場夢,等你在此睜開眼睛的時候,你會忘記之前做的那場夢!”
謝忱的聲音帶着平緩有力,配合着八音盒音樂,帶着讓人抗拒不了的魔力,姜柒此刻也醒不了,因爲她今天喫的藥裏面帶着安眠的成分。
姜柒閉着眼睛,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不,那不是一場夢!”
那是真實存在過,她不能忘記這一切。
“小柒,你累了,乖乖睡一覺,在此睜眼的時候,你就會忘掉這一場夢!”
姜柒抓着手裏的抱枕,急的語無倫次的,“不是,他們都存在過,我不要忘記這一切,亦安,亦安……….”
她不停的喊着秦亦安的名字,她想睜開眼睛,眼皮子似乎千斤重,她感覺好多東西似乎都在離她而去,伸手都抓不住。
“別固執了,忘了他,秦亦安只不過是你的一場夢而已,夢醒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謝忱無奈的說道,他恨不得將秦亦安拎出來打一頓,爲什麼要這樣對這個小姑娘。
“我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姜柒雖然被深度催眠了,但是她的自主意識還是非常強烈的,幾次都要醒過來了。
謝忱沒有辦法了,只能給秦亦安發消息,——你都聽到了,我搞不定了!
秦亦安仰頭靠在輪椅上,一手蓋在臉上,抿着脣,下頜線崩的筆直,眼尾一滴透明的劃入鬢角,好幾次他都準備放棄了,可是想到姜柒肚子上那三個血窟窿他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他真的怕,有一天自己從渾噩的世界出來時候,手裏抱着是一具屍體。
接到謝忱的消息,秦亦安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裏所有的楚痛,推着輪椅打開了胳膊房間的門,謝忱還問姜柒一些事情。
秦亦安看着閉着眼睛神態溫和的姜柒,胸口像是有一只大手攥着他的心臟,將他的心一點點的往外扯。
他張着脣,半天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柒柒,忘記之前的所有,這一些都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秦亦安臉上帶着笑,笑容悽慘。
謝忱都不明白爲什麼秦亦安要這樣折磨自己。
也許是聽出來這是秦亦安的聲音了,姜柒語調都變了,帶着幾分哀求的說道:“別不要我,我乖,亦安,我真的會乖的!”
姜柒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看看秦亦安,十幾天沒有見到他,她也好想他啊。
“柒柒是很乖,那柒柒在乖一次,忘掉這一切,從新開始。”秦亦安眼裏帶着溼潤,脣瓣輕微的顫抖着。
“你說過的,不會再拋下我,我求求你,不要讓我忘掉這一切,不要忘掉你!”姜柒語氣弱了許多,好像馬上就要進入了沉睡。
秦亦安閉上眼睛,聲音都帶着顫意,“柒柒乖,睡一覺起來,所有都噩夢都會忘記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吃了藥物的關係,姜柒感覺自己好睏啊,可是她覺得好難過啊。
“老秦,秦叔叔,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透明的眼淚順着眼角一顆顆的滾落,姜柒抵抗不過,只能用眼淚來表示自己的哀求。
秦亦安閉上眼睛,心裏不斷的給姜柒道歉。
對不起,是他食言了,說好了永遠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對不是,第一場雪已經下過了,他也不能陪她去看雪了。
他要對姜柒說好多個對不起,對不起,他愛她!
“柒柒,聽話,睡覺吧,一覺起來,都會好的!”秦亦安黑長的睫毛上也沾染着細碎淚珠。
謝忱低頭看了一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所有的藥效都應該發揮到了極致了。
姜柒的似乎累極了,“不要,秦亦安,不要讓我恨你!”
“柒柒,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姜柒意識已經模糊到了極點,她不甘心的喃喃說道:“我討厭你,我恨你,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再見到…….你。”
秦亦安低頭輕聲應道:“好!”
謝忱看着還有一點意識的姜柒,又補充道:“聽到一聲響指後,你就忘掉一切,忘記所有,你不再是姜柒了,你是阮南溪!”
謝忱看了一眼秦亦安,後者肩膀低着頭,肩頭輕微的顫抖着,點點頭。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姜柒的世界徹底的變的黑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