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
在她離開時，錦顏只送了這句話。
既然她知道錦然在找她，卻不願意出來相見，不管原因是什麼，他們都不該再糾纏。
錦顏去找朱錦珂覈算明月樓的賬本，蕭悅溪也在。
“這個月過去應該就能回本了。”
朱錦珂放下賬本，輕輕吐出口氣。
錦顏和蕭悅溪對視一眼，兩人也肉眼可見的開心。
在原來的基礎上，明月樓又開發了不少喫喝玩樂的東西，不僅是權貴，就連稍稍小富的人家也偶爾來取樂。
更別說慶國其他地方的人，若是來了京城都想到明月樓見識見識。
但凡名家之人，甚至可以在明月樓的二樓題詩作詞，若是寫得好的，這裏的人會當場買下來譜成曲子，被名揚天下。
現在名氣逐漸打出去，文人才子也開始喜歡往這裏跑。
這是個包容的場所，商賈也能成爲座上賓，權貴也要排隊預定，正一步步成爲朱錦珂理想中的聖地。
“晚上在這裏喫飯嗎？做了蓮子乳鴿湯，酸辣藕帶，今早已經燉上的牛肉……”
朱錦珂閒適癱在椅子上，目光在錦顏和蕭悅溪之間來回。
蕭悅溪忙搖頭，“不吃了，我去西樓喫。”
“你這陣子真拿這裏當公主府了？”
朱錦珂打趣了句，又去看錦顏，她也跟着搖頭，“我也不吃了，還有事兒。”
“你們……”
不等他說話，錦顏和蕭悅溪已經起身往外面走，她們從專門的樓梯下樓，到了後面的偏門。
淅淅瀝瀝的雨灑落在地上，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天黑。
不過好在四處的燈火足夠明亮，足以看到不遠處立着的人影。
聞衍舉着白色油紙傘，只站在不遠處含笑看着她，一襲黛色長衫，飄逸如仙，目光隔着重重雨幕，泛着無數柔情。
蕭悅溪忙用胳膊肘去捅她，眼神帶着璦昧。
“之前覺得國師就是天上神仙，沒想到如今越發落地，你們當真是越來越不顧忌我了。”
錦顏端着笑，“我以爲你喜歡看呢。”
“嘖……最近可見了太多情深似海的故事，我這會兒還牙酸呢。上回你想看的宮妃與皇子的故事，已經演出來了，有空了去看看。”
“這麼快？你最近真沒回公主府麼？亦訣怎麼辦？”
提起亦訣讓蕭悅溪面色暗了幾分，錦顏察覺到她的異常，忙問怎麼回事。
蕭悅溪想到那日在明月樓太晚，她一個人打算在西樓尋個空房間睡下，誰知亦訣找了上來，因着他是駙馬，也沒人阻止。
那日的亦訣讓她生出恐慌來。
但當初的情誼又讓她無法再面對他，只能躲着。
“他對你……”
“沒，沒有。”
蕭悅溪忙說了句，可眼圈一瞬間就紅了。
她只是看他那日赤紅着眼睛求着她能愛一愛他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混蛋。
她頭一回在亦訣的眼中看到那種偏執。
她太懂了，太知道那些情緒代表着什麼了。
所以她恐慌害怕。
“是我當初不該利用他，明知他對我有情，還讓他……是我沒考慮周到。”
“蕭悅溪，這件事你與他商量過，你給他地位和富貴，給他提供一個家，等日後他若是想離開了也給他足夠的財富，他答應了你，就該做到。”
“……”
蕭悅溪茫然看過來，錦顏深吸口氣，“你是個很好的女孩，他若是愛上你也理所當然，可這些不是你要給他感情迴應的理由。”
“除非，你對他有情，能放下蕭統。”
錦顏垂眸說了句。
“不是，我只是……只是覺得如果不是我，他的人生不會是這樣。”
“他救過你，付出了代價，你也救過他，同樣付出了代價，如果沒有遇見你他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我們並不知道，但這種事情上，不能拖拉。”
蕭悅溪苦笑了聲，“我知道，我已經與他說清楚了，並且打算送他離開，可是他不願意。”
“顏顏，我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真的不該找他成親。”
“萬一不管和誰成親都是這個結果呢？”
錦顏寬慰了句。
她和亦訣之間只是一紙契約，雙方都在彼此遵守，現在亦訣想要感情，蕭悅溪若是直接拒絕，並沒有錯處。
“唉，我知道的。”
蕭悅溪苦笑了聲，道理自然明白，只是心疼。
“去吧。”
拿了一旁隨從的傘，蕭悅溪獨自前往一旁的小樓，錦顏則朝着聞衍的方向去。
他朝着她攤開手，她將小手放上去，很快就被人握住。
緊接着就被拉入他懷中。
錦顏環着他腰身，小臉埋在他胸膛，悶悶道，“算了一下午的賬，腦子昏昏沉沉，累死了。”
聞衍身形僵了僵，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那……辛苦了。”
“確實挺辛苦的，晚上要多喫一碗飯。”
“好。”
“你在這裏等很久了嗎？”
“挺久的。”
聞衍將她攬入懷裏，另一只手拿傘，幾乎都遮擋在她頭頂。
錦顏偷偷擡頭看他，笑出聲來，“還以爲你會說纔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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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還未天黑就在這裏等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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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顏忽然頓住，斜跨出一步，然後轉身，面對面站在他面前，緊接着在他詫異的目光中踮起腳尖捧着他的臉吻上。
“獎勵你的。”
她笑得眉眼彎彎，細雨朦朧，被燈光照得暖黃，在她身側舞動，聞衍看進一雙明亮璀璨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