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
錦顏在心底默默問自己。
她雙手環着他脖頸,將臉貼在他肩膀上,喃喃自語,“沒有的吧。”
世上再多的傷痛,傷過痛過之後,原來都可以被治癒。
她前世無人偏愛,如今卻真真切切感受到的都是偏愛,所以那些廉價的東西再也看不上。
那顆早已經枯萎的心被一點點滋潤,如今也到了發芽開花的階段,沒什麼難過去的,時間總會撫平一切,讓撕心裂肺的傷口變得平淡,然後再一點點癒合。
“嗯,那就好。”
聞衍呢喃了聲,脣落在她頭頂,眸光柔軟得不像話。
他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回了房間,只恍惚中錦顏再次被蕭悅溪踢下牀,她呆呆愣愣坐在地上,抱着被子發了會兒呆才反應過來。
於是迷迷糊糊把被子還回去,給她蓋好。
開門出去時,她神情微怔,對上蕭統清冷的背影,對方正轉身看過來。
錦顏打了個哈欠,關了門出去。
“你怎麼看蕭林的?”
兩人並肩而立,錦顏接過去蕭統手上的熱茶,問了句。
“是個有韌性的。”
看來他也不是一無所知,如此便好。
“白允兒是在你手上麼?聽聞她知道這個世界的後續。”
身側蕭統又問了句,沒了白日的喧囂,夜晚的聲音格外清晰,就連角落的蘭花香味都被放大。
錦顏淺笑了聲,“世道變了,再不是前世的那些,你與她也會有個好結局的。”
畢竟他還活着,而且身上有龍氣,最後鹿死誰手,誰又說得準呢。
身側的人身形怔了怔,抓着杯盞的手又緊了幾分,“我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決定或許就是去豐收鎮。”
他笑說了句,言語真誠。
錦顏挑眉不語,不可置否。
“悅溪睡覺不安穩,你去他房間吧,我先走了。”
說完後,他只身走向竹林的小徑,背影挺拔如松,不急不緩,彷彿也正印證了他心底的篤定。
錦顏嘴角勾起笑來,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和繁星,若他們真的活在一本書裏,那書中的結局也該由他們自己來書寫。
有血有肉的人,怎麼能被人隨意操控呢?
他們掙的都是自己的未來啊。
直到蕭統的背影消失,錦顏轉身瞧着長廊下的蕭悅溪抱着枕頭。
她目光從蕭統的方向收回,又落在錦顏身上,癟了癟嘴,張開手臂顛顛跑過來,一下就抱了個滿懷,“顏顏……”
錦顏在她頭頂薅了一下,像尋常大哥經常這樣薅她一樣。
“我去睡了。”
蕭悅溪只蹭了蹭就很快離開,緊接着再次抱着枕頭回去。
錦顏看了看她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很是自然的笑着。
在兩扇門之間,她選擇了聞衍的那扇門。
推門進去時瞧着牀上睡着的人,動作不自覺就輕下來。
躺下的時候她僵硬得一動不動,小心翼翼拉上薄被,卻忽然落入一個懷抱。
耳側是他心跳聲,凌亂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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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着。
錦顏渾身放鬆下來,手搭在他腰上,又往他懷中蹭了蹭。
“蕭悅溪將我踢下牀了。”
她聲音清淺,聞衍輕輕嗯了聲,又幫她掖了掖被角,“睡吧。”
錦顏偷笑,像是偷了腥的貓兒,全身都是快活。
本還迷迷糊糊的人這會兒清醒得很,手指有意無意撩撥他身上薄薄地一層中衣,蠶絲的料子手感極好,特別是搭配上裏面緊緻的肌肉。
“阿顏!”
手上突然覆了只大手掌,聞衍沒好氣的聲音傳來,帶着警告。
錦顏渾身僵住,擡頭,對上他佔有力極強的雙眸。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手感挺好的。”
說完她忙縮回手,卻被聞衍抓着擱在他心口,“乖,睡覺。”
他聲音囫圇不清,沙啞又極具張力。
修長的手指在她手上捏了捏,以示安撫。
頭頂是他清淺的呼吸聲,分明裝得淡定,卻很容易讓人發現其中的凌亂。
“你們可以不顧我的死活!”
隔壁的聲音忽然傳來,錦顏和聞衍都僵了一下。
另外一邊的房間,蕭悅溪將耳朵從牆上移開,正打着哈欠回到牀上。
真無聊,還以爲能聽到點什麼呢。
錦顏咬牙,確實挺不顧死活的,但卻是不顧他們的死活。
以後真的再也不要收留蕭悅溪了!
一點都不可憐,也不可愛!
蕭悅溪睡了個大懶覺,起來的時候錦顏正在院子裏整理滿桌子的荼蘼花。
春未夏初的陽光暖而不烈,落在錦顏身上,人比花嬌。
她長髮輕輕攏起,只用綢帶綁起來,身上穿的是月牙色長裙,更偏藍色的牙白,像是月光灑在瓷白的茶盞上留下的清輝,前陣子朱錦珂好不容易得了這樣的料子,給她們一人送了一些。
蕭悅溪乾脆將自己的都給了錦顏,因爲她是適合這種顏色。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筆,卻實際上是所有的精心和巧思,天上的神仙對她可真好,讓她擁有這獨一無二又舉世無雙的容顏。
直到聞衍從一旁回來,蕭悅溪立即推翻自己剛纔的話,上天對他們倆是真好。
她覺得眼睛有點酸,咬了咬牙,真是沒出息,昨晚給她創造機會都不肯去實踐……
這麼大強力燈在這裏,錦顏哪裏會不知道,見蕭悅溪一直不發聲,這纔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怎的?昨晚把腦子喝壞了嗎?”
蕭悅溪哼了聲,“只是感嘆某些人真是膽小如鼠!”
“某些人才心思不正!”
“……”
好生氣啊!
蕭悅溪氣鼓鼓地去看她,錦顏拿了才插好的荼蘼花朝着她招手。
她真的一點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