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們說完了嗎?”
蕭悅溪故作無辜,率先坐正了身子,端了茶水喝了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茶水已經喝完了,於是忙拎起水壺,又發現水壺裏也沒水。
她尷尬地放下,訕笑着看着他們,“我們就是閒聊,說的都是故事裏的人,你們別帶入。”
說完後忙朝着錦顏眨巴眼睛,救救我。
錦顏收到她的求救信號,也跟着道,“故事都來源於生活和創造,只要不涉及人倫,其實都是可以的,沒關係……”
“說來說去,我覺得宮妃和皇子的故事,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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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前傾,以只有兩人的聲音說了句。
如果是讓她看這個故事的演繹,那不管在幹什麼,她都會去看看。
蕭悅溪幾乎要哭了,感受到蕭統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呵呵直笑。
她想迅速逃離現場,卻纔站起來就踩着自己的裙角,整個人往一旁倒去。
蕭統的身影閃過,穩穩妥妥將她接住,如果不是他臉色太冷的話,這會是個很美好的畫面。
蕭悅溪打了個冷戰,伸手在他胸口拍了拍,“你看,這裏都皺了。”
“宮妃和皇子……”
“都是胡說的,我最近看話本太多了,你也知道,都是需要挑選的,沒辦法,手底下的人淨喜歡這種故事,我也就被迫看了不少。”
“那不知這故事的結局是什麼?”
“當然不能在一起,這宮妃一看就是壞人,好端端的皇子怎麼能被她給糟踐了呢,對吧?”
蕭統哼笑了聲,周身的冷氣似乎少了些。
蕭悅溪努力綻放出純天然無公害的笑臉來,“那個,你能放開我了嗎?”
她雖然喜歡和蕭統親近,但這個姿勢實在是費腰,她整個人都撐不住了,在發抖。
似乎爲了印證她的難處,於是聲音才落下,腳底一滑,又往下溜出去一點,不過好在蕭統穩穩妥妥託着她,稍稍用力往上一提,蕭悅溪整個人站起來。
一旁的錦顏漫不經心接過聞衍送過來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喫飯吧。”
那邊的丫鬟小廝早已經擺放好喫食,整個院子只剩下他們四人。
許是很久沒這樣的放鬆,蕭統今晚也沒拘着蕭悅溪,上好的梅花釀一杯杯下肚。
月上中天的時候,她臉色坨紅,早已經飄飄欲仙。
蕭悅溪一會兒說自己是月上仙子,一會兒說自己是女妖精,一會兒又說自己只是技子……
她起身踉蹌着到院子中間,擡手,一曲基礎的舞蹈展現在衆人面前。
跳完後,她歡快得像個孩童,又飛奔到蕭統面前,直接環着他腰身坐在他腿上。
錦顏和聞衍並未多看,二人都悄無聲息離開院子。
蕭悅溪當初被賣的地方比鼎盛時期的賞花樓都要盛名,太子蕭統爲了她大肆掠殺的時候,得罪了不少達官顯貴,那時也是廢太子傳言最爲鼎盛的時候。
她會跳舞很正常,勾起蕭統下巴時候的自然動作看上去也十分熟練,她是公主,也曾是技子,是農女,也是顯貴……
這些年他掩蓋那些過往,他們都只字不提,彷彿不存在一樣,可到底是個坎。
等到聞衍和錦顏回去的時候,蕭悅溪已經在蕭統懷中睡着。
月亮的清輝調和了燈光的暖黃,落在他們身上,相互依靠的身影看上去讓人動容。
蕭統臉上帶着錦顏從未見過的寵溺,她知道里面有他這些年全部的支撐和信念,也有他這一世所有的柔情。
她原先以爲蕭統不過爾爾,生怕蕭悅溪受了傷害,如今看到這樣的他們卻想落淚。
他與蕭悅溪不同。
蕭悅溪無知無畏,大多數時候都照着自己的感覺走,饒是錯了也有人給她擦屁股,有時間給她緩衝,也有時間給她成長。
蕭**自面對長着獠牙的怪獸,給她擋住小小的一片天地,又清醒地看着自己和她的沉淪,一點點算計,無數次兵行險招,無數次在深淵的邊緣。
“回來了。”
他擡頭看過來,嘴角揚起幾分歉疚的笑。
錦顏和聞衍走到他跟前,“邊上有間客房,今晚可以讓她在這裏歇息,我與她一起。”
“好,麻煩你了。”
蕭統緊了緊抱着她的手,錦顏這纔看到蕭悅溪紅腫的眼睛,心口一顫。
“這件事憋在她心底太久,其實剛入宮的悅溪可喜歡跳舞了,許是遺傳了姨母的能耐,但凡與歌舞樂曲相關的東西,她都有極大的天賦。”
“可姨母不讓她學跳舞,只教了她古琴,跳舞是在宮裏學的,從那裏回來後,她再也不做這些,饒是做也將過往的痕跡藏得嚴嚴實實。”
“我帶她去休息。”
蕭統抱着她回了房間,錦顏手託着下巴瞧着月亮。
聞衍攬着她肩頭,將臉埋在她發間,酒氣氤氳着院子裏的蘭花香,還混着彼此身上的體香,共同調製了此時的璦昧。
錦顏好笑的伸手拍了拍他頭頂,真的很難想象聞衍會有這樣一面,最近好像都變得粘人,時不時眼巴巴地看她。
幹山孤絕的雪蓮忽然變成地上的小奶狗,着實讓人不適應,也將錦顏此時心底的悲傷氛圍攪和亂。
“阿顏可有什麼難以過去的事情?”
含糊不清的話傳來,她感受到腰側的手掌稍稍用力就將她提起來,緊接着自己整個人都落入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