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奴婢去請陸大夫過來看看,您生孩子耗費了太多精氣,需要好好地養着。”周嬤嬤輕聲詢問道。
“不用了,剛纔不知怎麼突然夢見焱兒被搶走了,我才被這噩夢嚇醒了,心裏頭慌的厲害。”大夫人輕摟着孩子,心有餘悸地道。
周嬤嬤笑道,“定是夫人想太多了,老爺喜歡,老夫人更是當心肝寶貝般護着,他還有大小姐這般疼愛她的姐姐,焱少爺現在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夫人不要擔心了。”
大夫人看着懷中的孩子,深深地鬆了口氣,道,“是啊,周嬤嬤,有了焱兒,我心裏頭懸着多年的一塊石頭總算放下了一大半。以前,只要想到角兒不是連家親生的,我還有個女兒不知流落在何處。
我便日日夜夜睡不着覺,最終還落下了病根,衆人以爲我身子太弱,我其實是思念成狂,又忍不住心頭愧疚啊。”
“夫人,都過去了,如今焱少爺也出生了,您以後再也不用想了,至於那小姐,夫人權當與她沒有緣分吧。”周嬤嬤小聲寬慰道。
“……”門外,那舉着鈍刀,憑着她對福安院的熟悉,一路避過耳目,正要假扮嬤嬤破門而入的蕭姨娘,突然聽到房間裏傳來的對話,猛地停了下來,整個人都驚呆了!
什麼!
連訣不是容雪的親骨肉,容雪還有個女兒?
這……這個消息讓蕭姨娘瞬間回不過神來,哐啷一聲,手中的鈍刀掉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周嬤嬤猛地將門打了開來,便看到一個身影,一瘸一拐地跑着離開福安院的影子。
她眼皮猛地跳了兩下,“不好,夫人,那人好像是蕭姨娘,她,她聽到我們說的話了!”
“什麼……”大夫人臉色瞬間發白,猛地抱緊了懷中的孩子。
“快,有賊,抓賊!”周嬤嬤靈機一動,立刻喊醒了院子裏的人,朝着蕭姨娘逃走的地方追了上去。
蕭姨娘回頭,見周嬤嬤領了人來抓,便大聲地喊道,“老爺,老爺,連訣不是你的親兒子,他是從外面抱來的,夫人要殺人滅口啊!”
“老爺……老爺……連訣不是連家的骨肉啊……”
蕭姨娘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聲地喊着,她心裏有一個瘋狂的想法,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真相,她要讓容雪的醜事被所有的人都知道!
“老爺,混淆連家血統的人不是我,是夫人吶……”
周嬤嬤嚇得身體一個激靈,猛地停下了腳步,一下子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快,我去追,你,你快去通知大小姐!”事到如今,不能再瞞着大小姐了。
“是,奴婢這就去!”那體己貼心的丫鬟急忙往連似月的院子裏跑過去。
那福安院裏,大夫人跌坐在椅子上,緊緊抱着連焱,面如死灰,渾身顫抖着——
完了,這回月兒苦心經營的一切,怕是全完了。
什麼?
連似月快速地穿好衣裳,面色緊繃着,快速地出了門,天空還在下着瓢潑大雨,冷眉替她舉着傘,但是,她的鞋面很快就溼了。
“往父親的院子那邊去!”連似月沉聲命令道,蕭姨娘定直奔連延慶的院子裏去了。
“是,大小姐。”
“冷眉,你先去截人!”連似月一把拿過冷眉手裏的傘,說道。
“是,大小姐,明白。”
冷眉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連似月快步地走着,手中的拳頭不由地慢慢握緊了,她目光緊緊地看着面前的路,看不出此時此刻她在想些什麼。
那蕭姨娘因爲得了這個天大的祕密,身體從而獲得了巨大的力量,竟然拖着病體跑了好長的一段路,她一邊跑,一邊大聲地喊着——
“連訣是外面的野種啊老爺,連訣是野種!”
周嬤嬤眼見她離連延慶的院子越來越遠,她緊張地不知到底該不該追了。
“站在這別動,隨時聽大小姐吩咐!”
這時候,一道沉穩的聲音在周嬤嬤身邊響起,便見一道綠色的身影迅速地往蕭姨娘的那邊過去了。
“綠枝!”周嬤嬤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停下了腳步。
冷眉眼看着着離蕭姨娘近了,她眼睛一冷,袖中暗器唰的一聲飛了出去——
“叮!”同時,一個刺耳的聲音猛然間響起,便見一把寒劍從空中閃過,她的暗器被猛地一擋,擦着蕭姨娘的身體而過,蕭姨娘身體受到一股衝擊,猛地往前一撲,落在了地上。
冷眉冷眸一閃,猛地擡頭,便見總護院連天手持佩劍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她心頭一顫,悄然收起了手中的暗器——
“連天,連天……我發現了大祕密,有人要對我殺人滅口!”蕭姨娘一擡頭看到面前的連天,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在連天的身後,指着冷眉,說道。
連天眼睛緊緊目視着面前的冷眉,嘴裏對蕭姨娘說道,“沒有人對蕭姨娘殺人滅口,你不小心摔倒了。”
“不是的,是她,這個綠枝要殺……”蕭姨娘正要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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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你在鬼喊鬼叫幹什麼?”連延慶緊皺着眉頭走了過來,他身上披着灰色的大氅,看樣子也是剛剛從榻上起來的。
冷眉冰冷的目光緊緊地看着連天,眸中凝着一抹殺氣,連天趁人不備,將冷眉落在地上的暗器撿了起來,握入掌中,再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去。
“老爺,老爺,我有話和你說,我剛剛聽到大夫人在和周嬤嬤說,連訣不是你的親兒子!”
“什麼……”連延慶只覺得當頭棒喝,身上的大氅隨之落在了地上。
“我還聽到她說,當年,當年她生的其實是一個女兒,她爲了跟我爭寵,他狠心把女兒送走了,換了連訣個兒子回來,老爺,你看,你看混淆連家血統的人不是我,是容雪,是她啊!”蕭姨娘說着說着,眼中流露出興奮的目光——
老天爺終究待她不薄,讓她發現了這樣一個祕密,一個足以將容雪和連似月一網打盡的祕密。
連訣的身份可一直是連家唯一的嫡子啊,從此以後,她們休想在連家立足了!
“你……”
“啪!”這時候,連似月從一旁猛地走了過來,揚起手,狠狠一個耳光扇在蕭姨娘的臉上,她眼底含着眼淚,“蕭氏,你死到臨頭,還編造這種可笑之極的謊言來污衊我母親,達到你的目的,你簡直令人髮指!”
蕭姨娘捂住了臉,冷笑一聲,道,“連似月,你別演了,你的眼淚哪會流的這麼容易,這次你休想再騙過你的父親!”
連延慶緊抿着脣,眉頭鎖着,那目光緩緩看向連似月——
“父親,你不能信這個可怕的女人,母親剛剛生了弟弟,萬萬不能去傷她的心了,還有訣兒,他那麼懂事,那麼敬重父親,與父親那麼相似,怎麼會是從外面抱來的呢?蕭姨娘,你敢這般污衊我母親和弟弟,我,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連似月臉上露出憤怒而悲傷的表情,那模樣好似恨不得殺了蕭姨娘。
“老爺,究竟我是不是編造謊言,您只要把連訣從山海關喊回來,做個滴血認親不就好了?”蕭姨娘緊緊地抱住了連延慶的袖子,目光狠狠地瞪着連似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