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裏抓着一把把的訴冤書,從城牆上拋下來,每灑一把,風也配合的吹散訴冤書。
觀望的文人雅士,人手一份訴冤書,卻依舊無人敢站出來。
他們捏着訴冤書,讀着上面的內容,內心無比煎熬與難過。
蕭家人若通敵叛國,更不應該草率了事,而是應該經由各司審查後,鄭重定罪。
蕭家軍亡靈剛入燕京,皇室就下旨抄斬蕭家,這算什麼?
可是他們上有親者,又如何能抵抗皇權?
而拿到這份訴冤書的百姓,漸漸沉默了。
但這樣的沉默,依然不足以震懾皇室,挽救蕭家的人。
墨鴻禎怕訴冤書引來更多麻煩,撕了訴冤書道:“將城牆上企圖用以往軍功迷惑衆人的蕭家人,當場誅殺,若再有誰膽敢往城牆扔下這訴冤書,一律按通敵罪砍頭治罪。”
軍隊已經朝城牆走去。
也就在這時,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左邊的城樓走上來。
她手裏拿着很多血書,從另一邊灑落。
陳太傅的門生們,一眼就認出了那道身影。
“是陳家姑娘,陳姐姐。”
“快去看看她寫了什麼?”
那些門生跑到最前頭,特意挑撿了陳鈺所拋下來的血書。
“十年一轉折,前有楊將,後有蕭家,再往十年又刀落誰家?”
“天庭無冤訴,地下亡靈哭,將又爲誰亡?”
“蕭家數十年,不提功業,不提怨勞,百姓何來安?”
這是陳鈺的訴狀。
陳太傅的門生們,又拿出楚妙和安言清所寫的壯言。
安言清背後是整個安家族人,而楚妙雖說嫁給了蕭家,但其身後是丞相府。
他們三人隨便拎出一個,不比他們這些文弱書生的家世背景好嗎。
兩個女人都敢出頭爲蕭家鳴不平,他們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貪生怕死。
看完後,有人拿着血書走出來,大聲嘶吼:“連一個女人都敢出頭爲蕭家鳴冤,我堂堂男子漢,竟要做一個縮頭烏龜,實在虧對陳太傅對我的教導,蕭家人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抄家斬首,平南王與融安世子也不能白死,我要遠京戰況的真實軍情。”
有一個人站出來。
第二個人也有膽子站出來。
“誰敢殺動城樓上的女人,就證明此案有鬼。”
第三個人也站出來:“求太子殿下好好查審平南王一案,如若查明平南王真的通敵叛國,法不容情,我們沒什麼好說,可如今只是一張告示,一道聖旨便要人死,豈不是真成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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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許良翰心頭大驚,倒沒想到這些文人膽子那麼大,竟敢出口狂言。
這時,該輪到蕭容啓了。
他手裏拿着一張很長的摺子,站在了太子與許良翰的中間。
他先向太子行禮,而後轉身面對着許良翰,聲音響亮的說道:“我手裏拿着的,是遠京死去的兩萬蕭家軍和七千虎頭軍名單,以及活下來的士兵名單。”
“我在調查這些名單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祕密,許將軍所帶領的虎頭軍只死了上百人,其餘活下來的兩千多人,全部是你在軍中帶隊的隊員。”
“而這些死去的人員名單中,其餘將軍所帶領的士兵,全部全軍覆沒,許副將,你告訴我爲什麼?”
蕭容啓手裏又拿出一份戰報,那份戰報被燒了一角。
這正是楚妙讓音素送到他手上的行軍史:“這份行軍史,是從遠京屍駭潭裏被人挖出來,祕密送到我蕭家的,上面記載着你離開遠京城後的事情。”
“當時我爹在遠京城守城,而你許副將帶着你的人馬離開遠京,說是到四周探探軍情,之後沒多久,便有一羣難民出現在遠京城城門。”
“敢問這期間,許副將在何處?”
不等許良翰回答,蕭容啓又繼續說道:“隨軍記錄史軍吏,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