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連詩雅猛地擡頭看向鳳千越——
“殿下,不,不能……”
鳳千越微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悠悠地道,“這是本王給你最好的安排了。”
而連延慶一聽這話,他恨不得沒有連詩雅這個女兒,怎麼會想接收她兩個月,他連忙道,“殿下,這個不肖女做出這種錯事,本該狠狠處罰,但是念及她已是殿下府中之人,就和她娘一樣,打三十個板子就了事了吧。”
鳳千越的目光微微瞥了連延慶一眼,連延慶忙頷首,“殿下……”
鳳千越站了起來,目光若有似無地從連似月的身上掃過,道,“連相打吧,那本王就下告辭了。”
“送四殿下。”
“殿下,殿下,你不能不管我,我是你的人,我是你的人啊……”看着鳳千越那抹冷硬的背影走遠,連詩雅爬着追了上去,但是,他頭也沒有回。
她癱坐在地上,再擡眸看向連延慶,“父親,父親,女兒求你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父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去年我已經被打過一次了,那個時候起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女兒,女兒經不起這打了呀……”
“來人,拖下去,三十板子,少一板都不行,打完了悄悄送回越王府,不得聲張。”連延慶下了命令,道。
“不要,父親,父親!”連詩雅被拖了下去,板子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哀嚎聲一聲接一聲。
連似月從她的身旁經過——
連詩雅,夫君不理,父親不顧的滋味,你嘗過了,感覺如何?
蕭姨娘被打暈過去之後,不知道沉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看到兩個身影在門外晃動着,還隱隱約約聽到她們小聲地議論着:
“打成這樣也不見派個大夫來,你說,老爺是不是不打算救她了?”
“她做出這等歹事,老爺沒一劍殺了她算好的,還派大夫來?”
蕭姨娘暗暗地握緊了拳頭,渾身顫抖着,目光中閃爍着恐懼——
連延慶打算殺了她?
仔細想想,她做了這樣的事被揭穿,依着連延慶的脾氣,想着他以前親手處死過的兩個姨娘,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不,她不能死,容雪還活的好好的,她怎麼能死?就算死,也要拉着容雪一起陪葬啊!
當年,她和她同爲嫡女,容雪爲正室,她卻只能爲妾!她不甘心了幾十年,如今,怎麼能就這麼死去。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她要保命!
“吱呀。”一聲,門開了,她連忙閉上了眼睛,用眼睛的餘光發現是一個婆子端了飯菜進來,話也沒多說一句,就關上門走了出去。
她睜開眼睛,那飯菜是兩個冷硬的饅頭而已。
她移了過去,顫抖着手摸着那饅頭,一口一口用力地吃了下去,喫完了這難以下嚥的饅頭,她的目光在柴房中搜索着,最後,被她在牆角的位置發現了一把鈍刀。
她忍着身體的疼痛,咬着牙爬了過去,將這鈍刀藏在了她坐着的背後。
一連三天,都有人按時送飯菜來,而每一回來了人,她的心就懸到了嗓子眼,手摸着身後的鈍刀。
一直到了第四天的深夜,她正忍受着被杖責過的部位傳來的陣陣疼痛,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的時候,門開了——
她猛地一擡頭,便見那婆子手中端了一碗藥,道,“蕭姨娘,這是老爺的恩賜,找大夫給你開了藥,喝下去身上的傷就會慢慢痊癒了。”
蕭姨娘看着這一碗濃黑的藥,她頭撇開,道,“我的傷會好的,不需要喝藥,你把它端回去。”
“這是老爺的意思,還是請蕭姨娘喝了吧,奴才好像老爺交代。”這婆子突然按住了蕭姨娘的肩膀,將這藥往她的嘴裏灌去。
“唔,放開,放開,我不喝……”她費力地掙扎着,抿緊了嘴不肯喝,手則在慌亂中又摸到了那把鈍刀。
“哼!”這婆子冷笑了一聲,道,“蕭姨娘,奴才實話和你說了吧,丞相要你死,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今天不喝,明天也要喝,悄悄地讓你死了,對外便說是病死的。”
“他果真要我的命。”蕭姨娘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他忘了,他忘了我的好,忘了我十幾年的溫柔相伴了……”
“蕭姨娘,這些話,你到了黃泉路上與那黑白無常說去吧,老爺要你的命,你便……唔……”
蕭姨娘手裏舉着那鈍刀,驚恐而狠絕的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嬤嬤,她剛剛故意說些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趁她分神之際,便將刀狠狠地劈在了這嬤嬤的頭上,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腦袋上流出鮮紅的血來。
“哐啷……”蕭姨娘丟了手中的刀,將這嬤嬤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給自己穿上,然後將這鈍刀藏在身上,趁着夜色,拖着疼痛的身體,離開了柴房,憑着記憶,往大夫人的福安院那邊快步走去。
這嬤嬤說的對,連延慶要她死,她活不了了。
可是,她不能就這麼白白地死了,她要拉容雪一起陪葬!
“容雪,我死也不會放過你,你和你兒子一起到黃泉路上去給我作伴吧!”
蕭姨娘咬緊了牙關,她對這後宅的地形十分了解,所以專門繞過耳目衆多的地方走,她知道有一處地方,可以直達福安院裏面。
“砰……”這時候,天空劈過一道閃電,緊接着雷聲滾滾,天空又下起了瓢潑大雨。
“啊……”大夫人突然猛地驚醒了過來,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大夫人,您怎麼了?”外頭守夜的周嬤嬤聽到動靜,忙快步走了進來。
“我的焱兒呢?”大夫人急忙問道。
“焱少爺正睡着呢,睡得很熟,剛剛又下起大雨了。”周嬤嬤忙拿了帕子替大夫人擦去額頭的汗水道。
“去抱過來我看看。”大夫人只覺得心頭有些發慌,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她。
“是,老奴這就去。”
周嬤嬤轉身出去了,不一會便將熟睡中的連焱抱到牀邊,大夫人從她手中將孩子抱了過去,看到他安然無恙,心頭那一顆石頭才稍稍放下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