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芳就是這麼坦誠,直接應是,這就是他遲遲沒有繼續娶妻的原因。
若是再娶,還是一樣的結局怎麼辦?
母親的控制欲太強,饒是強勢的父親,有時候都管轄不住。
爲了避免悲劇再次發生,那便孑然一身。
蘇真真眼裏真的羨慕至極:“你看,你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
謝明芳讚譽聽得太多,這還是第一次心裏有所觸動。
半晌,他問:“那周毓麟呢?”
“以前是喜歡的,後來吧,覺得他很適合當朋友。”蘇真真說的是原身。
但謝明芳聽懂了:“但是你更關心他。”
蘇真真起身:“因爲我進宮前,他問過我,可以反悔,後來在後宮舉步維艱,哪怕是利益裹挾,他和你一樣,都是坦誠的。”
謝明芳默然,所以蘇真真討厭欺騙,討厭自以爲是的感動,更討厭求而不得的行惺惺作態。
陳祺每一點都踩到了她的雷點。
“他已經改了。”身爲臣子,謝明芳還是想要爲陳祺再解釋兩句。
“我知道。”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可能了。
蘇真真說完,和他打完招呼,回了屋去睡覺。
等她上樓熄了燈,謝明芳看向後院角落,陳祺從黑暗中走來,安靜的作揖行禮。
陳祺走到迴廊下,擡頭望着蘇真真的房間,彷彿自言自語:“所以朕已經失去她了嗎?”
謝明芳沒有回答他的話,感情之事,太過玄妙,誰也說不準。
躲在被窩裏的蘇真真冷汗琳琳,大氣都不敢出。
她只是悶熱睡不着,亥豬突然在樓梯道里告訴她,辰龍和子鼠都在附近,皇上應該來了。
下到一半的樓梯,她怎麼敢返回去,只能硬着頭皮下去。
前院偶爾有人進出,人偶眼雜,她只能去後院。
直到謝明芳出現,她知道,陳祺也在後院。
兩人散步,總不好什麼都不說,蘇真真只能故意提起明月姑娘的事情,引出她和陳祺的問題。
謝明芳不愧很懂,順着她的話問下來。
說實在,蘇真真其實已經對陳祺改觀很多了,但陳祺陡然出現在江南,還是嚇到她了。
這也太可怕了。
要不是陳祺有皇帝的身份,她早就把陳祺當癡漢收拾了!
奶奶的!嚇死她了。
迷迷糊糊睡着,房間異常安靜。
忽而兩道人影纏鬥,隨着第三道人影出現,最開始反抗的人影被按在了地上。
窗外烏雲散去,難得出現月光,灑進屋子裏,映着牀前陳祺喜怒不形於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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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那便放手吧。
陳祺轉身走到黑影面前,命令子鼠辰龍放開了亥豬,輕聲道:“明日她會醒得很晚,朕和喬欣明芳去處理瘟疫的案子,你陪她去燕地吧。”
亥豬站起來,保持着警惕,沒有回話,目送他們消失在屋裏。
院外,辰龍將許錯提了過來。
陳祺居高臨下的望着他:“沒想到竟是她救了你。”
許錯冷笑,並不言語,心裏希望蘇真真還記得答應他的事情。
他死了,送他回去和柳兒合葬。
“明日你和亥豬陪她去燕地,記住不要讓她涉險,亥豬是暗衛出身,不會質疑主子的決定,但你不一樣,知道世道險惡,關鍵時刻,勸一勸她。”
陳祺說完,就命人給許錯鬆綁。
許錯驚愕的擡頭:“你不殺我?還讓我們去燕地?”
已經轉身的陳祺停下腳步,背對着他道:“朕爲何要殺你,你保護了她,朕很感激。今日她在馬車上想要寫信,其實想問的就是周毓麟的事情,朕答應他保護燕王妃,他也答應朕,除掉燕王。”
許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見陳祺走遠,連忙站起身了,有追問了句:“那主子以後的身份是?”
“蘇承衣病故在皇廟,朕已經命人好生安葬了。”
三人消失在黑夜裏,許錯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皇帝居然真的放過了她了,連帶自己也放過了。
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皇帝對主子是……
樓下傳來熱鬧的迎客點菜上菜的聲音。
蘇真真猛地坐起來,被窗外的陽光刺傷了眼睛,這都什麼時候了!
“折光!”
沒有人迴應,這時候她才注意到軟榻上有個人,瞧着是折光。
蘇真真趕緊起身,走到了折光身邊,搖醒了她。
折光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夫人,什麼時辰了?”
走到窗戶邊推窗看去,太陽已經往西了,這都是下去了!
沒一會,許錯在外面敲門。
蘇真真趕緊去穿好衣裳開門,迎他進來。
“怎麼回事?”
“這是謝公子的信。”許錯遞來一封信。
結果信件,蘇真真看了,上面謝明芳說他和喬欣去就行了,京城的藥材已經備好送了過去,至於背後的案子,他和喬欣來解決。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蘇真真可以去燕地。
難道陳祺終於放棄了她了!
蘇真真開心不已,這時候亥豬敲門進來,送了邸報過來。
以前亥豬不會特意送邸報的,肯定有事情。
她趕緊接過來看了,上面寫的是,皇廟中的蘇承衣病故,皇上悲慟不已,特意下旨,改變了祖制,以後皇帝駕崩,無子無女的妃嬪,不必留在皇廟,可以選擇回孃家榮養,照例發放月銀,另外不願意回家的,在京郊建了榮養行宮。
蘇真真怔住,久久沒有回神。
謝明芳的信件,還有官府的邸報,說明了一個問題,陳祺真的放她走了。
回頭坐下,蘇真真高興之餘,心裏也有淡淡的悵然,沒想到陳祺真的改變了。
“收拾東西!準備走吧!”
沒有任何遲疑,蘇真真立刻收拾好東西,帶着三人往燕地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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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謹慎起見,她沒有聯繫周毓麟,畢竟他是以欽差的身份回去的。
這個節骨眼上肯定有許多人盯着。
特別是燕王妃還在京城。
一晃十餘天,八月低了,越是往北,天氣越是轉涼。
蘇真真多穿了衣裳,坐在車轅上,望着沿途的風景。
沒有了身份的束縛,她整個人都放鬆了!
快要到了小鎮,蘇真真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終於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