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糊塗鬼說完這些,衆鬼嘴裏的糖也喫完了。
花心鬼啜了啜手指,搖頭道:“不枉你糊塗鬼的稱呼,的確是糊塗。”
很多男人都會這樣,覺得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做家裏的頂樑柱,承擔得已經夠多了。
家裏女人的這些事都是小事,能糊弄就糊弄過去,不能糊弄就躲開,以爲不正視問題就不會有問題。
殊不知雞毛蒜皮的小事堆積多了,也會變成無法挽回的大問題。
懦弱鬼評價道:“說到底你的悲劇是你自己造成的,毫不客氣的說,你家變成這樣,你老婆老媽變成這樣,都有你很大功勞。”
結婚不分家,有的是沒能力分家,買不起房,迫於現實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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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就像懦弱鬼這樣的,懶、逃避,反正看到老婆老媽關係不好又怎麼樣?不想管,或者說自己管不了。
但真心想解決,怎麼可能管不了呢?
懦弱鬼總結一句話:“活該。”
花心鬼:“活該!”
倒黴鬼隨大流:“對,你活該!”
糊塗鬼:“……”
不是,他就說不要說的吧,他們非要喊他說,說完又講這種話。
他瞪眼:“那你們以前就不活該啦?”
花心鬼嘻嘻笑了一聲:“沒錯,我以前也是活該。”
懦弱鬼:“噓……”
粟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小胳膊小腿伸直,呈一個大字型,跟小豬豬似的呼嚕呼嚕睡得很香。
懦弱鬼飄上前,趴在牀邊看着她,眼底都是寵溺。
他想擡手給她蓋上被子,卻發現沒辦法觸碰到被子。
花心鬼嘆氣:“都打呼嚕了,應該是太累了。”
小小的孩子,一個晚上都沒睡呢。
他們的寶太累了!
這時候房門被輕輕打開,蘇老夫人悄然走進來看了看,給粟寶蓋好被子,還壓了壓,確保不漏風進去。
然後坐着看了她一會,這才輕手輕腳出去了。
花心鬼道:“老太太嘴硬,但心還是很軟的。”
倒黴鬼點頭,小聲說道:“走吧走吧,不要吵到她了。”
幾個惡鬼小心翼翼的鑽進魂葫,消失不見。
魂葫裏,嫁衣女鬼眼巴巴的看着終於回來的幾人:“有奴家的糖嗎?”
花心鬼吐出舌頭:“沒有了,喫完了,吐點陰氣給你要不要?”
嫁衣女鬼一臉嫌棄:“噫!”
懦弱鬼看着跑過來的小厲鬼,摸了摸她小腦袋,說道:“這次的糖沒有給你的了,不過哥哥上次還留有一顆給你。”
他順勢把一顆棒棒糖拿出來給小厲鬼,小厲鬼捧着糖開心的跑了。
嫁衣女鬼眼巴巴:“那奴家的呢?”
懦弱鬼微笑:“我沒有多餘的了,不過倒黴鬼有。”
嫁衣女鬼立刻跑過去:“倒黴大哥,有沒有奴家的糖?”
倒黴鬼:“沒有沒有!”
他警惕的看着懦弱鬼。
什麼人……啊不,什麼鬼啊這是!
拿別人的糖做人情,太無恥啦!
懦弱鬼問道:“對了,被關在裏面僞善鬼怎麼樣了?”
嫁衣女鬼搖頭:“他跟奴家說他知道錯啦,但奴家看他就是騙鬼的,根本不覺得自己錯。”
花心鬼勾脣:“我去看看我後面中的曼陀羅,魂葫還不行呀,曼陀羅營養不良,得找點東西澆灌一下……”
僞善鬼那麼多煞氣,刮一點澆曼陀羅應該不要緊吧?
倒黴鬼點頭:“我去看看埋在後面的骨頭,我好不容易孕育出來的,也得要點煞氣灌灌了,不然下次打麻將都沒牌……”
衆鬼朝小黑屋走去。
他們的寶現在還小,說實話還是太善良。
只要不戳到她炸毛的點,抓來的惡鬼一般不會當場滅掉。
但花心鬼他們都覺得,僞善鬼不能留。
不怕真小人,就怕僞君子,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
粟寶和蘇何問、蘇何聞三個小朋友整整睡了一個下午,直到晚飯才飢腸轆轆的起來。
喫完飯後很快又繼續去睡覺了。
翌日。
蘇老夫人早起準備早餐,雖然家裏有傭人,但她更願意自己起來忙碌一些。
天氣越來越冷了,老夫人出了房間門後察覺風大,又退回去準備穿件外套。
就見蘇老爺子把自己老幹部風格的羊毛大衣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
溫暖一下子傳來,蘇老夫人攏了攏外套,笑道:“你不覺得冷?”
蘇老爺子抱了抱手臂,說話不經大腦:“就是覺得太冷了……所以換件羽絨服。”
說完一個梭哈梭哈,一邊進去拿了件羽絨服嚴嚴實實穿好,拉鍊都拉到了脖子口。
這才滿意的點頭:“嗯,這纔對,不冷了!”
蘇老夫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好傢伙!
敢情是他本來就要換件更加保暖的外套,所以才把這件外套給她!?
“啊打~”老夫人徒手劈在了老爺子頭上,然後氣呼呼的走了。
蘇老爺子愣在原地,摸了摸腦袋。
他又怎麼了??
好心好意把外套給她呢,夠體貼了吧。
這都還挨劈啊?
老頭子一邊摸着腦袋嘀嘀咕咕,一邊神清氣爽的動了動胳膊,出門了。
蘇一塵起來的時候看到老太太氣呼呼的在做早餐,又看了看一旁沒任何感覺正在看新聞的老爺子。
“您又惹媽了?”他習慣的問。
蘇老爺子眼鏡框掛在鼻樑上,從鏡片底下瞥了餐廳一眼。
“你媽更年期延長了,動不動就打人,沒事,就讓她打,心情不好麼就得發泄發泄。”
蘇一塵目不斜視,語氣淡淡:“嗯。”
蘇老爺子看了看新聞,突然又擡頭皺眉:“不是,我就想問了,我沒做錯什麼吧?爲什麼你媽總是經常莫名其妙對我發脾氣。”
蘇一塵暗道,確定你自己真的沒說錯什麼麼?
不過他並沒有這麼說,而是淡淡說道:“這種問題,您覺得問我,我懂麼?”
蘇老爺子:“……也是,單身狗做了四十年。不怪你。”
蘇一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