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夜溫言這是要上天啊!
這話一出,全場人都向着長公主看了去。
府門口被夜溫言和三殿下打臉,進了宴廳又被四殿下和六殿下還有皇上聯手打臉,長公主這臉還不得被打腫了啊!
對了,還有三殿下,好像也沒帶禮物。合着這三位是來白喫白喝的?
不少人開始爲自己已經送完了禮而後悔、懊惱,早知道大家都是這個立場,她們也不應該送的。容易被夜溫言記恨上不說,這麼一折騰,長公主不就等於失勢了嗎?一個失了勢、不遭家人待見的長公主,她們爲什麼還要巴結?
有心眼特別小的人坐不住了,起身就走出宴廳,打算跟公主府的人理論一番,把自己送的禮給要回來。但多數人還是坐着沒動,等着再看看後續情勢的。
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長公主只是今日這一番沒能壓過夜溫言,卻不至於徹底就失了勢。到底她身上流着的還是權家的血,誰能保證皇族中的兄弟姐妹不會心疼她?
所以這事兒還是得再看看,何況那夜溫言就值得親近嗎?簡直是笑話!
夜四小姐在臨安城作威作福那麼多年,讓她們的丈夫、心上人們惦記了那麼多年,她們一個個心裏可全都在盼着夜溫言倒黴。去年臘月初二那天對於她們來說無異於節日,要是那樣的節日能再多來幾回,真把夜溫言給弄死就更好了。
所以從這方面來說,更多的人還是傾向於長公主的,畢竟長公主對她們只有幫助,沒有威脅。一年送一次禮也沒什麼,家大業大的,誰還怕送禮了。
上首位,長公主聽着六殿下的話,起初是憤怒,漸漸就聽笑了。
“好個青城,做了皇帝果然就和從前不一樣。本宮還記得剛回來的那一年,他還是個小啞巴,扯着本宮的裙子不讓走,讓本宮陪他玩一會兒。他那時候沒有人陪,父皇也不去看他,除了他母妃以外,他甚少能見到皇族中的親人。本宮可憐他,便常去看他,給他帶他愛喫的東西,甚至還罵過欺負他的你。怎麼,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本宮這個皇姐了?”
她看向權青隱,也覺得這個六皇弟跟以前有很大不同,整個人從眼神到氣場全都變了。可是再變也還是那個人,她從未想過這根本就不是從前那個。
於是她冷笑道:“以前你叫他啞巴,現在卻替他說話了?權青祿,你那母后答應麼?”
下方站着的六殿下也笑了笑,“皇姐多慮了,不管我替誰說話,也不管我母后如何想法,這都與皇姐無關。何況我只是傳達,下決定的並不是我。”
“你的所爲和他又有什麼區別!”權千羅抓起一只茶盞就摔了下去,權青隱躲了。她氣得大吼,“你們權家不要欺人太甚!”
六殿下立即回道:“皇姐不要說這樣的話,否則就是徹底的生分了,以後可就更不好相處。一旦你沒有了權家的庇佑,這座公主府也就不再屬於你,希望皇姐能明白。”
“滾出去!”權千羅盛怒,指指權青隱,再指指夜溫言,“都給本宮滾出去!”
夜溫言不滾:“請神容易送神難,我人來了就沒想過要提前走,怎麼也得把這場壽宴給喫完了,要不禮不是白送了麼。”
“你送什麼禮了?你哪有給本宮送禮!”
“喪禮啊!”夜溫言一拍桌子,“怎麼着,禮收完了轉頭就不承認了?這臉翻的也太快了吧!那些個白布白幡兒的,哪一個不是我帶來的?還有那些錢,成千上萬啊!你都還我?”
權千羅氣得直翻白眼,紙錢也算錢嗎?
眼瞅着長公主被夜溫言給擠兌得都不知道該再說什麼話,權青隱滿意又放心地走向三殿下坐着的那一桌,長袍一撩,坐了下來,甚至還衝着三殿下點了點頭。
四殿下卻獨自走到一張空桌坐了下去,沒有挨着那二人。
一時間,大殿上都沒有人敢再說話,人們指望三位殿下能有人打開話題,可三位殿下只管自顧自地喝酒,別的根本就不考慮。
人們又指望夜溫言能說點兒什麼,哪怕繼續吵架也好,總比這麼幹坐着強。
可再看夜溫言,好麼,人家都喫上了。
夜四小姐都喫上了,那她們還等什麼呢?跟着一塊兒喫吧!
於是在場宴客都默默地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碟,開始認認真真地喫席。
可能是喫得太認真了,心思都用到菜上了,夜溫言還點評了一下:“這道鹽酥鴨做得有點鹹了,記得告訴廚子下次少放些鹽,總不能人家叫鹽酥鴨他就把鹽當主料。還有這個湯,太稠了,非但不解渴,還有點兒管飽。都讓湯頂飽了還怎麼喫菜?菜多貴啊!”
對面,四殿下嵌嵌脣角,似乎笑了一下,把女賓席這邊的姑娘們迷得是七葷八素的。
可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人家是因爲夜溫言才笑,又反應過來六殿下似乎也是在爲夜溫言撐腰,三殿下更是親力親爲連剝兩張人皮給夜溫言出氣,這麼一想她們就又集體鬱悶了。
夜溫言憑什麼?這三位殿下抽的是什麼風?三殿下不是煩死了夜家人嗎?四殿下聽說也跟夜溫言鬧翻了!還有六殿下,他跟夜溫言直接就是死敵啊!這怎麼死敵變幫兇了?
今兒這一出一出,整得人們暈頭轉向的,到現在也沒捋明白到底誰跟誰是一夥。正絞盡腦汁想呢,就聽到四殿下突然說了句:“師妹,擦嘴。”
夜溫言立即領會,抓起桌邊擺着的帕子就抹了一把嘴上的油,然後繼續喫。
過了一會兒就又見三殿下跟身邊的隨從說了些什麼,然後那隨從就端着一盤子菜往夜溫言那邊走,同時,三殿下道:“四妹妹,這個好喫,你的席面上沒有。”
夜溫言騰出空來衝着他拱了拱手,“多謝。”
再後來,六殿下看不下去了,開口說了句:“言兒,你喫慢一些,沒有人同你搶。”
參宴賓客集體崩潰!
這也太要命了,夜溫言這是要上天啊!
三位殿下吃錯藥了嗎?憑什麼集體捧着夜溫言?商量好的還是不謀而合?他們跟夜溫言到底什麼關係?三殿下這是跟夜家人講和了?還有四殿下那聲師妹,這是要拉近距離啊!六殿下忘了夜溫言砸肅王府的事了?早知道今日你對夜溫言會是這個態度,當初直接娶進門去多好,這麼折騰圖什麼?
還有人小聲說:“今日這事兒裏裏外外都透着詭異,你們想想往年長公主的壽宴,是不是所有在京的殿下們都會來祝賀?可爲何今年就只來了三位?還都是替夜四小姐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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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殿下沒在家?”
“怎麼可能!我今兒白天還在街上看到大殿下帶着小世子買東西。小世子看上了一塊古玉,大殿下跟店主講價,店主說什麼也沒賣給他,小世子爲此還哭鬧了一場。”
“我也瞧見二殿下了,就在榮王府門口,親眼看到他走進去的。”
“那意思就是說,所有殿下都在京,可就是沒來給皇姐賀壽?這裏邊兒肯定有事啊!”有人說了句明白話:“能有什麼事啊?還不就是那稻草人的事!那些殿下們一個個都是人精,雖然夜家將軍不在了,但軍威還在,軍中舊部也還在。以前長公主在自己府裏折騰也就罷了,畢竟關起門來的事,誰也不想過多追究。可今兒她可是明日張膽在府門口就羞辱起夜大將軍,你說殿下們看到了,管是不管?”
“管也不對不管也不對。管了就是得罪皇姐,不管就是得罪三軍將士,所以乾脆不來了。至於這三位,這不是來了,也管了麼。這是寧願得罪皇姐了,也不想得罪夜家啊!”
“懂了!其實他們也不是在爲夜四小姐撐腰,他們只是站了夜大將軍,是做給軍中將士看的。如此看來,雖然皇位已經有主,這三位也還是沒把心思全放下啊!”
人們一通分析,自認爲把這些個王爺殿下的心理活動,給分析得明明白白的。
四殿下權青畫偶爾擡擡眼,看向對面說話的人,讀脣讀出一些訊息來,卻也只是輕哼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
權千羅覺得自己太悲哀了,這麼多弟弟,明明都跟她一樣是姓權的,可爲何當她跟夜溫言發生衝突時,全部都倒向了夜溫言那一邊?
又爲何他們只是今日才倒,夜景歸去世她放喜袍時都沒有人管呢,這怎麼突然一下就要管這檔子閒事?夜家兩位將軍都不在了,後繼也無人再入軍營,明明已經開始衰敗,可爲何她竟在夜溫言身上看到蒸蒸日上之勢?難不成夜家的崛起還要靠着這個小姑娘?
她覺得這場壽宴辦得太沒意思了,歌舞還沒上呢,人們只管默默的低頭喫菜,甚至都沒有人上前來跟她說一句祝賀生辰的話。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來了?這樣的壽宴還不如不辦!
她面色愈發的陰沉,正想說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宴不辦了。
卻見夜溫言從一盤子肉菜中擡起頭來,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