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隔壁審訊室傳來一陣淒厲的哀嚎。
有士兵大罵,“你說不說!審你一個月了!嘴倒是硬的很!我告訴你,再不交代,你身上一塊好皮都沒了!”
那人沒答話,仍舊只是痛苦的哀嚎。
小周拿着燒紅的烙鐵,見蘇橙看着這烙鐵沉默,只當她是嚇傻了,好心勸了一句,“那基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值得你爲了他賣命,你想好,如果你確定不說,等會你的下場就跟那個人一樣。”
蘇橙這會兒已經在心裏把陸易深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他下這種軍令,倒是能一勞永逸防止所有的女人靠近他,但他想沒想過,他這些手下不認識她,萬一她也倒黴被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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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現在,不就是正着了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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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隔壁,伴隨着“呲拉”一聲,滾燙的烙鐵捅在男人小腹,男人爆發出毛骨悚然的尖叫,痛苦的抽搐着。
“你說不說!”士兵咒罵,“繼續給我上!”
“等一下!”蘇橙看着那烙鐵逐漸靠近自己,終於泄了氣般,開腔。
小周舉着烙鐵停在那裏,以爲她想開了要交代,等着她說話。
蘇橙卻瞥了眼那嘶喊和咒罵聲不斷的隔壁,“隔壁那人,犯了什麼事?”
小周愣了一下,倒沒料到她死到臨頭,還有心情關心別人,倒也沒瞞她,“他跟你一樣,也是基山的人,不過在軍營裏潛伏了一年多,前陣子才被陸先生髮現,在西北的時候偷了軍營不少佈防圖,死活嘴硬不肯交代佈防圖去向。”
他順着蘇橙的視線看了過去,“你有空關心別人,不如想想自己,女人要被這烙鐵燙了臉,一輩子可都毀了,你沒了這張臉,對基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蘇橙深吸一口氣,緩緩沉下情緒。
緩了幾秒,纔在幾個士兵的注視下擡起平靜清澈的目光,音色沉沉的道,“如果我有辦法讓他開口,說出佈防圖的下落,你就放了我,或者讓我見一面陸先生再定我生死,如何?”
小周是真愣了,顯然是不信蘇橙這話的,但還是下意識就向旁邊那士兵看去了一眼。
士兵冷笑,“都進牢裏了,還想着迂迴戰術呢!我告訴你,拖延時間沒有用!那人我們都審一個月了,什麼刑罰都用了都沒辦法,你一個女娃,能有什麼辦法?真當我們好騙是不是?!”
蘇橙無語的要命,也只能耐着性子跟這幫榆木疙瘩周旋,假裝自己是真慫了,“你們也早看出來我是基山的人,隔壁那人的聲音我聽過,從前也算是舊識,你們問不出,不代表我問不出。”
“更何況,佈防圖對軍隊作戰來說關係重大,從他手上問出佈防圖去向,怎麼樣也比弄死我這個打算色佑陸先生,又不成功的女人來的重要的多,你們說是不是?”
那幾個士兵齊齊一愣,面面相覷。
都被蘇橙這話唬住了。
可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啊!
還是小周最先反應過來,搖頭,“不行,萬一你騙我們,姚副將說了,你這女人是妖怪變的,萬一把你放了,你你你……”
蘇橙再一次被氣笑,那雙漂亮到讓所有士兵都不敢直視的水眸看了眼身邊的鐵架,幽幽開腔,“你們不是有槍,大可以在審訊室外盯着我,萬一我真變妖怪了,開槍打死我不就行了。”
小周猶豫了。
先頭那士兵撞了撞他胳膊,“要不,就讓她試一下?”
畢竟他們都審了一個月了,那人再審下去,是真要死了,而且他壓根就沒有開口的欲望。
問不出佈防圖,意味着軍營的資源排布,軍事部署都在敵人的掌控之中,一旦起了戰事,對己方十分不利。
若這女人真把佈防圖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問出來了,把她放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小周豈會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仔細一想,也就點了點頭,“行,把她放了,就讓她試一試。”
五分鐘後,蘇橙被帶進了另一間審訊室。
她剛一踏入,身後審訊室的門就被大力關上。
一股濃烈的森寒之氣撲面而來,空氣中到處瀰漫着粘稠的血腥氣,發黴潮溼的味道,合在一處,簡直令人作嘔。
她眼前的刑柱上,被綁着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壯漢。
身上全是被烙鐵燙紅的印子,幾處皮肉都已經翻開,血水混在衣服上直往下流,新傷舊傷加在一處,甚至讓她聞到了腐肉的惡臭。
蘇橙差點吐了出來。
如果讓她也被這烙鐵燙上一燙,先不說她自己受不受得了,陸易深肯定接受不了。
審訊室的門雖關着,但側面有窗開了小縫,蘇橙感覺得到有狙擊手拿槍對着她。
蘇橙,“……”
對付她,還需要上狙擊手麼?
她要真是妖精變得,恐怕一百個狙擊手也不管用。
而且她哪裏會什麼獨特的審訊方法,陸易深從不會讓她接觸這些陰暗的東西,此刻她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憑藉自己和水碧幾分相似的容貌,希望這人在經過了一月的非人折磨後,眼神不大好使。
“大膽!見到本郡主!還不行禮!”蘇橙冷喝了一聲。
那壯漢垂着腦袋,毫無生氣。
聽見蘇橙這聲明顯模仿着水碧的語氣,身體本能的抖了一抖,掀開眼簾,不敢置信的朝着蘇橙看去。
壯漢怔忡了幾秒,而後才微微眯了眯眼,想將蘇橙看清。
奈何蘇橙站的離他一米有餘,他費了很大勁,才勉強看清女孩的臉部線條輪廓。
就這一眼,那壯漢立馬痛哭流涕,“郡主!郡主救我!”
蘇橙,“……”
“別急,我既然來了,就是奉父親之命,將你帶出去的,”蘇橙擺擺手,一臉的不耐,“這種地方,真是噁心死本郡主了,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待得下去的!”
壯漢熱淚盈眶,想下跪,但身體被綁着不允許,“回郡主,卑職一心向着上尉大人,任憑他們逼迫,也不肯說出佈防圖下落,卑職就知道,上尉大人一定不會不管卑職的死活,郡主親自過來接卑職回去,卑職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