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問起了魏清嘉,顧輕舟就很簡單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魏清嘉算計司慕和司家,都跟司夫人談攏了條件,要做司慕的二太太。
“…….事情失敗了,司夫人親自上郵輪,捅死了魏清嘉。”顧輕舟道。
說到這裏,她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
她跟了司行霈兩年,現在對死人麻木不仁。
“當時我也在場,魏清嘉大概以爲我會救她。”顧輕舟又道,“我沒有救,我就是那麼眼睜睜看着。”
司行霈伸手,摸了下她的腦袋:“輕舟長大了。”
顧輕舟沉默。
司行霈又道:“你倒是爲司慕做了不少事嘛。”
這話聽着就不對勁,滿是酸溜溜的醋味。
再看司行霈,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顧輕舟。
顧輕舟不以爲意:“嗯,他是我丈夫。”
“前夫!”司行霈咬牙切齒,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不是人物和風景,而是那張離婚書。
用司慕的口吻寫的,模仿了司慕的筆跡,簡直是一模一樣。最後,蓋上了司慕的私章,以及南京政府的公章。
“這就是離婚書啊?”顧輕舟看了片刻,脣角有了抹冷笑。
司行霈就覺得她的冷笑不懷好意。
“怎麼,你還能找到破綻?”司行霈問。
顧輕舟把照片還給了司行霈。
司行霈看着她那稍縱即逝的意味深長笑容,心中微動。
同時,他也好奇,他的女人能在他手下翻出什麼大浪來?
“有問題嗎?”司行霈問顧輕舟。
他根本不知道顧輕舟笑什麼。
顧輕舟卻搖搖頭:“沒有。”
“那他就是你前夫了,記住了吧?”司行霈道。
顧輕舟道:“我不承認。”
司行霈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頜。
手指輕輕從她的脣瓣摩挲,他陰測測問:“不承認?真好意思!顧輕舟,你要是真有出息,你就把自己給他!你能做到嗎?”
顧輕舟大怒,張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
然後,兩個人都愣住。
司行霈最先回神。他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什麼時候,這女人不止有了貓兒的矜貴,還像只小奶狗?
她咬住他手指的動作,那麼自然。
“汪!輕舟,來,汪幾聲給我聽聽!”司行霈笑不可抑。
顧輕舟用力咬了下。
司行霈還是樂不可支,絲毫不覺得疼,顧輕舟鬆了口。
她沉臉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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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抽了嗎,爲什麼要咬住他的手?直接扇他一耳光,不是更好嗎?
“輕舟,你真可愛!”司行霈大笑,用力將她往懷裏一攬,就吻住了她。
顧輕舟在其他人面前故作老成,大概只有到了他跟前,纔會下意識做出那麼可愛的小動作。
“輕舟,我不是激你。”鬆開了脣,司行霈笑道,“你這婚姻多荒唐你自己清楚,沒必要這樣。我答應不隨便擄走你,我給你走向我的時間,這樣還不行?”
顧輕舟不說話。
司行霈又道:“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把這件事處理完畢。若兩個月之後,你還是他的妻子,那麼你就等着做寡婦吧!”
顧輕舟怒目而視。
她想要抓起地上的石子砸他。
可爲什麼這行爲還是很幼稚?
顧輕舟覺得會適得其反,就停住了,沉着臉不說話。
司行霈湊到了她身邊,低聲道:“把自己留給我!給我的時候有什麼意外,我就剁了司慕,知道嗎?”
顧輕舟的脣色,一瞬間雪白。
她想起騎自行車那件事來。
她心念急轉,卻眸光一動看着司行霈:“怎麼,有什麼意外,你就不想要嗎?”
“要!”司行霈認真道,“你這輩子不管用什麼法子,都逃不掉。你以爲今晚回去就跟司慕睡了,然後我就能放過你?不要這樣想,你只是會害死司慕而已。”
顧輕舟眉宇冷然。
她看着他,一瞬間腦子清醒了很多,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她望着遠處的湖面,已經是黃昏了,落入的餘暉似火似金,灑在河面上,金波盪起一陣陣的漣漪。
顧輕舟望着,心中想着,終於拿定了主意。
她似乎從迷茫中走出來,她知道自己要什麼了。
司行霈給魚翻身。
烤得噴香的魚,揭去了外皮的烏黑,遞到顧輕舟手裏。
顧輕舟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
魚肉很嫩,有點甘甜的嫩。
“輕舟,你知道修建鐵路要籌建了,平城軍政府也在收編李文柱的軍隊,我真的很忙。下次來找你,可能是半個月之後。”司行霈道,“我哪怕再忙,也會半個月來看你一次。”
頓了頓,司行霈道,“下次我開了郵輪過來,我帶你去遠海玩幾天。”
顧輕舟沒言語。
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司行霈掏出帕子,輕輕爲她擦了擦脣角,小心翼翼。
在她脣上輕啄了幾分,司行霈有點不捨:“真想天天看到你。”
顧輕舟想說:假如你不作死,也許現在我們就結婚了,天天看到我根本不是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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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話,在她心中閃過,最終什麼也沒說。
離別之際,顧輕舟不死心問司行霈:“我的乳孃…….”
司行霈吻她,答非所問:“輕舟,想着我,知道嗎?”
還是不肯說。
跟着他們的副官根本沒找過來。
司行霈親自上了汽車,搗鼓了沒到一分鐘,汽車穩穩從坑裏爬了出來。
顧輕舟目瞪口呆看着。
“你騙我!”顧輕舟道,“這車子根本沒壞!”
“誰騙你的,我這不是剛剛修好嗎?”司行霈絲毫不臉紅,認真撒謊道。
顧輕舟沉默,決定回去要學開車。
她從前覺得槍很重要,她也喜歡打槍,卻忘記了她不僅會進攻,也需要逃亡。
她逃亡的時候,汽車就是保命符。
顧輕舟打着算盤,司行霈打開了車門,請顧輕舟上車,她卻執意要坐到後面去。
司行霈笑笑,對她很寵溺,這次就隨着她。
回到城裏,他們的副官等在城門口。
司行霈對顧輕舟道:“放心,那個唐平我已經叫人收拾好了,他不敢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