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梟:“在本王看來,你纔是最踐的人。”
他威脅道:“你們來大豐國是出於什麼目的,生了什麼心思,別叫本王當着使臣的面指出來。”
呂煙和夜舞心中一驚,兩人的頭本已露出水面,又假裝不會水,故意頻頻往湖裏沉。
不管了,先假裝不會游泳,來轉移這個話題吧。
該死,裴宇梟是看出來她們未爲了大豐國的火藥庫而來嗎?
造孽,她們明明隱藏得那麼好。
呂煙和夜舞在水裏猛吸幾口湖水,先假意掙扎了一下,便對着裴宇梟大喊:“太子,您說什麼我們聽不懂,但是我們不會水啊。”
“救命,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們。”
裴宇梟冷哼一聲:“不會水也好,淹死了本王一定會厚葬你們。”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抱着慕婉妍轉身離去。
呂煙和夜舞:“……”
由於剛剛不會游泳的人設是立下了,她們只能繼續假裝在水裏苦苦掙扎。
對着岸邊不遠處的侍衛們喊道:“救命,快救我,我是北漠公主。”
“救個命,大哥,我是北漠公主最信任的大婢女。我們身份尊貴,死不得。”
侍衛們背過身,個個假裝沒聽見。
他們本來準備將北漠公主撈起來,但想到這主僕二人是被太子打落下去的,便開始猶豫了。
思考再三後,覺得還是不能跟東宮太子作對。於是只能裝作沒有聽見兩人的呼救,繼續該看風景的看風景,該巡邏的巡邏。
“淹死就淹死吧,反正太子說了,他會厚葬人家姑娘的。”一個侍衛小聲嘀咕道。
“誰叫她們不識好歹呢,不會水,還要在荷花池邊嘴巴犯踐。”另一個侍衛也輕聲附和。
他們鐵了心不救人,卻沒有想到,呂煙和夜舞在水裏只撲騰了一會兒,看到裴宇梟真的離開了,便嘩啦嘩啦地往岸邊遊了過去。
好傢伙,那泳姿可謂一個專業。
手腳並用,速度極快,甚至比一般水手還要厲害幾分呢。
侍衛們見狀,紛紛露出嫌棄的表情。
“呔,原來剛剛說不會水是裝的呢,目的就是想讓我們太子殿下下水救她們。”
“誰說不是呢,北漠公主想玩英雄救美的把戲,說不定到時候還要以肌膚之親的事來訛太子殿下娶她呢。”
“呸,真是下作,還好太子英明,不然就被兩個醜婦給毒害了。”
衆人紛紛搖頭,不過他們說話聲音極輕,顧及了一下面子。
‘醜婦?他們說我們醜?’
夜舞和呂煙兩人都是修武之人,耳力敏銳,自然也聽到了侍衛們對她們的評價。
兩人臉上火辣辣地疼,卻只能裝作聽不見,繼續往岸邊遊。
面子固然重要,但是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她們要努力活着,留着這條命找到火藥庫。
——
話分兩頭,且說裴宇梟和慕婉妍這邊。
裴宇梟一路穩穩地抱着慕婉妍,步伐極緩,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路上的些許溝坎會讓慕婉妍顛簸難受。
慕婉妍癸水的量有些大,不僅將裴宇梟披在她身上的外袍染髒,甚至連他裏面穿着的衣服也被沾染了一大片。
慕婉妍見狀,羞愧得滿臉通紅,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裏全是窘迫。
“對……對不起,您把我放下來吧?我把您的衣服弄髒了,實在不好意思。”慕婉妍結結巴巴地說道。
裴宇梟卻一臉溫柔:“聽話,別鬧,到了地方我自會放你下來。”
慕婉妍仍有些不安:“可是……可是……”
她心裏想着,本郡主何時這般狼狽過,這也太羞人了。
她努力回憶着自己過往經歷的開心事,試圖緩解這尷尬到極點的情緒。
可那些快樂回憶在此時卻毫無作用,自己身爲西昌郡主,來大豐國朝聖,卻在人家太子面前如此失態,還弄髒了他的衣服,這簡直是把臉丟到了老家西昌。
裴宇梟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趕忙低頭安慰:“乖,別鬧。跟本王無需如此見外,也不必不好意思。”
他頓了頓,又道:“你若擔心被旁人瞧見,可將頭埋在本王胸膛,這樣就沒人能看到你的臉了。”
慕婉妍:“……”
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太璦昧了,且若她這樣做了,生怕這個瘋批太子又要讓她負責。
裴宇梟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似是有讀心術般,告訴她:“妍妍放心,本王不是趁火打劫之人,你這次佔我便宜,本王可以不讓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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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妍:“裴宇梟,你到底喜歡我哪裏?我改還不行嗎?”
“說了你也許不信,其實這是前世的緣分。”裴宇梟將頭低下,眼中全是寵溺。
“上輩子本王救了你數次,你都未曾報恩。這次老天眷顧我,纔將你送到我身邊。”
“大哥,起雞皮疙瘩了。”慕婉妍生無可戀地看着他,“停,停停,您可以別說了嗎?”
他一說,慕婉妍只覺得自己的腹部更疼了。
“我們兩個人不合,依我看還是呂煙更適合您。”
她雖然今天非常感激裴宇梟的見義勇爲,但是感激是感激,心動是心動。
她從心理上對裴宇梟還是有些畏懼的。
裴宇梟:“妍妍好沒良心,本王救你,你卻將本王推給那個潑婦。”
他輕輕一笑,還想再說幾句,卻見慕婉妍緊皺眉頭,看上去仍然非常難受。
裴宇梟心中一緊,立刻停下腳步,緊張地查看慕婉妍的情況。
見她臉色越發蒼白,他無法體會女子的這種痛苦,只能心疼地皺緊了眉頭。
忙騰出一只手,懸在慕婉妍的腹部上方,然後將自己的真氣緩緩往她體內傳。
他武力極高,真氣很強,平時可以用來療傷。
因此,裴宇梟想當然地認爲,真氣應該能夠緩解女子來葵水時的不適。
“噗——”卻不想慕婉妍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差點暈死過去。
造孽,裴宇梟的真氣太烈了,起副作用了。
慕婉妍:“大豐太子,我就知道你是老天爺派來懲罰我的。”
她想再陰陽幾句,卻看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裴宇梟那手足無措的模樣,心中的氣頓時也消了不少。
“好了,放我下來吧,我住的地方到了。”慕婉妍有氣無力地說道。
裴宇梟卻放心不下,一直將她抱到寢房門口才肯停下。
慕婉妍:“多謝太子殿下,今日真是麻煩您了。”
又道:“您的衣服被我弄髒了,他日我一定定尋一件一模一樣的賠給您。”
言罷,她匆匆對着裴宇梟行了一禮,便急忙轉身,合上房門,進內室換衣物去了。
過了許久,慕婉妍換了一件乾淨裏衣,以爲裴宇梟早就走了。
便端了一個放着髒衣物的木盆出來。
她的腹部仍在隱隱作痛,步伐略顯虛浮,眼神也有些恍惚。
只瞧見寢室門外有一道人影,還以爲是自己的婢女香芹回來了。
“香芹,你總算回來了。”
慕婉妍從門縫裏將裝着髒衣服的木盆遞出去,“這些衣服,你幫我放到井邊浸一下,一會兒我自己過去洗。”
雖然貴爲郡主,但是每次被癸水弄髒的衣服,她總是不好意思麻煩別人。
於是又隔着門對着香芹交代道:“你只需打水泡一泡便好,不用動手,我知道你暈血。”
站在門口的裴宇梟沒有出聲,他乖巧地接過木盆,然後不聲不響地走向井邊。
捲起自己那繡着金線的袖口,自言自語道:“嗯,幫本王心愛的女人清洗一下衣服,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