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那邊看看。”邵司年收起聽診器,準備離開。
宋姨卻忽然攔住他,“邵醫生,你到了樓上,記得跟我們先生說一下太太已經醒了,讓他有空就上來看看,別光顧着照顧別人,要知道我們太太纔是他妻子。”
“宋姨!”傅小瑤沒料到宋姨會突然這麼做,急忙大喊,想讓她不要再說了。
但宋姨假裝沒聽見,盯着邵司年還在繼續,“自己的妻子丟在一邊不來看望照顧,反倒去照顧別的女人算什麼回事?邵醫生,你是我們先生的朋友,你可得好好勸勸我們先生啊。”
邵司年也被宋姨這番話給驚到了,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你剛纔那話,是說寒川沒有上來看過嫂子?”
宋姨不滿的一哼,“我們先生現在一門心思全在那個女人身上,哪裏想得起我們太太啊。”
邵司年面色嚴肅的沉了沉,“我知道了,我會轉告他的,放心吧!”
他拍了拍宋姨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看來寒川並沒有把他昨天的提醒放在心上啊。
連做完手術的妻子都不來看一眼,也確實太不應該了。
邵司年來到樓上病房,輕輕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被人打開了,開門的是一箇中年男人,“司年你來了。”
“戚伯父好。”邵司年微微頷首,隨即眼神深意的打量着這個人。
中年男人被他看得有些頭皮發麻,有種被刨開看見內臟的感覺。
“司年,我臉上有什麼嗎?”中年男人輕咳兩聲,不自在的笑着問。
邵司年收回目光,微微勾脣,“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想起以前聽見的一個傳聞,說是戚伯父曾經有過一任妻子對吧?”
戚東銘一愣,隨後想到了什麼,眼中升起一抹懷念,“是啊。”
“那你們當時有孩子嗎?”邵司年眼鏡反着光。
戚東銘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沉痛的點點頭,聲音都有些哽咽,“有,只是那個孩子還沒出生就不在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一時好奇隨便問問,戚雅醒了嗎?”邵司年淡然自若的轉移話題。
祁東銘雖然覺得他突然問這些有些奇怪,好像在打聽什麼,但又抓不住那個點,乾脆也就不再多想,嘆了口氣回道:“還沒有。”
“那我進去看看。”邵司年越過他進了病房。
一番檢查後,邵司年摘下手套,“沒事,麻醉還沒有完全消退,大概今晚纔會醒,對了,寒川呢?”
“我在這兒!”陸寒川從陽臺進來,身上還帶着煙味兒,顯然是出去抽菸去了。
邵司年看了他一眼,“寒川,你知道我剛從哪兒過來嗎?”
陸寒川挑眉,“傅小瑤?”
“是,她醒了!”
“什麼時候醒的?”
“醒來有一會兒了,她們讓我帶話,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上去看看。”邵司年拍了拍身上纖塵不染的白大褂。
陸寒川疲倦的摁着眉心,“知道了,我一會兒過去。”
“爲什麼要一會兒?”邵司年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他,“戚雅現在還沒醒,但是傅小瑤醒了,你爲什麼現在不能上去見見她,我聽說從她手術出來,你可一次都沒去過呢。”
以前他看不上傅小瑤的時候,覺得陸寒川無論怎麼對她,都跟他沒關係,他就當一場好戲看。
但現在他對傅小瑤的感官變了,因此再看陸寒川這麼對她,就開始覺得過分了。
尤其是,他不希望陸寒川將來後悔!
聽出邵司年幫着傅小瑤說話,陸寒川心裏就有些不爽了起來,“你什麼時候這麼維護她了?”
“我不是維護她,我就是覺得你不能對她這麼不公平。”邵司年擰着眉頭道。
陸寒川眯眼,“你以前可從來不說這些話。”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邵司年推推眼鏡,“寒川,人是會變的,而你也一樣!”
戚東銘聽着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插言道:“寒川,你們說的傅小瑤,就是救小雅的那位對吧?”
“沒錯,她不光是戚雅的救命恩人,還是寒川的妻子呢。”邵司年回着。
“你閉嘴!”陸寒川薄脣抿出幾分寒冷。
邵司年可不怕他,靠在牆上環着手臂,似笑非笑的說:“她不是你妻子嗎?有什麼不能說出來的,而且寒川你這麼瞞着有意思嗎?”
陸寒川黑沉着臉,沒有接話。
戚東銘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寒川,你結婚了?”
“對啊,寒川三年前就結了,只是因爲一些原因沒有對外公開,戚伯父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邵司年又開口。
戚東銘這下怔住了。
三年前,那不就是小雅剛出國的時候嗎?
“寒川,你真的……”
陸寒川緩緩點了下頭,“是!”
事實都被邵司年捅出來了,他自然也沒有什麼理由隱瞞了。
戚東銘怒了,“那小雅怎麼辦?”
“小雅?”陸寒川微微瞥向病牀上的人,神情凝重,“伯父,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戚東銘指着他的手指正在顫抖,“寒川,你難道不知道這三年小雅一直在等你嗎?她這次回國除了治病,就是想跟你和好,可你呢,居然還和別人結婚了!”
“戚伯父,你這句話就有些不太好聽了。”
邵司年趁着陸寒川還沒開口之前,搶先說道:“三年前他們是怎麼分手的,戚伯父你心知肚明,是戚雅對不起寒川,寒川可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再說當年她跑到國外也沒個歸期,難道還要讓寒川一輩子等她嗎?”
聽了這話,戚東銘一張已經有了皺紋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找不到話來反擊。
過了一會兒,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幾歲似的,內疚的看着陸寒川,“寒川,當年的事,是小雅的錯,你能原諒她嗎?”
“我從未怪她!”陸寒川垂目淡聲道。
怨肯定是有的。
但他的確是沒有怪過戚雅,更加沒有恨過她。
畢竟當年是他自願的,在他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的情況下,她離開他也是人之常情。
“你真不怪小雅?”戚東銘有些不相信。
同爲男人,雖然年紀差距有點大,但換做是他,他肯定是無法做到釋懷的。
“呵,寒川要是真的還怪她,現在也不會掏心掏肺的對她了,甚至爲了救她,還犧牲自己妻子的骨髓呢。”邵司年把玩着胸前的聽診器,冷不丁說了一句。
戚東銘愣怔的笑了,“是了,寒川對小雅這麼上心,哪裏像是怪她的樣子,那寒川,你對小雅現在還有沒有那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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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盯着陸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