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夫人一臉意外,與丈夫傅江成對視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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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得意,又帶些許幸災樂禍。
似乎於他們而言,傅廷洲不能有子嗣纔是最好的結果。
傅廷洲漫不怒反笑,不經心整理衣襟,“父親,您也聽到了吧,我也是沒辦法,無意間招惹了這樣的女人,在陰溝裏翻船,都是我的錯,她知道我的隱私,倘若被南家知曉…”
他停頓,掀起眼皮,臉上分明帶着笑意,眼裏卻如同一道深淵,是毫無波瀾的平靜,“所以林家的事我是實在是沒辦法插手,還請父親您寬宏大量。”
傅老捏緊手中的茶杯,深沉地閉上眼,“廢物,滾吧。”
傅廷洲微笑頷首,轉身離開那一刻,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
阮顏追出庭院,“傅廷洲,你給我站住!”
傅廷洲停下了腳步,並未回頭。
阮顏幾步向前扯拽着他西服,“你給我說清楚,剛纔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是我纏着你,非要跟你過來?分明是——”
“別吵。”傅廷洲打斷她話,沒等她回過神,邁向前一步挨近她,壓低聲,“隔牆有耳,到處都是眼線,可不要亂說話。”
阮顏一怔,餘光瞥過站在不遠處的兩名保鏢,保鏢的視線確實是在他們身上。
傅廷洲環抱雙臂,面無表情,“你目的得逞了,我也把你帶過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阮顏對上他視線,緊抿脣,她垂在身側的手緩緩鬆開,恣意昂然揚起笑意,“傅先生想甩掉我,門都沒有,沒達到我的目的之前,你不可能甩得掉。”
傅廷洲幽暗的眼眸掀起一道難以察覺的波瀾,他垂眸掏出一包煙,取出一支焚上。
火苗燃起星點,青白色霧靄很快覆蓋他整張面孔,他抽了口,緩緩吐出煙霧。
還未說話,一道聲音傳來。
“小叔!”
看到直奔而來的女孩,阮顏臉色倏然一變,幾乎想都沒想,背過身去。
糟糕,她怎麼突然把傅瑤瑤給忘了!
傅瑤瑤笑着挽上他手臂,“小叔,你不是不喜歡回老宅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傅廷洲轉頭看她,眼神變得溫和,“有事回來一趟。”
傅瑤瑤露出擔憂的表情,“是爺爺找你嗎?爺爺是不是又…”
“沒有。”傅廷洲淡淡打斷。
傅瑤瑤欲言又止,這時才注意到阮顏的存在,她好奇,“小叔,她是…”
傅廷洲看向阮顏,“住在傅公館的女人。”
傅瑤瑤打量阮顏,總覺得她身影有些眼熟,她湊到阮顏身側,阮顏又避開。
她疑惑,“爲什麼躲着我?”
阮顏咳了聲,壓着嗓子,“我…我害羞,不好意思見人。”
傅廷洲銜着煙,默不作聲盯着她。
“有什麼害羞的,你難道長得很醜嗎?不可能啊,我哥身邊的女人哪能有醜的?不過,我真覺得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阮顏頭埋得更低,擡手遮擋輪廓,“我哪能見過傅小姐?”
“不對,就是見過!”
傅瑤瑤猛地掰開她的手,阮顏防不勝防。
當傅瑤瑤看到她的樣子後,捂着嘴驚喜,“是你呀!”
阮顏扶着額,背脊冷汗直冒。
傅廷洲眯眸,“你們認識?”
傅瑤瑤激動地說在遊樂場的事情,“小叔,她就是我那天說的那個幫我打小偷的姐姐,沒想到她原來是小叔的女人呀!那我們不就是一家人嗎?”
一家人…
阮顏尷尬擠出笑來,“傅小姐,你誤會了…”
“我哪有誤會,本來就是!噢對了,那天跟在你身邊的孩子是…”
阮顏心臟猛地一縮,身體僵住,幾乎沒敢看傅廷洲的表情,她舔了舔乾涸的嘴脣,“是我朋友的孩子。”
那天她應該沒注意看辰安的長相,否則…
傅瑤瑤真信了,“原來是這樣啊。”
傅廷洲將菸蒂碾滅在腳下,“好了,瑤瑤,我們要回去了。”
“這麼快嗎?”傅瑤瑤垂頭,想到什麼,掏出手機,“姐姐,我能加你一個聯繫方式嗎?下次我去傅公館看你。”
阮顏本想拒絕,奈何傅瑤瑤太過熱情,無奈之下,她只能加了對方微信。
走時,她朝另一處看了眼,那兩名保鏢已然不見蹤影。
回到車裏,傅廷洲也沒說話,氣氛沉寂得詭異。
阮顏擔心他會懷疑什麼,只能硬着頭皮找話題,“剛纔在老宅,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廷洲將車窗降到一半,窗外的風颳進車廂,他衣領拂動,“看出來了,你也不算太笨。”
在看到保鏢盯梢的時候,她就知道傅廷洲的目的了,只是沒想到傅廷洲比她都還能演。
她甚至差點都信了…
阮顏扭過頭,鼻息輕哼,“傅先生利用我,也不提前說聲。”
他笑了笑,轉頭看她,“這不是給你即興表演的機會嗎?”
“你真不怕我鬧大了,戳穿你?”
他語氣不鹹不淡,“戳穿我什麼,是在書房裏聽到我跟林一的談話?”
阮顏一噎,驚訝地看着他。
傅廷洲擡手捏住她下巴,靠近,脣邊笑意越來越濃,“我敢這麼說,就敢賭你不會說出來。”
她沒回答。
她不說,是因爲她不想多此一舉而已。
傅廷洲手背凸起的骨節輕輕掃過她的眉,“我的名聲被你毀了。”
阮顏微微一怔,數秒,她撩動有些散亂的長髮,無辜眨眼,“什麼名聲,是說你那方面有問題嗎?你說讓我即興表演的,我這不是自由發揮嘛,何況你也沒反駁啊。”
他氣笑了,“抹黑我,還理直氣壯。”
她悶哼,“誰讓我氣頭上呢。”
“我既說了護你,自然會護着,今天的事即便我沒有把你帶過來,傅家的人也會親自找上你。”
聽着他的解釋,阮顏怔了半秒,望向他,“你把我帶過來,配合你演這麼一出唱雙簧,萬一我真被你傅家記恨上了呢?”
傅廷洲笑了聲,“他們不會把一個小潑婦放眼裏。”
阮顏氣到了,直接上手掐他臉,“你罵誰是潑婦!”
傅廷洲順勢將張牙舞爪的人摟懷裏,溫熱的脣貼在她耳鬢,“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孩子是怎麼回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