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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秦觀手中的幾頁紙,蕭允已起身站到了林璐瑤的面前。
他本就身高腿長,再加上此時嚴肅又冷漠的神情,令周身氣場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居高臨下的看向林璐瑤時,帶着極強的壓迫感。
感受到那股極具親略性的清冷氣白禾目已,驚得林璐瑤渾身一顫,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眼中盡是警惕。
與此同時,蕭允已將手中的檢驗報告甩在了她面前:“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你當初在咖啡廳門口留下的血漬檢驗報告,上面清楚的寫着,經檢驗證明,現場的血漬並非人血,而是…雞血”
林璐瑤擡手接住,任憑鋒利的紙張劃過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而她卻已經顧不得這些,直接翻看了起來。
說起來,林璐瑤不是第一次蕭允打交道。
屢次見面,屢次受挫,自然領教過蕭允說話的犀利與刻薄,也知道他做事不留情面。
原本還做着被蕭家四爺正名的美夢,結果一切成空也就算了,眼前這是什麼情況
林璐瑤瞪大的雙眼,身體止不住顫慄,想要尋個依附,卻又覺得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難以挪動。
而在這時,在場的每一個人,也都收到了同樣的報告,更令林璐瑤震驚的,是會場裏響起的一段對話錄音。
“我要是你,就不會立刻離開,雖然你是不想見到我,但是大家不會這麼想,反而會覺得你架子大,成爲了蕭家四夫人,便將我們這些老同學不放在眼裏了。”
“當然,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四爺呢你總不希望傳聞中的蕭家四爺的妻子,是個目中無人的女人吧”
“所以,這場同學會都是你安排的”
“既來之則安之,別忘了,你可是當着媒體記者的面前,說過要將我流產的事查清楚,結果呢是你言而無信還是方語真的是殺人未遂”
“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想參加同學會而已,不必鬧得大家都難堪吧”
“….”
一段錄音對話,清晰明瞭。
而這聲音的來源也是再清楚不過,正是司一笙與林璐瑤。
想到前段時間流傳出來的那篇有關林璐瑤被蕭家認可的報道,照片裏明明不是私人會面,而是一場同學聚會
最重要的是,造成這樣的錯覺,還是林璐瑤刻意而爲的結果這和逼着蕭家接受她有什麼分別
“還真是世上無難事,只要不要臉”
“有句話怎麼說,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今日算是見識了”
“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假裝懷孕,攪得人家雞犬不寧,還要逼着人家認同怎麼好意思裝的可憐”
“現在想想,還真是的,人家能連兒子都不要了,還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又何必多此一舉爲難她逼她打掉孩子自找存在感,真是戲精上身”
“還不是戲演不下去了,懷了孩子卻沒肚子,不演戲裝流產,還能怎麼辦”
“林家的孩子,還真是隨了他那個沒有人性的父親,怎麼都捂不化,暖不透,真是個白眼狼”
眼看着每個人在接到報告時,翻看着,議論着,指點着,看向她的眸光中盡是嘲諷與不屑。姐姐xw.
林璐瑤忽然提高了音調,像是瘋了一般,聲嘶力竭的叫喊着:“胡說八道,全都是胡說八道”
“還不承認看來…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溫吞的語氣,卻又帶着足夠強硬的氣勢,直接向秦觀發號施令:“將人帶上來吧”
蕭允的這番話聽得林璐瑤後背一寒,還不等仔細分辨,便見會場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林璐瑤有輕微的近視,因爲離得較遠,便沒有看清,只看到兩道人影走進來。
直到人站在了面前,這纔看清站在蔚爲身邊的女性,大概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
熟悉的面也令林璐瑤頓覺遍體生寒,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將她徹底包裹。
她努力平復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剛好聽到蕭允步步緊逼的聲音再次傳來:“認識你面前的這位嗎”
“不認識”
林璐瑤故作鎮定。
“那你認識她嗎”
聽聞蕭允尋問,女人點頭:“當然認識,她叫林璐瑤,我們可是不止一次的打過交道”
說到這兒,女人娓娓道來:“大概三四個月之前,就是她找到我,說她男朋友家裏不接受她,請我幫她開一份懷孕b超單”
“原本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她哭着下跪求我,我沒辦法,覺得小姑娘也挺可憐的,便幫了她”
“結果事隔不久,她便被120車拉到了醫院,聽說是我的病人,結果我趕去急診一看,居然又是她。”
似是對於過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女人嘆了口氣:“我是名醫生,經歷得多了,這種情況也不是初次遇到。都是從這年紀過來的,覺得小姑娘爲了追求愛情也真是不容易,這才決定幫她繼續隱瞞”
“直到前段時間的流產事件鬧得沸沸揚揚,雖然我當時還是幫了她,但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畢竟涉及到另外一位母親的清白,所以我才決定站出來,說出這一切”
話音落下,女醫生纔將視線落在了蕭哲身上:“真是抱歉,之前我不瞭解真相,還以爲這是你們商量好的,只爲得到家人的認可,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隱情”
“其實上次產檢時,她提出讓我找護士假裝成她做b超時,我就想說了,一直拖到現在,真的對不起”
“也對不起您”最後這句話,是面向方語說的:“除了是名醫生,其實我也是孩子的母親。”
“之前一直忙着工作,不知道小姑娘的事,後來通過了解,我才知道,自己的行爲根本不是什麼助人爲樂,而是助紂爲虐。”
女醫生垂着頭,滿眼愧疚之色:“儘管我不奢望得到你們的原諒,但我還是想說出這一切,以免更多的人矇在鼓裏”
“空口無憑,你爲什麼要害我”
到了現在,林璐瑤知道,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她料定了女醫生沒有證據,想要利用這一點爲自己開脫,結果卻見女醫生極爲淡定的回答:“我們無冤無仇的,我有什麼理由害你我可以不要求你感激我,但你不能否定你過去的所作所爲”
“換而言之,如果我的兒子以後找你這樣心機深沉,詭計多端的女朋友,我也不會同意的”
似是因爲提到了自家孩子,女醫生的聲音透着幾分無奈:“姑娘,別執迷不悟了,承擔錯誤有什麼丟人的大不了重新開始,你還年輕,又何必將自己置於這樣的境界”
其實從女醫生走進來時,蕭哲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聽聞對方說出這些,黑眸倏然變得森冷。
過往的種種,所有擔當與責任,所有憐惜與疼寵,所有的甜蜜與恩愛,在這一刻全部化爲烏有,只剩下憤怒與悔恨存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