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夜舞心裏默唸不要被大豐國太子看見之時,忽然。
“太子殿下駕到!”
門口的太監尖着嗓子喊道,聲音傳進了院子裏。
呂煙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裴宇梟總算過來了。
她花臉微紅,下意識擡手整理妝容,卻覺得臉上溼漉漉、黏糊糊,在看到手上黑乎乎一片物資,嚇得臉上血色都沒了。
再瞧旁邊的夜舞,也是一臉的焦急與狼狽相——杏眼含淚,滿臉紅痕……着實嚇人。
糟了,要是她們主僕二人用這種樣子面對裴宇梟,那她們還能勾到大豐國太子嗎?
兩人遮遮掩掩之際,裴宇梟已經邁着官步來到了她們面前。
一身華服,身姿挺拔,英俊的臉上雖帶着一絲疲憊,但絲毫不影響他的丰神俊朗。
正好與臉上花得一塌糊塗的呂煙和夜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裴宇梟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北漠公主來本王宮中所爲何事?”
“我……我……”呂煙連忙用手將自己的臉擋住,“我現在狀態有些不佳,請太子殿下容我和婢女去換件衣裳再過來。”
裴宇梟嫌棄的眼神毫不掩飾,呂煙和夜舞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真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見裴宇梟沒有任何表態,呂煙強裝鎮定,硬着頭皮站起身來。
雙手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輕聲說道:“太子殿下,我……我們先回去擦擦臉,換個衣服再來稟事。”
說着,便忙不迭地拉着夜舞就往門外走。
“慢着。”裴宇梟直接出聲叫住了她們。
他雙手抱胸,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們如今的模樣已經深深刻在了本王心中,不礙事,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和我說。”
走近一步,善良道:“本王包容心極高。”
呂煙、夜舞:“……”
她們無奈,聞言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地站在原地。
等了很久,呂煙才清了清嗓子,振作起來,開始添油加醋地講述昨天的遭遇。
“太子殿下,昨天您宮裏那個小太監實在是過分了,竟然將我和婢女關在清院不讓出來。”
“那清院名字好聽,其實是你們皇宮的義莊……裏面不僅陰森得可怕,還到處都是屍體,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我們在裏面擔驚受怕了整整一夜,幾次險些暈過去,太子殿下,您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說着,她還故意擠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是那花了的妝容讓她看起來特別滑稽。
站在一旁的夜舞也連忙附和道:“不僅如此,那小太監還說,如此惡劣的事情竟是太子殿下您交代的。”
說着,她還假裝抹了抹眼淚,“欺負我們便也罷了,沒想到那太監竟然要故意抹黑太子殿下,請殿下一定好好懲罰那個刁奴,爲我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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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矯揉造作地對着裴宇梟福了個參禮,身姿婀娜,可惜臉上卻是花的。
裴宇梟勾脣一笑,挑了挑眉,“本來這事就是本王授意的。”
呂煙、夜舞:“……”
呂煙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咬了咬嘴脣,心裏想着,如此下作之事怎麼會是太子做的?
昨天她和夜舞在清院被嚇暈了好幾次,醒了又暈,暈了又醒,渾渾噩噩的,就差沒尿褲子了。
一直以爲始作俑者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太監,竟沒想到真的是裴宇梟本人。
“太子,太子,您……?”
裴宇梟饒有興致地看着呂煙和夜舞的反應,彷彿在看一場有趣的鬧劇。
“怎麼?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公主,也會相信鬼神之說嗎?”
呂煙瞪大一雙被眉膏糊成熊貓眼的眼睛,“太子殿下,您,您這是在考驗煙兒?”
昨晚難道是裴宇梟在測試本公主的膽量?
她與夜舞相視一笑,主僕二人心有靈犀,是呀,要做大豐國的太子妃,必然要有過人的膽識,纔有資格呢。
自己長相美豔,性格又不嬌嬈做作,豈是那些只會彈琴唱曲的公主們能比的?
她激動地朝着裴宇梟靠近一些:“所以太子是因爲看重我,纔會考驗我嗎?”
裴宇梟輕輕笑出了聲,他走到椅子旁慵懶地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然後看着呂煙和夜舞,一字一句地說:“不是,單純是本王看你們不順眼,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