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沈嬌這裏知道四爺並不會去太久,她這裏便沒有去給四爺寫什麼書信,她這裏也不知四爺會在什麼時候回來。
李沈嬌的耳邊伴隨着大格格和二格格的歡聲笑語足足熱鬧了數十日,日子很快便到了四月底,頭一件要緊的便是二阿哥的生辰。
而後便是李沈嬌的雙月子也坐滿了,其實三月裏四阿哥滿月宴的時候李沈嬌自己覺得身子便已經好多了,只是能安安心心地避一避風頭,誰會不願意呢?
雙月子坐滿,李沈嬌的身子這下也算是徹底養好了。
二阿哥的生辰在即,李沈嬌這裏抽空琢磨了一回給二阿哥的生辰禮,最後李沈嬌這裏思來想去在二格格和大格格一起玩搖搖馬的時候眼睛一亮。
最後趕着讓小路子又做出了一個搖搖馬來,正好作爲二阿哥的生辰禮。
四月二十七,二阿哥兩歲生辰這日,四爺還沒回到府上,福晉藉着是二阿哥的生辰,一早便把二阿哥給抱回了正院了。
不過二阿哥身邊還是由雲嬤嬤跟着,原本福晉給二阿哥挑的幾個奶嬤嬤如今都是在雲嬤嬤跟前候着,沒有云嬤嬤的吩咐那是不管亂做什麼主的。
福晉冷眼瞧着,卻並沒有說什麼。
因着四爺不在府上,萬歲爺和一衆年長皇子大多不在,福晉最後還是並沒有大辦,另外幾位皇子福晉也沒有請,只請了福晉母家烏拉那拉氏家的女眷。
午宴是擺在擡清院裏的,雖說不是大辦,只是擡清院外午宴時分外頭已經擺好了戲臺子,顯然等到晚宴的時候是要看一齣戲的。
李沈嬌這裏到的不早不晚,因着今兒個是福晉高興的日子,她乾脆低調一些,和着春日的景緻穿了一身豆綠色雁銜葫蘆紋旗裝,衣裳是針線房才做好送來的,李沈嬌今兒個上身的時候才發覺似乎有些碩大。
針線房來爲她量體裁衣準備春裝的時候那會兒李沈嬌還在月子裏,針線房便把衣裳往大制了一些。
只是未料到李沈嬌出了雙月子人反倒是瘦了,有些碩大的衣裳穿在身上行走時人似乎也跟着輕飄飄的。
李沈嬌走了幾步,最後便沒換下這身衣裳。
首飾是秋壺和綠梅兩個丫頭挑的,幾朵絨花素淨,兩支點翠簪子點綴,再添支白玉蘭嵌珠玉簪增色,後頭的扁方算是最貴重的首飾,這樣的重量對於李沈嬌來說正是剛剛好的。
腕上李沈嬌並沒有戴什麼鐲子,不過她今兒個難得戴了一回護甲。
當初李沈嬌初入府的時候瞧見福晉手上戴着的景泰藍護甲時便覺十分漂亮,襯得人的手也白皙細膩。
李沈嬌是格格的時候還並不能戴護甲,等被請封爲側福晉了,上了玉牒那便也是主子,自然就有資格戴着護甲了。
![]() |
李沈嬌自己是很喜歡護甲的,只是平日裏大多要抱抱二格格或陪着二格格玩耍,護甲尖銳,一個不小心便會划着碰着,故而李沈嬌在自己的院子裏是極少戴着護甲的。
進宮去李沈嬌也不愛戴護甲,她只是四爺的側福晉,宮裏隨便一個貴人拉出來她碰上了都是要見禮的,便是在德妃的永和宮,偶爾伺候德妃用膳的時候,戴着護甲也着實是不大方便。
算起來,李沈嬌真正戴護甲的時候也就只有當初行側福晉冊封禮和上個月裏四阿哥滿月宴裏被林嬤嬤提醒着戴了一回。
她的梳妝檯裏其實是擺着不少漂亮的護甲的。
今兒個李沈嬌能想起來戴護甲也還是因爲上回滿月宴裏曹氏和兆佳氏還有瓜爾佳氏來探望她的時候都是戴着護甲的。
戴着護甲的時候有一樁好處,那就是不方便和小孩子們親近。
今兒個是二阿哥的兩歲生辰,李沈嬌怕麻煩,也怕麻煩找上門,乾脆在出東院前把護甲給戴上了。
李沈嬌還挑了一雙十分漂亮的護甲。
她到擡清院的時候衆人都到了,衆人起身見禮,李沈嬌擡手說免了,也落座了。
午宴是每人獨坐,上頭除了福晉的正位外邊上一左一右各還空出了位置,估摸着是給烏拉那拉氏族裏女眷準備的。
李沈嬌這裏落座了先喝了一口茶,才四月底呢,這一路走來還真是有些累。
這會兒李沈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身子是真的變差了,便是月子裏仔細將養了一回,但若是按着李沈嬌生產前,便是再來回走一次,李沈嬌也不會多喘氣的,這會兒李沈嬌一落座便已經感覺有些累了。
還是得好好養着啊。
李沈嬌放下茶盞,在心裏感嘆着。
只是她才放下茶盞,一擡眼卻發現這會兒滿屋子人的目光似乎都落在了她身上。
李沈嬌有些不解,右手戴着護甲的小指很輕地碰了碰左手手背,她面上含了淺笑:“怎麼都望着我?莫不是我臉上沾了什麼?”
宋氏武氏都不言,但從武氏的目光裏明顯是能看出幾分怔愣的。
劉氏抿脣也沒說話,徐氏在下首站着一如既往地低着頭,倒是看不見她的表情,鈕祜祿氏臉上則是一種極爲複雜的表情。
李沈嬌最後望向了白佳氏,白佳氏回了淺笑。
“奴才想,大抵是因爲沒想到側福晉氣色這樣好。您一進來,這屋子似乎都跟着亮堂起來……”哪裏像是才生產過的人啊。
可不是,女子在月子裏若是沒養好身子那便免不了是面色暗沉,但若是養得太好了,又免不了浮腫肥胖,只是從眼前端坐的李側福晉身上這兩樣卻都是看不見的。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按說側福晉坐了雙月子養了兩個多月,按理應是先前所說兩者中的後者,只是眼前的李側福晉真要白佳氏來說的話,真和從前她剛和側福晉一起入府時別無二樣。
玉面姣容白皙依舊,甚至因爲白佳氏就坐在側福晉的下首,擡眼時甚至側福晉面龐間的略些細絨都能瞧清,那雙靈燦至澈瞳孔在說話時微微流轉,對視時十分攝人心神,讓人移不開眼。
再說身形,便是方纔側福晉走進來的那幾步便夠她們瞧明白了,哪有什麼浮腫肥胖,便是豐腴都說不上,便是白佳氏自己都自嘆不如。
白佳氏這話可算是說到衆人的心口去了。
她說完那帶着幾分吹捧的話,又忍不住在心裏感嘆,怪道側福晉盛寵不衰呢,便是這份姿容氣度,便能把這一屋子的人都給比下去。
李沈嬌聽了白佳氏的話還愣了半秒,臉上很快露出無奈的笑:“你若再說幾句,我怕是要跟風箏似的飛暈乎乎地到天上去了。”
白佳氏也笑了,接話:“奴才這可都是肺腑之言。”
這會兒宋氏和武氏也都回過神來了,不過兩個人的臉色卻是一個比一個差。
她們難道不知道白佳氏說的是實話嗎?
正是知道白佳氏方纔那說的都是實話,所以她們心裏才愈發的不平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