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得償所願
陸澤也確實不好「交代」,畢竟老太太聽到他要解除婚約的消息時,差點沒氣背過去。
老太太哭天搶地,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嚷嚷著初婉是老天爺指了給陸澤的,要是不遵從老天爺的意願,別說是陸澤,他們陸家也會跟著受影響。
陸家父母雖然不以為然,但對陸澤要解除婚約的事情,多少也有些困惑不解,難不成真像初婉說的,陸澤和初念……
陸澤不好交代歸不好交代,該給的解釋也是——一個都沒給,甚至在陸父打來電話旁敲側擊他要不要回家安撫一下老太太的時候,陸澤也是泰然處之地回了句:老太太吃齋念佛這麼多年了,難得熱鬧一回,他這做小輩的攔著幹嘛?
一句話叫陸父好氣又好笑,當初老太太自作主張替陸澤定下了和初婉的婚約,沒和陸澤商量也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畢竟老太太那時候可是做足了準備,好幾天不吃不喝,把陸澤叫回家告訴他這個消息時完全是吊著口氣和他說的,好像陸澤不答應她下一秒就能過去似的。
全家上下怎麼勸都勸不住,也是拿老太太沒辦法,陸澤那時候倒是一反常態的好說話,不但點頭答應了,訂婚典禮當天也是給足了兩家面子……卻是沒想到,他這後勁憋到今天才發。
陸父自從把家業交給陸澤打理之後,就很少再過問什麼,他會娶什麼人,他想娶什麼人,那也都是陸澤自個的事,他們做父母的去干涉了做什麼?他都三十的人了,這點數心裡能沒有?
話雖是這麼說的,不過該敲打的陸父還是得敲打一下,大意是——就算陸澤要解除了這段不清不楚的婚約,那也稍微對初家客氣一些,沒的到頭來讓外人說他們故意欺負了初家。
陸澤掛完電話後,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客氣一些?那也得對方識趣他才能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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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家老太太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在絕食的第三天裡盼到了陸澤回來,頭一次用絕食的這個法子逼陸澤「就範」,她還覺得沒什麼,這第二次用的時候不免就有些用力過猛了,以至於陸澤回來的時候,她橫看豎看都覺得是兩個人回來了一樣。
陸澤回來倒是沒說廢話,服軟的態度也是相當積極,把老太太哄地一陣開心,但是對於他和初婉的婚約,像是誠心似的,只字不提,急的老太太那叫一個撓心撓肺,他倒是痛快點啊,談完之後她才好去吃飯呢!
陸澤非但磨磨唧唧的不說,還搬出了老太太以往的那套,有什麼大事小事的就要去廟裡求求,「冠冕堂皇」地說著:「我看您最近身體不大好吧,要不要去廟裡找師傅幫看看?」
老太太張張嘴,她身體好不好的還不就是一頓飯的事情,但畢竟人老了也是要面子的,沒辦法,也只能換了衣服跟陸澤一塊去了廟裡。
去的路上老太太還打算叫上初婉一起,畢竟以往她去廟裡都是初婉陪著的,小姑娘能說會道,時常主持師傅說的深奧難懂的話語她還會在旁邊幫著解釋一下,頭一次她不在身邊,老太太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掏出手機預備給初婉打個電話,卻被陸澤一把抽走了,甚至抽走之後就沒再還給她,還說什麼:一個外人叫她來做什麼?
說的老太太那叫一個啞口無言,畢竟有幾天沒吃飯了,她也沒力氣跟陸澤生什麼氣,他不就是不相信廟裡師傅算的命嘛,也好,一會兒讓師傅幫他再算下,一定叫陸澤心服口服!
只是到了廟裡,七拐八彎的,陸澤便把她帶到了一間小廂房,老太太聽了聽動靜,像是隔壁也有人在,剛想問陸澤到底在搞什麼鬼,卻被他止住了聲。
片刻過後,隔壁廂房裡響起了突兀的對話聲,一男一女,男的聲音較為深沉渾厚,她一聽就知道,那是廟裡那位主持師傅,女的聲音——老太太仔細聽著,怎麼越聽越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裡挺過似的。
「任小姐,剛才在大殿那邊我不是幫您算過了嘛,您和那位陸先生確實不是什麼良配,感情這種事情勉強不得,結婚的事情也是要慎重再慎重的。」
隔壁一句「任小姐」倒是讓老太太想起了那個聲音到底是誰的,不是陸宇家的任萱嘛?皺了皺眉,老太太有些奇怪了,這主持師傅以往不是算的挺准的嗎,陸宇結婚都快兩年了,怎麼還說出這種話來了?
任萱的情緒明顯不大好,甚至聲音裡也有些許的哽咽:「師傅,我不瞞您說,什麼良配不良配的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和他結婚將來就算日子不好過我也認了,但是他們陸家的門我是一定要進的!
「她——就是我男朋友的媽媽,信佛信的不得了,您這剛才一算,要是被他媽知道,那我可就……」
「哎,之前初婉還和我說您這邊算的好,一定會叫人得償所願的,才介紹了我過來,可現在卻算出了這種結果,我……」
說著說著,任萱便輕啜了起來,嘴裡一直求著那位主持,說是一定要幫幫她,只要能讓她如願,什麼事都好商量。
那主持師傅似乎是猶豫了半晌,不過聽她說是初婉介紹過來的,心裡多少放下了戒備,之後才故意試探了一句:「方法倒也不是沒有,就要看任小姐你捨得不捨得了。」
「師傅您說你說,求您給我指條明路!」
「姻緣這種東西雖然是天注定,但畢竟老話也說人定勝天。」主持師傅說著一頓,故意輕撇了任萱一眼,任萱收到視線趕忙附和地點了點頭。
「所謂人定勝天,看的還是人的誠意,心誠則靈,佛祖都會被打動,我們凡夫俗子對佛祖的敬意,除了日常的三跪九拜之外,日常的香火……自然也是少不了,任小姐——您說是不是啊?」
那主持師傅說的含糊不清,但「香火」二字的含義又有誰會不懂呢?任萱心裡雖然對這位道貌岸然的和尚鄙夷不屑,但面前依舊是一副虔誠的樣子:「對對對,師傅您說的對,是得好好拜拜佛祖的。」
「任小姐真是悟性好,就是不知道您對佛祖的誠意有多少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任萱倒也痛快:「這個師傅您做主就是了,只是……」
她說著也故意學著這位師傅剛才那樣,頓了頓:「這個——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吧?您不知道,我那未來婆婆啊,精明的不得了,這要是作假肯定會被她識破的。」
「這個任小姐您大可以放心。」話畢,見任萱面上還是遲疑的臉色,那主持師傅又繼續補充了句:「既然是初小姐介紹您過來的,想必您也清楚,她現在不就是得償所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