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站在門外道:“主子,沈姑娘來了。”
裏面靜默片刻,房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一身月白錦袍的姜洛塵出現在眼前。
他墨髮束冠,清雋矜貴,狹長鳳眸透着一股淡漠疏離。
當見到沈姒煙,他眸光微斂,嘴角微微勾起。
“你來了?”
“不是你請我來的嗎?”沈姒煙邊進門邊冷哼道,“你最好真的有事!”
姜洛塵緊隨其後進了門。
“我想請你幫個忙。”
沈姒煙放下手中藥箱,轉過身道:“什麼忙?”
“幫我救個人。”他淡淡在她面前坐下道。
沈姒煙愣了一下,接着問道:“人呢?”
姜洛塵做了個手勢,一旁的丫鬟立即將牀幔撩開一個角。
一只如玉皓腕出現在她眼前。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玉指根根如蔥削般白皙通透。
美到了極致!
沈姒煙心跳加快了一瞬。
光這只手,就能讓人惦記一輩子啊。
她定了定神,走上前爲她把脈。
片刻之後,她皺緊了眉頭。
牀上這個女人脈沉入骨,明顯是寒氣入體,將死之兆啊!
沈姒煙搖了搖頭:“情況不容樂觀。”
姜洛塵落在座椅上的手緩緩收緊,指節泛着清白之色。
“可還有救?”
沈姒煙看了他一眼,抿脣道:“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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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中寒毒比你的更重,而且時間更久遠,能留着一條命到現在,已屬不易。”
聽到這話,姜洛塵墨澈的眼眸風雲變幻。
沈姒煙抿了抿脣道:“我儘量試試吧。”
姜洛塵微微點頭:“麻煩你了。”
……
等他出去後,沈姒煙便撩開牀幔。
當她見到牀上女人容貌的時候,眼眸微怔。
只見她眼眸緊閉躺在牀上,肌膚如脂,眉若輕煙。
絕美的容色在燭光散射下熠熠生輝,猶如不食煙火的神女。
沈姒煙覺得自己這張皮囊已經夠美了,卻沒想到她居然能美得跟自己不相上下!
她回過神來,對丫鬟道:“褪下她的衣裳。”
丫鬟恭敬點頭,上前將女人的衣物褪下。
沈姒煙取出銀針,開始給女人施針。
一個時辰後,沈姒煙將銀針收起,牀邊已經多了一灘黑血。
丫鬟對她的眼神更加恭敬,低頭端來一盆水讓她清洗雙手。
沈姒煙洗完手後,對她道:“記住,每日要給她擦洗身子,勤換體位。
不要讓她長期保持同一個姿勢,不然這樣躺久了,很容易得褥瘡。”
丫鬟聽了這話,連連點點頭:“是,奴婢記下了。”
出了房門,就見姜洛塵在庭院中負手而立,背對着她。
沈姒煙走過去道:“她體內的毒素,暫時已經壓下了。”
姜洛塵緩緩轉過身,眸色幽深道:“多謝。”
沈姒煙擺了擺手:“不必謝我,能不能活下去,全憑她運氣了。”
姜洛塵面色緩和了幾分,薄脣微勾,淡淡笑道:“我一向相信沈姑娘的運氣。”
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沈姒煙挑眉看他,眼神帶着戲謔:“姜世子,你請人幫忙的方式,可真是別出心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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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狹長鳳眸透着笑意:“沈姑娘威脅人的方式,也很特別。”
沈姒煙被懟得一愣,隨即想起了第一次撕他衣服的情形。
那可真是……
粗暴好用啊!
兩人眼神清亮,相視而笑。
如同多年至交好友。
“嗷~~”忽地一聲虎嘯聲傳來,白二從遠處奔來。
直到沈姒煙面前,才堪堪停下。
它親暱蹭着她的頸窩,如同最溫順的家貓。
若非見過它咬斷敵人脖子的血腥場面,沈姒煙都快忘了它是只猛獸的事實了。
姜洛塵見此情形,含笑的眸子幽黯了幾分。
“小虎崽怎麼樣了?”他問。
沈姒煙咯咯笑着道:“崽崽很乖啊!”
“崽崽?”他挑眉。
“是啊,我取的名字,好聽吧?”她頗爲得意道。
姜洛塵失笑看着她,眼裏透着一絲淡淡的寵溺。
沈姒煙玩夠了,拍了拍白二的大腦袋道:“好了,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她取出一瓶藥丸丟給姜洛塵。
“壓制毒素的,你們都要喫。”
姜洛塵接過藥瓶,嘴角彎起:“多謝。”
沈姒煙擺擺手:“不客氣,就是下次別再半夜派人來找我,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姜洛塵淡淡眸光掃向不遠處的雲奕。
正躺在樹上的雲奕,莫名覺得周遭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怎麼回事?”他揉了揉鼻子,覺得有些奇怪。
這些,沈姒煙自是不知道的。
等她被送回沈家,天也快大亮了。
溫氏一早過來,還覺得奇怪,對初一道:“姒兒還沒起身?”
初一也滿臉疑惑道:“是啊夫人,小姐昨晚早就睡了,可是剛纔奴婢去叫她,卻怎麼都叫不醒。”
溫氏一聽就急了。
“姒兒該不會是病了吧?快把府醫去請來。”
初一也嚇壞了,急忙衝出去請陳府醫過來。
陳府醫隔着帳子診脈後,眉頭緊皺。
“夫人,小姐這脈象……並無不妥啊!”
溫氏皺了皺眉:“您看仔細了?”
“絕無差錯。”陳府醫斬釘截鐵道。
“這……那她怎麼會叫不醒呢?”溫氏更着急了。
陳府醫頓了頓,猶豫道:“小姐可能是累了?”
初一搖了搖頭,肯定道:“小姐昨晚睡得及早,不可能會累着啊!”
“那不如等小姐醒來再說吧?”陳府醫也覺得奇怪。
溫氏無奈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於是她在房裏坐下,跟初一一起幹等。
直到晌午,才見牀上的人伸了個懶腰,有了動靜。
“姒兒,你沒事吧?阿孃都快被你給嚇死了!”
溫氏撲過去,一通心肝肉地亂叫。
沈姒煙懵了:“阿孃,你怎麼了?我沒事啊?”
溫氏眼圈通紅,哽咽道:“今早初一叫你起來,可你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阿孃真是嚇死了!”
沈姒煙這才無比尷尬地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睡到晌午了。
都怪姜洛塵那廝不好!
“呵呵,阿孃,我昨晚失眠了,所以今兒個纔會睡過頭的。”
溫氏愣了愣:“失眠?”
“嗯,對,就是睡不着的意思。”沈姒煙解釋道。
溫氏點點頭:“原來如此。”
“對了阿孃,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問道。
溫氏這纔想起今天自己過來的目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