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再廢話把你嘴縫上
常雪喬因爲夜溫言這一句話,心慌得不行,就有一種從裏到外都被人看透的感覺。
紙團成功塞到夜景盛的嘴巴里了,不是夜景盛自願的,而是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嘴巴是在夜溫言一聲厲喝下自動張開的,身子也是在夜溫言的怒視下動也不能動的。他就眼睜睜看着墜兒把那張墨還沒幹的紙塞到他嘴巴里,墨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不是清墨,味道又酸又臭,噁心得他幾次乾嘔。
墜兒就提醒他:“二老爺可別吐出來,吐出來就還得再塞一次,下一次可能用的紙就更大,寫的字也更大。反正一回比一回遭罪,你自己看着辦。”夜景盛不敢吐了,忍着噁心把那紙團喫到肚子裏。紙團劃過嗓子的那一刻他覺得特別難受,就想到爲何以前總能聽說有人爲了掩藏證據,把紙喫到肚子裏去?這感覺太難受了。
終於,紙團喫完,他的身體也恢復了自主。常雪喬撲過去抱着他哭,一遍又一遍地說着:“盛哥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來,是我不該來呀!”
這一聲盛哥叫得夜景盛心都碎了,也顧不得堂內有多少人,一把就把常雪喬給攬到懷裏,輕輕拍她的背,也一遍一遍地說:“不怪你,是我沒處理好家事,讓你看笑話了。”
常雪喬就搖頭,“不是笑話,我也是這個家的人,這不是笑話。只是盛哥,如果我離開能讓你不受這些罪,那我寧願離開,繼續回到小院子裏去過活。你把無雙留下來就好,她是女孩子,她再住在那個小院子會被人欺負的。”
夜無雙也戲癮上身了,捏着帕子一邊抹眼淚一邊表態:“我不怕,只要父親能好,我就什麼都不怕。母親,我們走吧,回咱們自己家,讓父親好好過他的日子。只是父親,請一定記得常來看看我們,無雙和母親心裏都一直惦記您,都放不下您。”
說完她還跪了下來,“無雙拜別父親,拜別祖母,嗚……”
夜景盛鼻子一下就酸了,老夫人心裏也不好受。可她還不等傷感呢,就看到夜溫言端着那碗茶正朝着她走過來。好像常雪喬和夜無雙的哭鬧根本就不關她的事一樣,她完全不理會,只把手裏的茶往前一遞,說:“祖母也張嘴,把這茶喝了吧!把祖父喝到肚子裏去,有什麼話,你們倆個慢慢說。有罪,也在肚子裏慢慢認。看祖父能不能原諒你!”
老夫人臉唰地一下就白了,人往後一仰就要暈倒。可惜,有夜溫言在,她就是想暈都暈不成。就只能睜着眼睛十分清醒地看着這碗茶,看着茶碗裏的她和夜振威的畫像,一邊恐懼,一邊掙扎,同時也在想,今日這一出夜溫言究竟想鬧成哪樣?她到底知道些什麼啊?
茶水到底還是喝了,夜溫言笑看着老夫人一仰頭,把茶水喝了個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夜景盛還跟常雪喬抱着呢,夜無雙也還跪着呢,夜連綿這會兒已經衝到她面前衝着她大聲責備——“你還有沒有長幼尊卑了?夜溫言,他是你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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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夜溫言眼都沒擡,“我給你臉分了一回茶,夜連綿,你要是再如此聒噪,我就用針線把你的嘴縫上。”
“你……”夜連綿的話被她堵了回來,又想說又不敢說。當初這個四妹妹都敢用手掐她的脖子,差點兒沒把她給掐死,如今說用針線把她嘴縫上,她相信這事兒夜溫言幹得出來。
這時,就聽夜飛舟輕輕地說了一句:“說起來,這起亂子還是二妹妹惹出來的。要不是二妹妹一定要看四妹妹分茶,也鬧不出這麼些事來。”
這話簡直就是在給夜景盛送人頭,那頭正愁氣得要爆炸的情緒無處宣泄呢,這邊就把夜連綿給遞了過來。他不敢動夜溫言,難道還不敢動夜連綿麼?
於是夜景盛推開常雪喬,幾步走到夜連綿跟前,掄起胳膊啪啪兩個嘴巴就甩了過去。
“小畜生!你們大房真是生不出一個好東西來!前些日子天天跟老子說一定會敬着新夫人,也會幫襯着新來的三妹妹,誰成想她們纔剛進門你就給老子找事。老子大喜的日子全被你給攪和了,夜連綿你這小畜生真是該死!”說完,又是兩個耳光。
夜連綿被打得腦袋嗡嗡的,都耳鳴了。後頭夜景盛說的什麼根本就沒聽清,就看到夜景盛那張氣得幾近扭曲的臉,和幾乎從眼眶裏凸出來的眼珠子。
她嚇壞了,拼命地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衝着二叔,我是衝着夜溫言的呀!我是想讓夜溫言出醜,我想讓夜溫言被無雙比下去,比得什麼都不是。對,我就是想害夜溫言,我一門心思要害夜溫言,從來沒想過要害二叔一家。二叔你相信我,今天這事兒是意外!”
穆氏原本都站起來了,不管怎麼說,夜連綿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她來管,輪不到夜景盛這個做二叔的當着她的面打。
可此刻聽到夜連綿的這些話,她又默默地坐了回來,心底輕輕地嘆了一聲,這個忙,她幫不上了。
“夜溫言!你爲什麼也會分茶?你是什麼時候學的?”夜連綿實在很難接受這個現實,明明就是她擺了夜溫言一道,怎麼到最後全成了她的錯?出醜的不該是夜溫言嗎?
爲什麼會分茶,其實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因爲她們也想不明白夜溫言是何時掌握瞭如此精湛的分茶手藝。但凡對這一門稍微懂一點的人都知道,能幻出人像來,沒個十年八年苦練是成不了的,難不成夜溫言從五六歲就開始練了?沒聽說啊!
夜溫言看着衆人疑惑的目光,輕輕地笑了一下,對夜連綿說:“不只分茶,我學的東西可多了。就在你一門心思巴結老夫人和二夫人的日子裏,我把該學的都學了。”
“不可能!”夜連綿完全不信,“我從未見到過有師父入府教你,你是跟誰學的?”
“你管我跟誰學的,反正我就是會了,我就算無師自通,那也不是該向你交待的事。”夜溫言一臉的譏諷與不屑,“夜連綿,我還是那句話,你一定要對我們的母親心懷感激,因爲若不是念着你是她肚子裏生出來的,我一早就廢了你!”
她說到這,忽然站起身,這一站把夜連綿給嚇了一跳,還以爲夜溫言要打她,生生往後退了好幾步。
然而,夜溫言沒打她,只是帶着墜兒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今日新夫人入府先是陰了天,緊接着又鬧了一場,可見實在是不吉。就是不知道這個不吉是新夫人本身不吉,還是住在我們府上那位曾經的三小姐不吉。總之你們二房就好自爲之吧!我沒空坐這裏同你們周旋,但若下次二叔再收新人入府,也一定不要忘了叫上我,畢竟有熱鬧不看是傻子。行了,你們繼續,我要回去了,不必送。”
話說到這兒,人都已經走出去老遠。夜景盛看着這一幕心裏就又畫了魂兒,實在納悶這怎麼人都走那麼遠了,聲音還跟就在身邊一樣?是人走了嗓子還留着?鬧鬼不成?
夜溫言是不是鬧鬼不知道,但此刻的敘明堂氣氛卻實在詭異,縱是夜景盛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繼續下去。還能裝作跟沒事人一樣,繼續讓夜無雙跟最後一位還沒說過話的夜楚憐互相認識嗎?
好在夜楚憐先給夜無雙行了禮,叫了聲:“三姐姐好。”然後又說,“地龍翻身時,我們在外城其實是見過的,我當時一直在給四姐姐幫忙,三姐姐去求助時我也在場。”
夜景盛點點頭,總算有了個臺階下,於是讚了聲:“好,這纔像個妹妹該有的樣子。”
隨着夜溫言離開,屋裏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夜連綿捱了打,想找個人依靠,原本這些日子她是投靠夜景盛這邊的,但打她的就是夜景盛,這會兒肯定不能再舔着臉過去。穆氏這頭她就更不想去,老夫人也明顯的不待見她。
她左看右看,最後選擇了走向常雪喬,還帶着哭腔叫了聲:“二嬸。”
夜景盛挺煩她,有心想把她趕回大房那頭,可屋裏這麼多小輩,卻是夜連綿第一個開口跟常雪喬叫二嬸,他又覺得這也算是起了個好的帶頭作用,就沒捨得再訓斥。
穆氏也不想在屋裏繼續坐下去了,她看了一眼夜清眉,母女二人起了身。
見她們起身,夜飛玉跟夜飛舟也一併站了起來,然後在穆氏的帶領下,象徵性地跟老夫人行了行禮,就也要走。
夜景盛想說不能都走,一會兒還要開祠堂給夜無雙認祖歸宗,都走了誰做見證?
這時,卻見已經走了幾步的大房一家突然又停了下來,夜清眉還說了句:“言兒怎麼又回來了?”
人們齊齊往外看,果然看到才走沒一會兒的夜溫言又返身回了來。
不只她一人回來,身後還跟了一夥人。走在那夥人最前頭的那位他們都認得,正是那位有着跟攝政王同樣姿態氣度的肅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