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氏離開那拉氏這裏,就又病了一場,弘曆又過來拜訪那拉氏。
那拉氏看到健健康康的弘曆,想到了自己的弘暉,心裏越發的難過。
如今她靜下心來反省自己,也認識到自己許多的錯誤。
可從前的她一葉障目,只覺得自己阿瑪有救駕之功,自己又是孝懿皇后看中,康熙賜婚,就算沒有嫡子,她也地位穩固,更何況她還有嫡子。
她太自信了,一步錯,步步錯,兒子也沒了,她也落到現在的下場。
弘曆過來見那拉氏,一是看看那拉氏現在怎麼樣了,二是想試探那拉氏還有沒有底子人手值得他拉攏的。
只是過來一看,弘曆失望了。
那拉氏如今只剩下她自己了。
啥也沒有,啥也不是。
“施主請回吧。”
那拉氏拿起了木魚繼續敲着。
弘曆也沒有再說什麼,擡腳就離開。
那拉氏心裏呵聲,弘曆還是太嫩了,眼裏的野心一攬無疑,藏都藏不住。
這樣的人還想成事?
估計早都被胤禛給盯上了。
那拉氏如今只想活久一些,爲兒子祈福,只希望弘暉來世能再做她的兒子,她一定會好好補償弘暉,再不讓弘暉受任何委屈了。
那拉氏無數次後悔,當初因爲生病,把弘暉推給了耿氏。
不然她的弘暉最是聽話乖巧的孩子,從不會忤逆她。
再苦的藥,只要她讓喝,弘暉眼睛眨也不眨的吞下去。
到了耿氏身邊後,弘暉就親近了耿氏,她的話越來越不聽了。
越想那拉氏越後悔,敲木魚的聲音就更重了。
弘曆走遠了,還聽到了那拉氏敲木魚的聲音,衝着李玉道:“看來爺這個曾經的嫡母在寺廟待這麼久,心性還是不穩,也是,畢竟從高處跌落,哪這麼容易平靜。。”
弘曆想到了自己,嘆了口氣。
想不開的何止是他。
“爺,快去看娘娘吧,娘娘發高熱了。”
弘曆加快了腳步朝着鈕鈷祿氏的屋子而去。
鈕鈷祿氏着涼,發起高燒,兩副藥灌下去,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回京。”
弘曆當機立斷。
李玉道:“可是現在下着雪……”
“高熱不退,額孃的身子不能拖下去了,只能回京找太醫看。”
弘曆後悔了,額娘要來寺廟,他就該死命攔着的。
這不,鈕鈷祿氏來到皇覺寺都還沒有燒香拜佛,就又要回京了。
這會下着雪,比來時的大多了。
而且下山的路又不好走,鈕鈷祿氏的手腳漸涼,高翠蘭她們不停的磨搓着鈕鈷祿氏的手心腳心,拿着暖爐烘熱。
“弘曆”
鈕鈷祿氏這個時候睜開了眼。
“兒子在,額娘醒了。”
弘曆握住鈕鈷祿氏的手。
“怎麼在馬車上?”
鈕鈷祿氏一臉發怔。
“兒子帶額娘回京看太醫。”
“本宮死不了,本宮這條命硬着呢,算命的說本宮是有後福的,是個長壽之人。本宮還要看着寶貝孫子出世,怎麼捨得死。”
鈕鈷祿氏握着弘曆的手,聲音沙啞:“額孃的弘曆是最優秀,最厲害的,額娘還等着你給額娘掙一頂鳳冠呢。”
也不知道鈕鈷祿氏是不是燒糊了腦子,這會毫不避掩,直指太后之位。
馬車裏除了弘曆之外,高翠蘭幾個心裏都抽了口涼氣。
“額娘放心,兒子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弘曆說着,讓高翠蘭倒了杯溫熱水,餵給鈕鈷祿氏。
鈕鈷祿氏身上的高熱還沒有退,人還是半清醒狀態,還叮囑着弘曆,“別走那條路。”
“李玉,別走水泥路。”
弘曆朝着外面的李玉吩咐一聲。
“奴才遵命。“
本來因爲鈕鈷祿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他們打算趕着水泥回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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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能再改道。
一聲聲傳令,馬車隊調頭改道,可大雪天,路不好走。
咣噹!馬車輪子下陷,重重顛簸傾斜搖晃。
馬車裏傳出了一陣驚呼,正喝水的鈕鈷祿氏一口悶,直接給嗆的翻白眼。
“額娘”
弘曆一嚇,趕緊要給鈕鈷祿氏拍背順心。
可鈕鈷祿氏整個人因爲發燒發冷,整個人裹成了糉子,拍背不起作用。
鈕鈷祿氏就這樣嗆死了。
“額娘”
“娘娘”
……
尖銳淒厲的哀嚎聲音響徹在冰天雪地裏。
鈕鈷祿氏終是沒熬過冬天,也再盼不到富察格格肚子裏的孩子出世。
憤怒的弘曆當場殺了馬車伕和鈕鈷祿氏馬車旁邊的護衛,連給鈕鈷祿氏看病的大夫都沒放過,鮮血染了一地。
李玉和高翠蘭他們這些人匍匐在地,嚇的赫赫發抖。
鈕鈷祿氏死了,雖然弘曆極力隱瞞鈕鈷祿氏不想走水泥路,喝水嗆死的消息。
但耿靜晗和胤禛還是知道了。
這樣的死法,耿靜晗和胤禛都無語了。
臨近過年,鈕鈷祿氏的後事在宮外的院子辦,弘曆和鈕鈷祿氏自然不滿,但這事也是經過了朝堂熱議過的。
如果是皇后太后貴妃,或者妃位,可能不夠體面。
但一個小嬪位,連個封號都沒有。
又有被雷劈之事,朝堂上都沒什麼人幫鈕鈷祿氏說話。
一般後宮后妃,只要沒有犯錯,死後都會有諡號。
弘曆還等着鈕鈷祿氏的諡號,耿靜晗和宋氏武氏這邊也好奇胤禛給鈕鈷祿氏諡號是什麼。
但等啊等,胤禛這裏什麼表示也沒有。
耿靜晗忍不住問了胤禛,胤禛只有三個字:“朕不願。”
明明白白的表示對鈕鈷祿氏的不喜和厭惡。
弘曆求了老十七,“阿瑪,兒子生母去世,宮裏卻連個諡號都沒有,至少也給兒子一個理由,不然兒子心裏如何服氣。”
老十七心裏也疑惑,進宮問了胤禛,胤禛還是給老十七面子的,“你讓他問問鈕鈷祿氏去了嘆悔女尼處做了什麼。”
老十七好奇的很,但胤禛不願意多說,他只好回府問弘曆。
弘曆不明,看向了李玉,後又命人把高翠蘭叫過來。
聽着高翠蘭原原本本的複述鈕鈷祿氏到寺廟後見那拉氏的事。
弘曆啞口無言。
老十七沉默了,嘆了口氣,拍拍弘曆的肩膀,“嘆悔女尼再不是,那也是皇上的原配嫡妻,旁人不可辱。”
有些事情點到爲止,老十七也不再多說了。
鈕鈷祿氏沒有死後哀榮,完全是自找的。
皇上不追究已經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