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的手僵在那裏,萬分不敢置信的望着伽羅,身體後退了兩步,手指哆嗦着,指着伽羅,又指着蘇橙,“你!你們!!!”
她的臉上還冒着茶水的熱氣,精心裝扮的髮髻被水弄的凌亂不堪,貼着她的額頭,一雙眼睛在髮絲遮蔽下露着兇光,“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對我,會有什麼後果?!”
水碧氣狠了,一口氣憋在喉嚨口,連胸腔都在劇烈顫動。
可蘇橙卻絲毫沒有被她這句話嚇到,仍舊站在那裏護着茶茶,眉目冰冷的看着她。
“不管什麼後果,做都做了,我也說了我是不小心的,水碧妹妹如果非要覺得我是故意的,我也可以跟你道歉。”
水碧,“……!!!”
踐人!
竟敢把月月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你!你們別得意!”水碧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瞪着蘇橙,“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此刻的她狼狽不堪,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轉身就見那月月還像被嚇傻似的杵在那,狠狠踢了她一腳,“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跟我走!”
待兩人倉皇離開,伽羅冷嗤一聲,“呵,看她平時裝的那麼良善,果然豺狼就是豺狼,也就是長得那麼漂亮了點,還好陸先生有了你,沒上她的當。”
他轉過身去看茶茶,伸手要去握她的手背察看,“沒事吧?手怎麼樣?”
茶茶驚慌之下把手縮回,倒退了兩步,搖頭,“奴婢沒事,謝二公子關心。”
伽羅愣在原地,意識到什麼,也就把手收了回去,“沒事就好,既然受了傷,活就少乾點,橫豎你家主子也是個會體貼人的,不像那一位。”
茶茶很不自在,臉色不知不覺又羞紅幾分,只好低下頭,道了聲“是。”
蘇橙道,“不早了,二哥你回吧,茶茶的傷,我會照看。”
伽羅點點頭,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公主殿。
茶茶這手燙的不輕,但好在沒起水泡。
蘇橙拿了藥膏,抹勻在紗布上,替她敷上,茶茶忙道,“大小姐,我可以自己來的……”
蘇橙沒讓她動手,只輕輕笑了笑,“這又不費什麼事,你不是也經常幫我抹。”
茶茶一怔,不知怎麼,腦子突然就浮現出她幫蘇橙抹胸口上的那些傷的畫面,每次都是陸先生鬧大小姐鬧的兇了之後……
明明陸先生愛大小姐愛的那麼深,卻每次都會在那種事情上忍不住讓大小姐受傷……
她的思維就跟不受控制似的,如果二公子也像陸先生一樣,愛一個人愛的這般熱烈……
茶茶的臉更熱了。
蘇橙不知她心裏所想,幫她把藥膏敷上後,才瞧見她燙的不同尋常的臉頰。
遲疑了兩秒,“茶茶……”
茶茶恍然驚回神,她知道蘇橙想說什麼,緊張的低了頭,“大小姐,茶茶不敢對二公子心存什麼妄想,茶茶知道自己的身份,萬萬不會做出什麼讓大小姐丟臉的事來……”
她清楚蘇橙是爲了她好,畢竟像今晚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被首領知道了,估計正好能把她抓起來給宮裏那些肖想主子的宮人們做個典型。
少不得得把她打個半死。
蘇橙看了她半晌,有些話不用她點撥,茶茶其實都明白。
她心裏不忍,但該說的總是要說,“皇宮規矩多,二哥身份又重,將來他的婚姻父親肯定是要往高門大戶去挑的,我不希望你摔得頭破血流。”
茶茶僵了僵,塗了藥膏的手攤放在膝蓋上,不自主握緊。
蘇橙何嘗不明白,真正愛上一個人,豈是想放就能放下的,她不知道茶茶是什麼時候對伽羅生出了這樣的心思,或許是最近,又或許是她獨居公主殿的那三年,伽羅關照她,沒少往這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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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會她的滿腔心思都放在思念陸易深和照顧兩個孩子身上,眼睛也不好,自然不會關注到茶茶的心思。
“別看我們都是父親的兒女,可說的更準確一點,我和三位兄長的婚姻,父親一個都不會放過,物盡其用,都會成爲穩固他政權的利益犧牲品,當初倘若不是水碧自己改了主意非要選陸易深,這三位哥哥里,必然是有一位要犧牲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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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的呼吸有些發緊,就聽蘇橙道,“其實若是二哥選定了你,願意爲了你奮不顧身,和父親抗爭,我倒覺得你可以爲了他拼一把,可偏偏,他就是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
蘇橙覺得惋惜。
可感情這種事,就是這樣。
不是誰都能像陸易深那樣,哪怕險阻重重,泰山壓道,他都能爲了她,赤手空拳劈出一道血路來。
他來到素羅紀之後做的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將他個人的生死安危拋諸腦後,只爲了能和她在一起,不讓她受委屈。
茶茶沉默着,眼底隱有淚意。
半晌,她才掩飾掉那些情緒,對着蘇橙笑,“大小姐,您不用說了,二公子身份尊貴,自然不會喜歡我這樣的,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這種事,蘇橙的確幫不了她,只拍拍她的肩膀,起身站了起來。
茶茶亦跟着起身,“可是,您剛剛爲了我,把水潑到了郡主臉上,我看郡主氣的不輕,萬一她非揪着這事不放,會不會給您和二公子帶來麻煩?”
“不用擔心,”蘇橙已經走到門口,示意她不要多想,“先不說她是基山的女兒,矛盾是避免不了的,光是我和水碧之間,就隔了一個陸易深,就算沒有今天的事,她也總是要找我拼個你死我活的,這事與你無關,不必往心裏去。”
所以誰說只有漂亮的女人才是禍水,男人太優秀太好看,一樣也不讓人省心。
這些年,往陸易深身上不管不顧撲上去的女人,她都不知道見識過多少。
若不是陸易深自己拎得清,光這些女人,就夠讓蘇橙吐血三升的。
茶茶還是擔憂,但聽蘇橙這麼說,也只好不說話了。
安靜的送她出了門。
蘇橙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去了知遙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