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蘇棠往後面走的時候，姜遲一直在後面跟著她。蘇棠忍不住轉身，有些羞惱地說，“姜遲，我是去換衣服的。”
姜遲慵懶地笑了笑，他舔了舔唇，懶洋洋地說，“我也去換衣服啊。”他一身白色貼身西裝，長身玉立。他一頭栗色的頭髮在燈光下閃閃發光，雙眸深邃，五官英俊，看上去真的如同中世紀的王子跨越重重時光而來一般。
在《美人魚》的英語話劇中，他是對小美人魚一見鍾情的王子。
而在劇外，此時的他彷彿身上還有劇中王子對著小美人魚時深情溫柔的影子。
姜遲含笑立於暖色燈光之下時，世界都彷彿變得愈發溫柔。
蘇棠別開眼，匆匆朝前走去。
到了後臺，還是有不少人在談論剛才英語話劇《美人魚》的最後如同偶像劇劇情一般的一幕，雖然當著全校師生接吻什麼的對中學生來說有點超尺度，但是兩個主演顏值不低，事實上，不僅兩人顏值不低，顏值可以說是非常高了，他們身上還穿著華服，所以看上去還真的還挺唯美的。討論的人看到兩個男女主演來了，他們才意猶未盡地稍稍暫停了討論，準備等兩人走過之後繼續說，但是此時，他們的一雙雙眼睛依舊釘在蘇棠和姜遲身上。唯恐錯過他們一絲一毫的表情。
蘇棠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這時候的許凝冬和江臨也在後臺，他們正在看著自己的臺詞，蘇棠和江臨點頭示意之後，四人擦肩而過。
蘇棠和姜遲離開之後，江臨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凝冬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整理完之後她看到江臨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了？”
江臨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些什麼。他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負責學生會事宜老師突然跟他說，《美人魚》的男主角臨時換人了，由他來通知他一聲。事實上，也確實只是通知他一聲而已。他從小成績優異，家世出眾，被臨時換掉角色的事情還是有史以來第一遭。只因為想要角色的那人是姜遲。所以他從小以來的優勢全部不見，就連他雖不放在心上，但確實在很多時候給予他不少便利的家世也不夠看了。當時，他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在江臨的印象中，姜遲從來不以勢壓人。但是這一次，姜遲居然動用到了他外公那邊的人脈，只為了一個從他這裡拿走一個小小的英語話劇的男主角。如今想來，還是讓江臨啼笑皆非。但啼笑皆非之餘，他心中同樣有一些失落。
這一次與男主演失之交臂，下一次與蘇棠同台的機會，估計更是趨近於零。
在他的記憶中，剛剛話劇中的最後一幕是沒有的，畢竟是在高中的校慶上，親吻這樣的舉動還是有些出格了。不少回校的傑出校友都忍不住感歎現在的高中生真是了不得。因為這一出，台下的學生有不少的還躁動了一小會兒。
而這時，江臨才徹底明白為什麼姜遲非要這個男主角不可了。
他的心思，早已經昭然若揭。
蘇棠到換衣室的時候，姜遲還一直跟在她身後。按照這個架勢，難道他還要跟著她一起進換衣室麼！
蘇棠咬唇，不由停下了腳步，轉身，輕喚了一聲，“姜遲。”
“嗯。”
蘇棠聲音有些輕，像是怕被別人聽到一般，“你剛才怎麼能那樣。”
“哦？哪樣？”姜遲倒是全無顧忌，他拉長了語調，語氣中帶有一絲調笑的意味。
蘇棠咬唇，“最後那個……你都沒跟我說，你怎麼可以這樣！”
看蘇棠真的有點生氣了，姜遲沉默了一會才正色道，“包子，我之前說過，我不可能把你讓給任何人。但是如果我這一次沒有主動，那麼出演《美人魚》中王子這個角色的會是江臨而不是我。”
蘇棠一時沒有回答。
“所以我只能靠剛才的方式，在全校的人面前宣佈主權。”姜遲一字一頓地說。
蘇棠直接愣在了當場。
在她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姜遲已經靠近了她，堵住了她所有的去路，讓她無處可逃，他聲音略有些低沉，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緊張，“所以，包子，你敢不敢做我的女朋友？”
蘇棠覺得，姜遲終究還是說出口了。這一句告白。
她以為他還會再等等。
但是沒想到這麼快，他就說出來了。
“敢嗎？”遲遲沒有聽到蘇棠的回應，姜遲不由得又催了一遍。
蘇棠咬了下唇，面對這一份感情，她終究還是退卻了，她輕聲說，“我不敢。”
她慫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失敗過的人，格外害怕再一次的失敗。
而她，早已經輸不起。
她聽到姜遲輕聲地歎息了一聲，下一秒，他挑起她的白皙如玉的下巴，格外認真地說，“包子，你現在拒絕我沒有關係。但是，你要知道，你最終只能是我的。”
這就像是一句宣誓。
更像是一種強勢的佔有。
蘇棠和姜遲兩人重新回到台下的時候，時間上已經過去了三個節目。她一坐到位置上，翟璐整個人就已經興奮到不行了，她語無倫次地說，“你倆這也太高調了。這突然的一下，差點把我嚇悶。你們這是要搞到全校皆知的地步呀！”
因為剛才姜遲的告白，蘇棠有些心煩意亂，此時聽到翟璐的話她也只是敷衍地說，“沒有。”
翟璐不死心地湊過來，擠眉弄眼地說，“你倆是不是？嗯？”後面的話翟璐沒有說完，但是她的未盡之意，蘇棠還是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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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蘇棠還是一樣的回答。
“啊。”翟璐臉上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你是不是騙我的？”
蘇棠搖了搖頭。
另一邊，淩琅用手肘蹭了蹭姜遲的胳膊，“搞定了？”
姜遲輕嘖了一聲，沒有回答。
淩琅一下子就知道姜遲沒搞定了，他嘿嘿嘿地不停地賊笑，萬萬沒想到，姜遲也有失手的那一天。不過知道姜遲被拒絕了，他怎麼就這麼開心呢？
不過一會兒之後，淩琅一本正經地對姜遲說，“蘇蘇和喬笙她們不一樣，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第一個不同意。”
姜遲勾了勾唇，鄭重地嗯了一聲。
校慶之後，班主任出乎意料地，沒有因為早戀的事情而找過蘇棠。蘇棠猜測，應該是姜遲去和班主任說了些什麼的緣故。
至於《美人魚》英語話劇上姜遲自作主張添加的一個吻，最後的熱度也慢慢下去了。畢竟三中的主流還是學習，其餘的花邊新聞即便熱一陣，也不會熱很久，很快就會慢慢消散。所以很快，蘇棠就又回到了之前一樣的學習生活。
而之後姜遲也沒有再和她說過表白的話。從他最近的表現上，蘇棠覺得他可能會等到高考之後再和她談起關於戀愛的話題了。
這樣一想，她心頭頓時一松。
她就是這樣的蝸牛心態。只要姜遲沒有再提表白的事情，她就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但是這也只是她以為。
之後，班主任在課上，再一次耳提面命地說起了高考的事情，“整個高三，一共就只有十場大型考試，等這十場考試考完了，高考也就來了。你們自己算算，已經考了三場了，也就只剩下七場了！接下去的一場大考也不遠了，一場連著一場，時間很快的，你們都長點心吧！好好想想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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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高考越近，學習的氛圍越來越濃重。就連班上不愛學習的學生，都偶爾會因為受到氛圍的影響而拿起了自己手頭嶄新的書本。走在路上，都經常會看到不管去哪裡都捧著一本書的學霸。
只有姜遲，依舊一副萬事不上心的姿態。高考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蘇棠也特地找了個時機和姜遲說過高考的事情。雖然知道成績對姜遲而言不重要，但如果姜遲的高考成績差得離譜，估計到時候他親戚那邊，姜鷹的同事那邊也不太說的過去。就蘇棠所知，江臨的身世也不差，但是他的成績就格外的優異。
蘇棠勸說姜遲好好學習的語氣還是非常委婉的，“姜遲，已經是高中最後一年了，離高考已經沒有幾個月了，你能不能對學習上一點心？”
聽到蘇棠的這句話，姜遲輕笑了一聲，他毫不猶豫地說，“不能。”
蘇棠還沒來得及生氣，姜遲的下一句話已經來了，“能讓我上心的，只有你。”
蘇棠一愣，接下去想要勸說姜遲好好學習的話就一句也說不下去了。她猶豫了很久，還是逼自己說出了那句話，“如果是為了我呢？”
“嗯？”姜遲挑了挑眉。
“你能不能為了我，在學習上再努力一下？”其實說出這句話之後，蘇棠心裡也是沒有底的。她甚至不抱期望，也不認為姜遲會同意。但是她還是想試試。
如果姜遲沒有同意，那麼證明，她拒絕他，是正確的選擇。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姜遲居然同意了。
“能，不過需要你來教我。”姜遲舔了舔唇，說。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