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鶴眠,“……”
蘇橙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說這個話,她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要讓薄鶴眠徹底斷了念頭,而徹底斷了念頭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知道,她全副身心都只屬於另一個男人。
但話說完,她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這話對着薄鶴眠說到底是有多羞恥,可說都說了,再羞恥,她也得硬着頭皮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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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的,我很愛陸易深,一直想爲他生很多的孩子,他沒能見證過遙遙和慎遠的成長,我不想讓他有遺憾,所以我還想再爲他生一個孩子。”
她相信話說到這裏,應該已經能夠徹底讓薄鶴眠死心。
她有多愛陸易深,薄鶴眠其實是知道的。
從前陸易深不在她身邊,她也從沒想過要忘了他。
如今他回來了,她更是死都不會放手。
可薄鶴眠卻只是輕輕笑了一聲。
骨節勻稱的手掌緊了緊手裏的方向盤。
喉結翻滾了兩下,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一時半會兒沒接她的話。
蘇橙不懂他這聲笑是什麼意思,也不知他聽沒聽進去。
但她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正要告別,薄鶴眠輕聲說了句,“天冷,回去吧。”
蘇橙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剛走進公主殿的大門口,就遇上了站在門邊的水碧。
水碧看着她進門,又看着不遠處正倒車離去的薄鶴眠,哂了哂脣角,“姐姐先前不是還說對陸先生死心塌地麼?沒想到陸先生前腳剛走,您立馬就和教主在一起了,變臉之快,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蘇橙面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沒想理她。
想想也覺得這樣的女人真可憐,陸易深正在率兵去打她的父親,身爲基山的女兒,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這裏嘲諷幾句風涼話。
蘇橙懶得跟她計較。
她相信陸易深一定會凱旋,到時候,有水碧哭的時候。
剛踏進門裏,茶茶就從樓下跑了下來,看見她萬分的着急,“大小姐您總算回來了,不好了,慎遠又開始發燒了!”
蘇橙身體僵了一僵,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怎麼回事?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會又燒起來?”
“不知道,這幾天孩子們的飲食我們都很注意的,尤其是慎遠的,醫院開的助消化的藥也一直在用,按理說不該再積食了,不知道是不是受涼傷了風。”
蘇橙快步邁上了樓梯,邊走邊問,“這兩天衣服也沒少穿,是在宮學玩累了?”
茶茶搖頭,“肯定沒有,這幾天宮學我都是跟着去的,慎遠一下課就回來了,根本沒和別的小朋友玩。”
蘇橙問不出什麼,心裏更是着急,推開門就見兩名醫生站在慎遠牀前,正在給他聽心跳,檢查眼底。
“小公子怎麼樣?”
慎遠小小的身子躺在牀上,腦門上,脖子裏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蘇橙探了探他的額頭。
異常的滾燙。
這會兒已經不是低燒,起碼有39度。
蘇橙差點沒站穩。
那兩個醫生對視了一眼,面色很是凝重。
“大小姐,小公子這次發燒的原因還沒找到,他不拉肚子,也無嘔吐現象,扁桃體,呼吸道都很好,我們剛纔給小公子做了全身的系統檢查,實在是找不到發病的原因…….”
蘇橙要急瘋了,把慎遠摟在懷裏,“什麼叫找不到發病原因?!他燒的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找不到原因?!”
兩醫生也很着急,從業三十年來,從未遇到過這麼棘手的問題,按理說發燒發到39.5度,肯定是嚴重感染了,人體感染一般都是呼吸道,腸道以及泌尿系的問題,但小公子偏偏都不是。
他們也不知道該查哪兒了。
“大小姐,您看這樣行不行?小公子雖然現在找不到感染原因,但不影響我們先給他做抗感染治療,如果燒能退下去,那就說明治療有效,只要有效,哪怕後面反覆,也會一天天慢慢好起來。”
蘇橙完全不懂醫,可聽醫生話裏的意思,似乎有那麼一絲死馬當活馬醫的意味,讓她隱隱就覺得慎遠這病可能不同尋常。
心裏難受的要命,她強忍着情緒,才點點頭,“好,聽你們的,你們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小慎遠難受的趴在她懷裏,蘇橙喚了他好幾遍名字都沒有反應,只看見他閉着眼睛非常痛苦的在喘息。
蘇橙一顆心都要碎了。
醫生取出輸液裝置,很快就讓候在外頭的護士進來配藥扎針。
孩子的手軟軟的擱在蘇橙掌心裏,可就連針頭扎進去,慎遠都沒有醒來。
但卻潛意識裏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誰,小手緊緊抓握着蘇橙的手指,手心裏都是汗。
蘇橙握緊他的手,努力想給他安全感,可是後背的冷汗卻越來越多。
可能她纔是最需要安全感的那個。
一瓶藥水很快就吊了大半。
慎遠的燒沒有退。
醫生又拿手電照了照慎遠的眼皮,一旁護士測完體溫,驚叫了一聲,“秦醫生不好了!小公子燒到40度了!”
蘇橙腦子裏嗡嗡直響,一把奪過護士手裏的水銀體溫計,抖着手邊對光找角度邊問,“怎麼可能!你肯定看錯了,你們不是說藥水裏有退燒藥嗎?燒怎麼可能退不下去?!”7K妏斆
她的手顫的愈發的厲害,對着光線找了好幾遍角度,終於找對角度的時候,就看見那根灰色的水銀線停留在40的刻度。
再又擡頭看那袋藥水,已經快要見底了。
她的心瞬間就涼了。
她不是沒發過燒,她很清楚,靜脈滴注退燒藥物,不可能沒效果的,更何況裏頭還有消炎藥一起,怎麼樣也不會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燒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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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慎遠根本不是感染。
可若不是感染,又會是什麼?怎麼會一點都檢查不出來?
蘇橙再也無法平靜,心臟的位置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在割。
割的血肉模糊。
“慎遠,你醒一醒,看看母親好不好?”
蘇橙害怕的要命,託着慎遠軟軟的小腦袋,按在自己懷裏,終於還是沒忍住,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