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裴凌松寢殿門口,蘇德平急忙上前攔住了他。
“哎呦,我的祖宗。辰王,您這個時候怎麼過來了呢?”
蘇德平在這宮中伺候多年,深知這宮中的規矩和忌諱,辰王這個時候前來,必定會攪了皇上的好事,到時候龍顏大怒,可就不是小事了。
裴墨辰卻不管不顧,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決然。
今日在佛堂,看到帝修炎和慕婉妍那副親暱的樣子,他的心就像被油煎一般。
原本以爲慕婉妍對自己有感情,可沒想到她卻與帝修炎暗通款曲。
蘇德平給裴墨辰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萬歲爺正在寢宮裏歇息着呢,您現在過來不是時候。”
裴墨辰:“無礙,本王將父皇叫醒便是。”他心想,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必須要讓父皇知道,他想讓父皇爲自己主持公道。
蘇德平嚇了一跳,連忙擋住裴墨辰的去路,乾脆開門見山:
“王爺,皇上新得一位美人,才新鮮幾天,正是寶貝的時候。”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裴墨辰的表情,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您如果選在這個時候進去,難免會打擾到萬歲爺的雅興……皇上肯定會怪罪於您我二人。”
“美人?哼。”裴墨辰冷哼一聲:“本王管不着那麼多,父皇等我把所有事情稟報完,再寵幸他的美人也不遲。”
裴墨辰繞開蘇德平,徑直往主屋走了過去。
他此時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聽不進去任何建議,一心只想讓父皇替自己做主。
本王要讓父皇爲帝修炎賜婚,讓這個阻礙我和妍妍夫妻感情的障礙,徹底沒了念想。
裴墨辰心中暗忖:即使賜婚約束不了帝修炎,至少也會增加他和慕婉妍之間的矛盾。
而林相千金林雪,無疑是最佳人選。
只要醜婦娶進門,他就不信帝修炎會放着人家不管不顧,更不相信慕婉妍還有臉面再跟攝政王藕斷絲連。
裴墨辰大踏步走到寢殿門口,雙腿一彎,便直接跪了下去。
“求父皇爲兒臣做主,求父皇救救皇兒。”
他聲音說得很大,裴凌松自然也聽到了,連忙停下手上的事情,側耳聽了起來。
辰兒從未深夜到訪,是他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嗎?裴凌松心中有些疑惑,他本想出去看看,但看到身邊嬌美的新寵,又有些捨不得這溫柔鄉。
裴墨辰在門外繼續喊道:“請父皇爲攝政王賜婚,讓他不要再擾亂我們辰王府的安寧。”
“兒臣內心煎熬,痛苦難耐,請求父皇爲兒臣做主。”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迴盪,新婚之夜將妍妍送給帝修炎,父皇是知曉這件事情的。
甚至在這個世界裏,此事還是裴凌松一手策劃的。
而此時此刻,聽到裴墨辰話語的裴凌松,終於將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原來是這種兒女情長的小事啊?他冷笑一聲,並沒有搭理自己的兒子。
重新將新得的美人攬入懷裏,裴凌松老來聊發少年狂,“來,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裴墨辰聽到寢宮內的動靜,心中更加憤怒。本以爲自己的事情能夠讓父皇重視,卻沒想到裴凌松連門都不曾讓宮人打開一下。
不過,如此一來,就苦了裴墨辰這個頂級黃花大閨男。
他修武八級,耳力極好。寢宮裏面發生一切事情,太監們聽不見,宮女們聽不見,但對於裴墨辰來說,他甚至連屋裏的美人嬌嗔裴凌松的,都聽得一清二楚。
方纔,他在佛堂那邊受到了帝修炎和慕婉妍的打擊,如今又要經歷一遍。
帝慕二人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綿的悄悄話,令他痛苦萬分。
但是,自己親生父親和他新寵妃的恩愛話,裴墨辰更絕接受不了。
父皇一向嚴肅威武,沒想到竟也是個沉迷於男女之事的登徒子。
甚至,因爲裴凌松年歲已大,很多事情都看開了,所以他講的那些話語,比很多年輕人還要露骨。
裴凌松:“/,美人快過來。”
美人:“******/######&&&&&,阿巴,阿巴,皇上我來了。”
兩個人琴瑟和鳴,以爲裴墨辰識趣,早就離開了呢。
沒想到他巋然不動,無論聽到什麼露骨情話都不願意挪動位置半分。
他直挺挺地跪在裴凌松寢殿門口,要看看父皇到底何時出來。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淚水很快模糊了他的雙眼。
裴墨辰本來就已經傷心欲絕,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爲何全天下的人都幸福,只有本王一個人是孤獨的。
……
翌日,清晨。
裴凌松總算神清氣爽地起身,蘇德平第一次時間進去伺候。
“什麼?你說什麼?那逆子昨晚並沒有離開?他在朕的門口跪了一夜?”
裴凌松震怒,臉都氣青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裴墨辰竟然如此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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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你們都跟着他胡鬧嗎?”裴凌松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呵斥着蘇德平。
“辰兒修武八級,耳力極好,你們讓他跪在朕的寢宮門口,想讓朕的臉面往哪裏擱?”
他將洗臉水打翻,只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就像剝了衣服被兒子欣賞一般,難堪極了。
裴凌松心情非常差,推門走出去時,看到裴墨辰仍然在門口跪着,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直接去了早朝。
“父皇——”裴墨辰想繼續爭取幫帝修炎賜婚的事情。
“有什麼事情等朕下了早朝再說,你就在這邊跪着。”裴凌松打斷他,“今天的早朝,你也不要去了,跪在這裏反省反省。”
裴墨辰:“是!”他的聲音有些虛弱,但眼神中依舊透着堅定。
“兒臣在這裏等父皇回來,您不回來,我便不起來。”
宮人連忙過來扶三皇子,他們看着裴墨辰蒼白的臉,心中都有些不忍。
卻不想就在此刻,裴墨辰忽然咳嗽幾聲,接着從嘴裏吐出一口鮮血,便徹底昏了過去。
苦了這麼久,他處在油盡燈枯的臨界點,似乎真的快要熬不住了。
——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裴凌松因爲裴墨辰昨夜之事而心情煩悶。
正要退朝時,邊關卻忽然傳來急報。
“皇上,北漠在邊境與大豐國起了衝突,現在邊境的城池已被敵方士兵佔領,戰事一觸即發,請皇上立馬派軍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