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靜靜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怕我會答應他的要求?”
姜洛塵低眸看她,手指摩挲着顆顆圓潤的佛珠,淡淡笑了。
“嗯,比起你,解不解蠱不重要。”
沈姒煙喉嚨像是被人扼住,瞬間有些透不過氣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握住他的手,眸子緊緊盯着他:“姜洛塵,我不許你有事,聽見沒有?”
姜洛塵見她如此,漆黑的眼眸越發幽深。
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着,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姒兒放心,我捨不得出事。”
他輕輕揚起薄脣,清雋眉眼倒映着她的影子,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沈姒煙怔了怔,眼尾有些泛紅。
……
沈姒煙再次踏入密室,藍晟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了。
見到她,卻緩緩勾了勾脣角。
沒什麼力氣,卻表達了喜悅的心情。
沈姒煙負手而立,站在石牀旁邊,神情複雜地盯着他。
“就這麼開心?連死都不怕?”
這種人,病態可怕。
爲了得到自己所要的東西,可以無所顧忌地傷害身邊所有人。
藍晟努力撐開眼皮,虛弱卻帶着得意:“姒兒……你終於來了……”
沈姒煙抿緊脣瓣,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緩緩道:“據我所知,噬魂蠱是南疆禁忌,無解。”
藍晟扯了扯嘴角:“是……可我有辦法……”
“我憑什麼信你?”
“除了信我,你沒有別的辦法……”
他聲音很輕,可沈姒煙卻一字不落地聽清了。
負在身後的手緩緩攥緊。
幽深的眸子盯着藍晟,彷彿要將他洞穿。
藍晟躺在石牀上,任憑她打量,肆無忌憚。
反正該出的醜他已經都出過了,如今她想怎麼辦都隨她意。
總之,讓他放手是絕對不可能的。
良久之後,沈姒煙驀地轉身,冷冷對暗一吩咐道:
“繼續用刑,用百年人蔘吊着他的命,別讓他死了就成。”
“是,殿下。”
暗一臉上滿是冷意。
這南疆大皇子既然不識擡舉,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敢威脅殿下?
真是找死!
原本勝券在握的藍晟也陡然變了臉色。
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眼中射出恨意。
就這麼厭惡他?
寧願姜洛塵死,也不願嫁給他?
沈姒煙回到前院,遠遠便瞧見管家領着個人過來。
“阿姐!”
隨着一道驚喜的叫聲,那人拎着袍子朝她小跑過來。
一會兒功夫,就跑到了她面前。
沈姒煙一愣之後,驚喜道:“淵哥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禾淵笑嘻嘻道:“阿姐,我纔回來,就趕着來見你了。”
“回來就好。”
沈姒煙忍不住揉了揉他發頂,領着他朝花廳方向走去。
沈禾淵跟在她身邊,嘰嘰喳喳說着這段日子以來的所見所聞。
直到花廳坐下,才停下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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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神神祕祕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
“阿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沈姒煙看了眼,接過盒子,笑着道:“什麼東西值得你這麼神神祕祕的?”
“自然是好東西。”
他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壓低聲音道:“阿姐,這東西,我是撿的。”
“撿的?”
沈姒煙疑惑看着他。
沈禾淵小聲道:“半個月前,我們的馬車經過紫殤國時,發現有許多貨船正在上貨,我好奇之下準備過去打探消息,誰知他們壓根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於是當晚……我就去夜探那艘貨船了。”
沈姒煙眉頭緊皺,表情有些凝重:“你膽子太大了。”
沈禾淵尷尬地撓了撓頭,笑道:“當時是出了點意外,不過我潛進去之後,也有了點收穫!”
沈姒煙低眸睨了那盒子一眼:“就是這個盒子裏的東西?”
沈禾淵點點頭,催促道:“阿姐,你快瞧瞧!”
沈姒煙一言不發接過盒子,緩緩打開。
一朵狀似蓮花的花朵出現在眼前。
只見白色花朵的花瓣層層疊疊,每一片花瓣都隱隱透着血色的脈絡。
像極了人體經絡分佈,美雖美矣,卻帶着幾分詭異。
微風拂過,帶起一陣濃郁的香氣。
令人腦袋一陣眩暈。
沈姒煙趕緊屏住呼吸,隨後拿起花繼續觀察。
尾部花徑像是被人硬生生扯斷。
可奇怪的是花體卻經久不腐,也不見枯萎。
摘下來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沈禾淵早已坐不住,出聲詢問道:“阿姐,你可識得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如此奇怪?”
這樣的東西,他從未見過。
沈姒煙撥開花瓣看去,只見花心處泛着詭異的紫光,讓人心神一凜。
她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這花是你摘下來的,還是原本就這樣?”
沈禾淵不明所以:“自然是摘下來的,那花盆可大了,我都搬不動。”
沈姒煙只覺得心驚肉跳:“花盆有多大?”
“這……我也沒細看。”
“你仔細想想。”沈姒煙語氣有些急促。
沈禾淵認真想了想,開口道:“大概有一人高,對了,那花盆模樣……挺像棺材的!”
沈姒煙瞳孔瞬間緊縮。
似是震驚,又像是不可思議。
“三尸魔蓮……竟然是三尸魔蓮……”
她喃喃自語,怔愣當場。
這些天,她不斷翻閱古籍,對南疆蠱蟲的瞭解逐漸加深。
奇花異草,更是爛熟於心。
三尸魔蓮陰邪無比,用活人的血肉滋養而成。
淵哥兒看見的那個花盆,的確是棺材沒錯。
裏面正好能躺下一個人。
做三尸魔蓮肥料的人,就如同人彘般口不能言,五感全失。
待到魔蓮開花之日,那人便會化作一灘血水,融入身下的土壤。
淵哥兒去的那晚,應該正是魔蓮開花之日。
而他卻盜取了他們精心培育的魔蓮。
那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淵哥兒不明所以,愣了看着她問道:“阿姐,什麼是三尸魔蓮?”
沈姒煙猛然回過神,臉色難看得可怕:“淵哥兒,你是跟誰一起回來的?有沒有別人見過這東西?”
沈禾淵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沒、沒有,這東西有些奇怪,我沒敢拿出來給別人看。”
沈姒煙聽了,這才狠狠鬆了口氣。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