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振海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呂敬堯真做出什麼歹事來,蕭家要擺脫關係也難。
自呂敬堯來京都,就一直住在蕭家,他名義上派蕭河蕭湖陪他,但實際上也是在監視他,以防他做出什麼不利蕭家的事來。
蕭河蕭湖每日向他彙報,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怎麼突然間就出事了?
篝火會現場衆人繃緊了心情,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衆人忐忑地等待着事態進一步發展。
*
黑衣蒙面人趕着馬車,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奔向南邊,兩個多時辰內跑了很遠的路程,然後才慢慢放下速度又跑了一段路,接着馬車停在了路中央,然後扯下臉上的蒙面黑布,冷眼看着昏睡中的人。
這時候,他隱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陣陣馬蹄聲,顯然,有大量追兵而至了!
他臉上露出一抹終於即將大功告成的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繪製的圖紙,一把扯開呂敬堯的衣襟,將這圖紙塞了進去,冷笑一聲,道:
“你打誰的主意不好,竟然打容和縣主連似月的主意,殿下怎麼可能會放過你?”
夜風隱隱見到那火把跳動着,他一掌劈在呂敬堯的頸部後面,然後迅速地離開,完美地隱匿在夜色中,沒留下任何痕跡。
馬車上,呂敬堯感到頭腦昏昏沉沉的,在一陣難受的感覺中睜開眼睛來。
“呂敬堯,你好大的膽子,突然逃走,你想幹什麼?”這時候,他聽到馬車上傳來一個厲喝,還聽到馬蹄聲在周圍響起,火把的光透過簾子照射在他的臉上,他臉上出現了片刻的迷茫。
他猛地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現在在一輛馬車上,而他的侍衛也躺在一旁,慢慢地醒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在馬車裏面?他腦海中回想起剛纔在驛站發生的一切——
從天而降的網,有人打暈了他!
“呂敬堯!”
呂敬堯心頭一怔,猛地掀開馬車簾子,只見他坐的馬車被緊緊地包圍了,侍衛們高高舉起火把,照亮了深沉的黑夜,前後左右的弓箭手拿箭對準了他。
而那坐在最中央的兩匹駿馬上的人,一個是八殿下鳳燁,一個是九殿下鳳雲崢——
這是怎麼回事?
“八殿下,九殿下,你們……”
“呂敬堯,你趁夜往南跑了兩百多裏地,皇上懷疑你有不軌之心,特派我等前來捉拿你。”鳳燁居高臨下地看着呂敬堯,道。
“不軌之心?”呂敬堯一驚,雖然他確實有不軌之心,但是卻還沒有表露出來,也還沒有付諸行動,原本他是要借姑丈蕭振海之手,獲得佈陣圖的,“兩位殿下,此事定有誤會,請允許我向皇上和兩位殿下解釋。”
“搜!”鳳雲崢冷眼看着呂敬堯,果斷地下了命令。
“是!”侍衛持長槍走到呂敬堯的身邊。
呂敬堯冷峻的目光看着這侍衛,拒絕道,“我是安平王的長孫,呂茂世子的長子嘉裕郡王,兩位殿下沒有權利搜我的身。”
鳳燁一笑,滿臉桀驁不馴,雙手環胸,道,“好笑了,竟在皇帝的兒子面前,用自己祖父和父親的名號來鎮壓衆人,九皇弟,要不要咱們也向他介紹介紹我們吶。”
“呵。”鳳雲崢輕笑一聲,眼底全是冰冷,道,“既然人家要這麼介紹,八王兄那咱們也介紹介紹吧。”
“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兩位殿下不要誤會,今天的事,卻有誤會……”呂敬堯這才感覺到他是在京都,眼前這兩位是皇帝跟前最有勢力的兩個親王,而自己不過是一個藩王的孫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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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你想證明是誤會,就先接受搜身!”鳳燁斂起笑意,冷聲道。
“……”呂敬堯不好再說什麼,只得由着侍衛搜身,而這一搜,自然從他的身上搜出一張圖紙來,他一愣,他身上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一張圖紙了。
“八殿下,九殿下。”侍衛將圖紙上呈,鳳燁一看,頓時大驚——
“九皇弟,是軍事佈陣圖!”
什麼?軍事佈陣圖?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竟在他的身上,這是有人趁他昏倒放在他身上的?
“果真是軍事佈陣圖,原來他逃走是爲了帶走這張佈陣圖,看來安平王有不臣之心。”鳳雲崢淡淡地道。
鳳燁一愣,聽鳳雲崢這口氣,他緩緩擡起頭看着他,見他嘴角篤定的弧度,鳳燁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將眼底的疑惑隱去,面向衆人,道,“嘉裕郡王呂敬堯,攜帶軍事佈陣圖潛逃,立即將其抓捕,綁至皇上面前。”
“冤枉,冤枉!兩位殿下,我從不知這佈陣圖爲何會在我的身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這個東西,今天我是被人打暈了,帶到這裏來了!”呂敬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急忙喊冤。
“有什麼話,皇上面前說去吧!”鳳雲崢一聲令下,呂敬堯被五花大綁了起來,押往周成帝面前去。
回程的路上——
鳳燁趕上鳳雲崢的馬,兩人並肩而行,他道,“九皇弟這招高明。”
鳳雲崢卻一臉平靜,不動聲色,道,“我不知道八王兄在說什麼,呂敬堯偷佈陣圖潛逃,你我奉命將他追回,至於,結果怎麼樣,只能由父皇去判斷了。”
“但是這樣一來,呂敬堯莫說想贏取我們京都的女子,就是想回平洲也難了。”鳳燁已經想到了呂敬堯的結局。
“……”鳳雲崢但笑不語,夜色中,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深不可測,大有一副運籌帷幄的強勢力量。
“九皇弟是爲了丫頭才這般費勁心機的,我會全力配合的,讓這呂敬堯永無翻身之力!”鳳燁握緊了手中的繮繩,道。
鳳雲崢終於回過頭來,看了鳳燁一眼,道,“那就多謝八王兄對月兒的關照了。”
鳳燁心頭一沉,他這是在以丫頭的人自居了。
呂敬堯被押到了周成帝的面前,將這軍事佈陣圖拿出來後,周成帝勃然大怒。
接着,周成帝開始調查呂敬堯在京都的行爲,鳳燁和鳳雲崢一起力證呂敬堯處心積慮盜取佈陣圖,幾處證據都證明呂敬堯卻有不臣之心。
甚至那兵器鋪的打鐵匠也說呂敬堯曾數次詢問皇家兵器的打造之事。
蕭振海,蕭河,蕭湖則極力地在皇上面前證明對此事一無所知。
最後,皇上下了旨意,立即削去呂敬堯的爵位,且三年之內不得離開京都,說是不得離開,其實是圈禁三年,有禁衛軍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如此一來,呂敬堯也就沒有資格要求皇帝賜婚了,呂敬堯果然和前世一樣,沒有求娶到京都的女子,而蕭振海和蕭夫人的如意算盤也落了空了。
皇帝下令將呂敬堯帶走,並宣佈明日一早回皇宮,今夜則全體人留宿帳篷。
事情終於告了一個段落,呂敬堯再也不會來騷擾連似月了,她心情真真格外舒爽。
而十三公主這邊,她特意跑去和皇帝說連昭儀沒有來,她睡單獨的帳篷會害怕,便請求可否和十一姐姐一個帳篷,皇帝準了。
於是,十一公主便應着十三公主的請求,讓知禮將被單都搬到了十三公主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