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倒也沒什麼大事。
只是安慰一下凌雲。
“你放心，你的事朕記在心上呢。”
小皇帝很有些語重心長。
凌雲想起沈青黛的叮囑，態度很有些恭敬的對着小皇帝行了禮。
“是，臣感念陛下恩德。”
小皇帝：……
畫風不對呀。
但是想到凌雲在大殿上擦眼淚，小皇帝猜測大約是心情還不太好。
於是輕輕的咳了咳。
“凌家的東西收回來，咱們還是三七分，你先挑。”小皇帝很大方的擺擺手。
凌雲直接搖頭拒絕“既然是給陛下的，那自然就是陛下的，臣不要。”
凌雲回答的斬釘截鐵，讓小皇帝更懵了。
不確定的回身看着凌雲。
後者笑着開口“臣不過是個小太監，得陛下寵信掌管千翼衛，已經是天大的恩澤。”
“凌家先祖世代爲朝盡忠，這些東西給陛下也很是他們的心願。”
“況且，臣等着陛下成爲一代明君。”
“嘿嘿嘿，到時候臣或許也能跟着名垂青史。”
凌雲這話說得漂亮，小皇帝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好好好，朕果然沒看錯你。”
“等朕徹底掌握了朝政，朕再給你加官進爵！”小皇帝大手一揮直接承諾。
凌雲笑着躬身“臣謝陛下！”
直到離開御書房，凌雲臉上的笑跟着一收。
自家夫人還真沒說錯。
往日裏給小皇帝送分成，他雖然高興，可也沒高興到今天這樣。
到底是當了皇帝了。
越來越摳！
而且、還愛聽好話。
內心鄙夷了一路，直到出了宮門。
凌風急忙迎上來“主子，這是……”
他在宮門外等着，各家的馬車基本都散了。
當然也看到了憤然的武將和黑着臉的沈綏遠。
還有被家丁扶着，明顯受傷的方克己。
“凌雨呢？”凌雲一路大步上了馬車。
隨口問了一句。
“在的。”凌風急忙應了。
凌雲擡手將車簾甩下來，嘴角的笑意已經壓不住。
“咱們先去將軍府，安排凌雨帶人過去。”
“是！”這句話讓凌風眼睛一亮。
馬車趕得雖然穩，可也快了不少。
暗處凌雨得到吩咐，一路飛奔回家。
馬車一路穿過鬧市區，然後進入高官們常住的區域。
將軍府門前，大門緊閉。
方克己的算盤打得不錯。
他此刻好歹還頂着將軍的頭銜。
而且在殿上又受了傷。
戶部總不會那麼不講情面的吧？
大家同朝爲官，總會給彼此留幾分面子。
哪怕給他三天日的時間，他也能動用一些人脈，將該轉移和能轉移的轉移一下。
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前，凌風將車簾挑開。
凌雲穩穩的坐在馬車上。
她不用腦子都猜得到，方克己不可能那麼配合。
而戶部確實是不好意思逼迫那麼緊。
但是！
她凌雲很好意思。
看了看凌風。
起身從馬車上下來。
站在這青石臺階上，仰頭望着將軍府的牌子。
敕建將軍府。
這幾個大字，凝集了凌家幾代人的熱血。
給方克己用了這麼多年，真是可惜了。
她帶着凌風望着這牌子。
裏面早有人一路進去彙報。
然而、
凌雲可沒準備等着人出來。
擡手將衣襬撩起，細細的掖在腰帶裏。
擡手將帽子摘了丟給凌風。
腳下一個錯步，人已經對着那牌子掠過去。
“嘭~”掠到那牌子下方，猛然擡腳對着那厚重的牌匾踢過去。
掛了幾代的將軍府牌匾，就這麼被她取下來。
身子在空中轉了轉。
單手拎着那牌匾，將力道泄去。
“凌風！”對着凌風喝了一聲。
手腕輕抖，那牌匾對着馬車射過去。
“嘭！”
“嘶~”
凌風人在馬車旁，一手將繮繩撈在手中。
另一手飛射過來的牌匾拍了一掌。
然後單手內扣，牌匾穩穩的砸在車轅上。
駕車的馬受了一驚。
仰頭嘶鳴了一聲，被凌風死死的壓下去。
“籲，籲……”
“闥闥……”
他努力的安撫着駕車的馬。
那馬焦躁的打了幾個響鼻，腳下不安的跺了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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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被安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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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匾一半在車廂裏，一半搭在車轅上。
凌雲穩穩的落在地上，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灰塵。
手在腰間摸了一把，官袍的下襬直接放下來。
耳朵微微的動了動。
眼底一片冰冷。
方克己手用綁帶吊在脖子上。
一手指着凌雲，臉色漲得通紅。
這逆子還真敢。
他怎麼敢！
“奉命親自取回將軍府牌匾。”凌雲的聲音不算高。
可帶了幾分內力，直接將這句話傳出去老遠。
遠遠近近看熱鬧的百姓，好奇的又往前走了幾步。
平日裏他們連這條街都很少來。
今日多少也聽到了些風聲，齊刷刷的遠遠看熱鬧。
而與將軍府比鄰的幾家。
在朝中的地位都不低，家中有好事的子弟，紛紛跑出來觀望。
兵部尚書家的公子，咬着甘蔗望着將軍府。
再看了看被放在馬車上的牌匾。
手中的甘蔗在掌心打了個旋，拍了拍一側小廝的肩頭。
指了指背對着衆人的凌雲。
“那、就是凌雲？”
他雖然聽說過凌雲的名字，可惜沒見過。
他還沒長大，凌雲已經去了邊關。
等他能出府玩了，凌雲已經進宮了。
“回少爺，正是。”那小廝也眼睛發亮的望着眼前的熱鬧。
“看着倒是比方元那小子順眼一點。”低頭啃了一口甘蔗。
孫長風目光在凌雲身上頓了頓，往日裏他可瞧不起千翼衛裏的那羣太監和侍衛。
覺得狐假虎威的。
現在嘛，覺得這身衣服也沒那麼討厭。
另一側方克己指着凌雲，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身邊幾位庶子，對着凌雲怒目而視。
一位少年抿了抿嘴角“二哥，到底是一脈同源，何必苦苦相逼？”
“別這麼叫！”凌雲目光淡淡的瞥過去。
“你姓方，我姓凌。”
“自從淨身入宮，我和你們就沒什麼關係了。”
凌雲故意將聲音擡高几分。
往日裏的流言是一回事，現在是另一回事。
當然要讓方家再落魄一點。
果然她這句話落下，人羣裏直接炸開。
“早聽說這位千翼衛統領是凌家後人，還真是啊？”
“凌家後人竟然真的淨身入宮了，天啊。”
此起彼伏的議論，讓方克己的臉色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