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宴結束,蘇真真親自送燕王妃出宮。
長長的宮道上,隨行宮人都遠遠的落在後面,周毓麟扶着母親,和蘇真真並行。
燕王妃望着前方道:“貴妃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這次進宮來,除了略盡綿薄之力,便是想要替麟兒挑選一位合適的王妃,不知道娘娘可有合適的人選?”
蘇真真不由自主的往下週毓麟那邊,發現他本來要開口的,但是燕王妃側目看去,他只能重新抿上薄脣。
收回視線,再次朝着蘇真真望去,燕王妃的話也真誠:“以前燕王不傷心,後來上心了卻是被踐人挑撥離間,想要給毀掉麟兒,我自然不可能放縱不管,如今他已經過了弱冠之年,不能再等了。”
關於周毓麟的婚事,蘇真真想了很久,她記得原書中並沒有寫他的結局,只說了他最後位極人臣。
瞧了眼身旁母子,她斟酌着道:“王妃既然來了京城,也是爲了他婚事而來,想必也是對京城貴女有想法,只是王妃也知道我一直都在宮裏,對京城裏頭不甚熟悉,聽聞王妃早年和傅國公曾是忘年交,不如留下來好好挑挑,不用着急回去。”
燕王妃露出一絲笑意:“如此,便多謝貴妃娘娘了。”
目送燕王妃母子出宮遠去,蘇真真頓時鬆了口氣,怪不得心裏慌亂,原本不該進京的燕王妃居然進京了。
這個事情,可得和陳祺好好說說,畢竟身爲藩王正妻,同樣也是沒有宣召不得入京的。
她這邊轉身往勤政殿趕去時,宮門外正準備上轎子的燕王妃停下來,望着蘇真真的背影淡淡的道:“就是她吧。”
周毓麟沒有回話,扶着母親的胳膊往車上送:“母妃這幾日舟車勞頓,早點回去休息吧。”
自己的兒子也只有自己心疼,燕王妃露出上了車,眉眼裏露出兩分疲倦,低聲勸道:“既然你喜歡她,爲何當初要送她入宮?走了這條路,就不能回頭了。”
周毓麟坐穩後,沒有回答母親的話,吩咐子墨驅車回家。
沉默了很久,他纔回道:“孩兒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
燕王妃望着向來不泄露任何情緒的兒子,不由心疼的握住他的手:“麟兒,母妃今日突然進京進宮,便是想試探下蘇貴妃在皇上心裏的位置,皇上對蘇貴妃的用心,已經超出了普通后妃,你懂嗎?”
反手按住母親的手背,周毓麟擡眸看過來:“孩兒懂。”
長長的嘆息,燕王妃推開他的手,靠着車壁閉目養神:“燕王府可以沒有,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毀了你!”
毀了自己?周毓麟垂眸,遮住眼底的苦澀,母親的意思他何嘗不知道,只是理智可以控制身體,卻控制不了心。
回了家,周毓麟送了母親去休息,退下後去了書房,屏退子墨,來到了裏間博古架前,視線落在捲起來的一幅畫上。
想要伸手打開,在要碰到畫軸的時候,又如觸電般縮回,周毓麟失笑,回去繼續處理公務。
夜色時分,周毓麟離開了書房沒多久,燕王妃披着斗篷,來到了屋裏。
巡視一圈後,停在架子前,她盯着那捲畫問:“是這個?”
身後的嬤嬤低聲回道:“是,世子看了足足半個時辰。”
燕王妃伸手拿出花捲,仔細展開,望着畫中人的相貌時,愣了愣:“這是?”
那嬤嬤也愣住:“這是……靜承衣!”
……
“靜承衣今天走得早,聽說洛姑娘出了點事,皇上真不去看看?”蘇真真坐在桌前,一邊喫着夜宵,一邊幫陳祺整理摺子。
京城的支援到位,加上雨水減少,災情緩和了許多,最近送來的摺子也都是好消息。
陳祺本來心情很好,偏偏蘇真真作死,反覆提到洛三娘,他只能放下手裏的摺子,擡眼望去:“靜承衣去看了就行了,真有什麼大問題解決不了的,朕再來處理,你這麼在意她,是因爲我嗎?”
蘇真真頓住,趕緊擺手:“不是不是,只是冷嬤嬤又來找我了,皇上也二十好幾了,真不考慮子嗣的問題嗎?”
本來她來勤政殿,是要和陳祺解釋下燕王妃爲什麼進宮的事情,沒見到陳祺就被冷嬤嬤率先截胡。
現在冷嬤嬤操心的就是皇帝的子嗣,以前她瞧不上洛三娘,現在她覺得,只要皇上能生孩子,誰生的都無所謂。
蘇真真當即表示推薦了呂寶林,但冷嬤嬤搖頭,直接說呂寶林拒絕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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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蘇真真簡直想要立刻去見見呂寶林,和她好好交流下,這份膽子很真不是一般人敢對冷嬤嬤說的。
冷嬤嬤知道蘇真真在陳祺心裏的地位,說不動陳祺,那就來找蘇真真了,目的只有一個,讓陳祺儘快挑個人侍寢。
沒有說動皇上的話,她也不用離開勤政殿了。
這是冷嬤嬤最後的通牒。
“不急。”陳祺繼續批摺子,並沒有多說什麼。
“你不急,冷嬤嬤都快急瘋了,你也要考慮她年紀大了,趕緊有個孩子,她也能幫你帶幾年啊。”蘇真真直接站起來,煩得要死,頻頻回頭往窗外看去。
那個冷嬤嬤的心腹,一直站在門外,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
蘇真真頭大,頹然坐下:“要不皇上隨便找個宮女試試也行,確定你沒問題……”
話還沒有說完,手腕就被陳祺捉住,直接欺身壓過來,逼進蘇真真的臉,咬牙切齒的道:“朕有沒有問題,你還會不知道!”
溫熱的荷爾蒙氣息直撲面龐,蘇真真不由往後傾倒,幾乎快要倒下去了,雙手抵着他的胸膛乾笑:“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也不能侍寢啊……”
陳祺伸手攬住蘇真真的細腰,讓她坐好,然後端正身體,低頭望着摺子,但眼神有些失焦,喃喃道:“如果你的心疾治好了,你願意侍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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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願意了,蘇真真沒有回話,心跳有點加速,悄悄瞄着陳祺的神情,臉上滿是落寞,周身籠罩着濃濃的孤寂,哎……